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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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重複本身就是某種變形。

    弗洛伊德的基本發現以某種哲學基礎作為其參照框架,那就是機械唯物主義,該哲學思想在二十世紀初期為大多數自然科學家所接受。

    我認為,弗洛伊德思想的後續發展需要一種與此不同的哲學參照框架,那就是辯證人文主義(dialectichumanism)。

    我力圖在本書中闡明:弗洛伊德最偉大的發現,即戀母情結(Oedipuscomplex)、自戀(narcissism)與死的本能(deathinstinct),被其哲學前提自有的局限性束縛了手腳;而一旦從中解脫,置身于新的參照框架之中,弗洛伊德的這些發現會變得越來越有效力和意義。

    (2)我認為,弗洛伊德為之奠定基礎的研究工作,恰恰當它置于人文主義框架之中時,得益于後者看似矛盾地把毫不留情的批評、毫不妥協的現實主義立場以及散發理性光輝的信念此三者融合在一起的做法,才能得到富有成效的發展。

     此外,本書表述的觀點都是我作為精神分析學家從事臨床工作得到的結果(某種程度上也是我觀察研習社會發展進程的結果)。

    不過,與之有關的大量臨床記錄和說明,我是略去不提的。

    這些東西我準備用于撰寫一部更重要的著作,以讨論人文主義精神分析學理論及療法。

     最後,我要感謝保羅·愛德華茲就《自由、決定論與選擇論》一章提出的批判性建議。

     艾裡希·弗洛姆 *** (1)本書寫于1964年。

    1947年,美國開始推行&ldquo杜魯門主義&rdquo,标志着冷戰開始;1991年華約解散及蘇聯解體标志着冷戰結束。

    在這段時期,以美蘇為首的兩極存在嚴重分歧和沖突,其對抗通常通過局部代理人戰争、科技和軍備競賽、太空競賽、外交競争等方式進行,&ldquo相互遏制,不動武力&rdquo,此曰&ldquo冷戰&rdquo。

    &mdash&mdash譯者 (2)我想着重指出的是,此處這一精神分析概念并不意味着要拿如今人們所說的&ldquo存在主義式分析&rdquo來取代弗洛伊德的理論。

    這種取代往往浮于表面,不過就是用了海德格爾或薩特(又或者胡塞爾)的一些語詞,而未曾結合臨床事實進行嚴肅而深入的思考。

    這一說法不僅适用于某些&ldquo存在主義&rdquo精神分析學家,用來批評薩特在心理學方面的主張也同樣中肯:觀點雖精妙,卻失之淺陋,缺乏堅實有力的臨床依據。

    與海德格爾一樣,薩特的存在主義哲學并不是一個新的開端,而是一種終結。

    二者都是西方世界在罹受了兩次世界大戰帶來的深重災難、飽受希特勒等專制政權引發的禍患之苦後對絕望的表達;然而,二者又不僅僅是一種對絕望的表達,也是極端的資産階級自我中心論與唯我論的體現。

    海德格爾同情納粹,倘若我們對像他那樣一位哲學家有所了解,這一點就更容易領會。

    薩特則更具欺騙性,他聲稱自己代表的是馬克思主義,是屬于未來的哲學家;可他不過是一個失範的社會風氣和利己主義思想的鼓吹者,而這恰恰又是他本人抨擊且希望加以改變的事。

    至于&ldquo生命不具有上帝所給予且保證的意義&rdquo這種觀念,可見于不少思想體系;就各宗教派系而言,尤其顯見于佛教。

    然而,就在薩特及其追随者宣稱沒有任何客觀存在的價值适用于天下衆生、薩特本人關于自由的論斷幾乎等同于利己主義的獨斷專行時,他們其實已經丢棄了有神論及無神論迄今為止取得的最重要的成就,同時也将人文主義傳統抛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