第三十六回祭先帝逆黨假哭選淑女宦官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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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造聖明真間出,崇祯複振皇明。

    何期闖寇肆縱橫,中原荼毒,天子赴幽冥。

    新君灑淚陳薄祭,黨奸假哭非真,一聲先帝掩人情。

    退朝嬉笑,商酌選娉婷。

    《臨江仙》 帝阙遙遙楚天碧,滿眼風煙江水急。

     揮毫溯往墨不幹,夜高月冷西風泣。

     話說朝廷大權盡歸馬士英,士英大權盡歸阮大铖。

    就是張捷、楊維垣,不過依聲附和,做不得十分主張。

    一日尚書張捷奏請,成國公朱純臣應照張輔例贈王。

    隻因馬阮有了線索,弘光竟批允了。

    一時哄然都道:“純臣開門延賊,又首倡勸進,為闖賊輩聲罪所誅,何得死後贈王?既純臣可贈王,光時亨、周鐘等,也不消拟大辟了。

    ”禦史黃耳鼎急上一本道:“解學龍執法大臣,受賄黨逆,如光時亨、周鐘、方允昌、項煜等議緩議贖。

    豈古者三宥八議之道,進于此者?張缙彥俯首賊吏,延喘偷生。

    皇上重以節钺,優遊數月,不恢複守土,高傑之變,單騎夜逃。

    乞付法司,治以棄地誤國之罪。

    ”士英飛騎與大铖商議票本,弘光聽了他們言語,竟诏勿問。

    合京紛紛議論,甚是不服。

     适值琉球國遣使入貢,兼請襲封。

    十五日朝見。

    這是國家極大一樁事體,近地大臣俱移文通知各鎮官,守着汛地,自然不離任所。

    就是防守淮揚閣部史可法,督饷浦口侍郎申紹芳,防守徐州侍郎衛胤文,也都不敢擅自入朝。

    獨有江防兵部尚書阮大铖,即進南京來見天子。

    馬士英和大小九卿商議定了,寫诰命敕二道,谕祭二壇,遣禮科給事中陳燕翼、行人韓元勳,各給一品服色,前往琉球策封去了。

     朝臣紛紛議論道:“今上既為華夷共主,豈有久不祭先帝的道理?”士英隻得轉奏弘光,設壇緻祭。

    遂敕禮部擇日,定了三月十九日。

    設壇在太平門外。

    又敕文武大小官員,都穿素服,前往壇下行五拜三叩頭禮,舉哀上祭。

    旨意一下,傳遍了京城。

    工部大堂委司務廳築壇,少不得開了朝廷幾千兩工價。

    卻也隻是出了票,拿些木頭、磚頭,拘二三十個匠人,草草築了一壇。

    戶部大堂也委司務廳出票,買辦祭禮。

    豬羊、雞鵝、果品、香燭等物,幾倍開價,買完塞責。

     十九日清晨,先是戶、工兩部司務,到壇上驗看明白。

    禮部各司官、鴻胪寺序班先到,随後文武大小官員,輿馬紛紛而來。

    隻見金鼓動地,鼓樂喧天,遠遠喝道,來的卻是閣老馬士英。

    衆官都起身迎接。

    來到壇邊,士英看見許多大臣拱立,自己不安,吩咐住轎,慢慢踱将出來,向大僚拱手道:“未敢奉揖,待祭過先帝,再與各位老爺相見。

    ”衆官齊齊應喏。

    馬士英問道:“官可曾到齊?”鴻胪寺官禀道:“在京的官,都已到了。

    隻有内閣王老爺未到。

    ”正說着,王閣老也到了。

    随即謙謙讓讓,都在壇下擺了班。

    專候馬士英拈了三炷香,回到班裡,望壇拜倒,各各舉哀三聲。

    有詩有證: 江北江南盡斥候,長江一望路悠悠。

     燕京烽火連車馬,舊國衣冠半楚囚。

     春燕歸來非故主,夜烏啼處是新愁。

     瞻塵展祭心如割,忍聽哀聲不淚流。

     文武大小官員拜祭已畢,才立起身來,尚未散班。

    隐隐聽見喝道聲響,都道在京官無一不到,這又是哪裡的大僚,如此吆喝?吏部尚書張捷道:“我猜是江防阮大司馬。

    ”隻見阮大铖内穿紅蟒,外穿素服,放聲大哭而來。

    拜倒在地,也不分班次,也不五拜三叩頭,口裡高聲叫道:“我的先帝嗄!我的先帝嗄!緻先帝殉社稷而死,都是東林諸臣。

    不殺盡東林諸臣,不足以謝先帝。

    我的先帝嗄!”哭了一番,立起身來還哽哽的哭,且高聲道:“目今徐、魏學濂自誇是東林正人君子,都投清國去了。

    難道還不該殺盡東林?”馬士英急了,快步出班來,扯他的衣袖道:“年兄如何全不照管,徐九一現在京補官,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