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幼君初政望太平奸珰密謀通奉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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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為賞五十金。

    夫妃匹之際,宮禁之嚴,盎以小臣,憨直乃爾。

    文帝不惟容之,而且賞之,亦謂其心,主于愛君,原非有他。

    不如是,則人主之過失,無由上聞也。

    況我皇上擅天縱之聖,具堯舜之資,何有于漢文。

    近者科臣倪思輝、朱欽相,疏論奉聖夫人客氏,其心不過謂聖明之谕旨不可不信,祖宗之家法不可不守,宮禁之防閑不可不肅。

    尚不至如漢臣犯妃匹之嫌,有卻坐之憨也。

    不意有幹聖怒,罪以沽名,遽加降調。

    臣恐聖主有納谏之資,佞臣進拒谏之計,則言者危,而天下亦與俱危,臣是以不能已于言也。

    夫言官亦何名之有,言者多,适以表我之能慮;聽者直,适以表我之能容。

    頌大舜曰舍己從人,頌成湯曰改過不吝,蓋惟此顯名。

    皇上能有之,皇上不自有,而以其名予臣,于是世始得指而稱之曰,此皇上之逐臣,曾以谏诤蒙譴者也。

    而言者之心愈苦矣。

    昔唐高宗欲立武氏為後,群臣苦谏,李獨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

    ”遂至流禍唐室。

    大約佞臣之言,往往類此。

    兩科臣者,憂深慮遠,其言不無過激,然正其家事視國,忠于皇上之職分也。

    伏願諒其樸誠,俾還原官,行其所言。

    凡有章奏,更祈披覽之時,聖意三思,天下幸甚。

     天啟看了這本,勃然大怒。

    也不發票,竟批道:“屢谕不許渎擾,王心一如何又來激聒!且本内引用前代故事,悖謬不倫,好生狂妄。

    本當重處,姑從輕降三級,調外任用。

    該部知道”。

    從此客氏的威權,越加赫奕。

    魏忠賢二三心腹,撺掇他交結了客氏,裡通外連,方才朝廷大權盡在掌握中了。

     趁客氏冬至節屆,暫時出宮休息,魏忠賢邀請她到私宅,備了酒席,足足費五百兩銀子。

    盛東西的器皿,或金或銀,金壺上用貓兒眼鑲嵌。

    其他肴馔果品,真是山珍海錯,無所不備。

    客氏到廳上,下了轎。

    魏忠賢迎着,呵呵笑道:“今日要與客奶奶結拜個姊妹。

    倘蒙不棄,咱死也是香的了。

    ”客氏嬌嬌滴滴做出妖模樣來,笑道:“老公公肯做咱的親哥哥,隻怕你妹妹沒這造化。

    ”待茶已畢,斟酒入席,不用戲子,隻吹手大吹大擂,上下兩席吃酒。

    上吃了六十樣大嗄飯,魏忠賢吩咐換席在暖房裡去。

    不由分說,推推讓讓,到裡面暖房來。

     隻見地下鋪的都是是貂鼠皮,裡面黑漆漆,卻有光明燭四枝引進,便如外面一般明亮了。

    說不盡鋪設的豪富,隻這服侍的四個标緻的童子,果是天下無雙,人間第一的了。

    客氏舉止一看,但見: 冶豔絕俗,奇麗不常。

    鮮唇寫朱,真眉學月。

    神清骨媚,氣柔色靡。

    服爛而朝霞剪紅,妝侈而瑞玉超彩。

    有光有豔,疑似擲果之潘安;如合如離,恍若看殺之衛。

    流盼光溢,隐明燈而不前;動袂芳芬,響鈎簾而未起。

    縱教客氏心膏火,肯使童身等逝波。

     客氏見了四童,真正一個賽一個。

    問老公道:“這是哪裡來的美人?”魏忠賢笑道:“特為客奶奶,已尋下了好些時了。

    想咱隻為年少時節,幹了這營生———沒雞巴的人,誰要咱?為奶奶尋下這四個孩子,都十七歲了。

    今夜留奶奶在咱家草榻,先等這孩子們服侍過了,明日帶他們回去,留着慢慢的受用。

    才見你哥哥一點敬心。

    咱曉得你家侯爺,也不敢吃奶奶的醋。

    ”客氏笑道:“既送與咱,怕沒有日子用他?今夜在老公公這裡住,自然陪老公公睡,不消假意兒推辭了。

    ”魏忠賢道:“奶奶陪過上位的,咱怎敢親近?”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些風流話。

    又吃了幾巡酒,魏忠賢公然摟着客氏睡了。

    那四個童子和服侍的一二十小内官,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他兩個全然不怕。

     從此以後,魏忠賢在宮裡,客氏便出來幾日;客氏在宮裡,魏忠賢便出來幾日。

    滿朝的文武官員,要升就升,要降就降,隻消通了魏忠賢,就有了客氏幫襯;或者通了客氏,就有魏忠賢主張。

    一個天啟皇帝,竟是他一男一女做了。

    後來害了無數忠良,生出許多災異,上天震怒,萬姓遭殃,流寇猖,封疆失地,哪一件不是他們的贻禍。

    有詩為證: 閑披前代事如煙,奸佞忠良豈漫然。

     提筆譜來慚信史,且從珰禍入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