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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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給其妻子。

    是歲進士撰《王義傳》者,十有二三。

     近俗以權臣所居坊呼之,李安邑最著,如爵邑焉。

    及卒,太常議谥,度支郎中張仲方駁曰:“吉甫議信不著,又興兵戎,以害生物,不可美谥。

    ”其子上訴,乃貶仲方。

     李載者,燕代豪傑,常臂鷹攜妓以獵,旁若無人。

    方伯為之前席,終不肯任。

    載生栖筠,為禦史大夫,磊落可觀,然其器不及父。

    栖筠生吉甫,任相國八年,柔而多智。

    公慚卿,卿慚長,近之矣。

    吉甫生德裕,為相十年,正拜太尉,清真無黨。

     李司空愬之讨吳元濟也,破新栅,擒賊将李祐,将斬而後免之,解衣辍食,與祐卧起帳中半歲,推之肝膽,然後授以精甲,使為先鋒。

    雖祐妻子在賊中,愬不疑也。

    夜冒風雪,行一百六十裡,首縛元濟而成大功,乃祐之力也。

     德宗建中元年,貶禦史中丞元令柔;二年,貶禦史中丞袁高;三年,貶禦史中丞嚴郢;四年,貶禦史中丞楊顼。

    皆四月晦,談者為異。

    及元和擒劉辟、李锜、吳元濟,行大刑者,皆十一月朔。

    豈偶然耳! 鑒虛為僧,頗有風格,而出入内道場,賣弄權勢,杖殺于京兆府。

    城中言鑒虛煮羊胛,傳以為法。

     盧昂,福建鹽鐵,贓罪大發,有瑟瑟枕,大如半鬥,以金床承之。

    禦史中丞孟簡案鞫旬月,乃得而進。

    憲宗召市人估其價直,或雲:“至寶無價。

    ”或雲:“美石,非真瑟瑟也。

    ” 京城貴遊尚牡丹,三十餘年矣。

    每春暮,車馬若狂,以不耽玩為恥。

    執金吾鋪官圍外,寺觀種以求利,一本有直數萬者。

    元和末,韓令始至長安,居第有之,遽命劚去,曰:“吾豈效兒女子耶!” 郝玭鎮良原,捕吐蕃而食之,西戎大懼。

    憲宗召欲授钺,睹其老耄乃止。

     王忱為盩厔鎮将,清苦肅下,有軍士犯禁,杖而枷之,約曰:“百日而脫。

    末及百日而脫者有三:我死則脫,爾死則脫,天子之命則脫。

    非此,臂可折,約不可改也。

    ”由是秋毫不犯。

     太和公出降回鹘,上禦通化門送之,百僚立班于章敬寺門外。

    公駐車幕次,百僚再拜,中使将命出幕,答拜而退。

     長慶初,趙相宗儒為太常卿,贊郊廟之禮。

    時罷相二十餘年,年七十六,衆論伏其精健。

    右常侍李益笑曰:“是仆東府試官所送進士也。

    ” 田令既為成德所害,天子召其子布于泾州,與之舉哀,而授魏博節度。

    布乃盡出妓樂,舍鷹犬哭曰:“吾不回矣!”次魏郊三十裡,跣足被發而入。

    後力不可報,密為遺表,伏劍而終。

     韋山甫,以石流黃濟人嗜欲,故其術大行,多有暴風死者。

    其徒盛言:“山甫與陶貞白,同壇受箓。

    ”以為神仙之俦。

    長慶二年,卒于餘幹。

    江西觀察使王仲舒遍告人曰:“山甫老病而死,死而速朽,無小異于人者。

    ” 蘇州重玄寺閣,一角忽墊,計其扶薦之功,當用錢數千貫。

    有遊僧曰:“不足勞人,請一夫斫木為楔,可以正也。

    ”寺従之。

    僧每食畢,辄持楔數十,執柯登閣,敲椓其間,未逾月,閣柱悉正。

     舊說:聖善寺閣,常貯醋數十甕,恐為蛟龍所伏以緻雷霆也。

     王彥伯自言醫道将行,時列三四竈,煮藥于庭。

    老少塞門而請,彥伯指曰:“熱者飲此,寒者飲此,風者飲此,氣者飲此。

    ”皆飲之而去。

    翌日,各負錢帛來酬,無不效者。

     宋清,賣藥于長安西市。

    朝官出入移貶,清辄賣藥迎送之。

    貧士請藥,常多折券,人有急難,傾财救之。

    歲計所入,利亦百倍。

    長安言:“人有義聲,賣藥宋清。

    ” 揚州有王生者,人呼為“王四舅”,匿迹貨殖,厚自奉養,人不可見。

    揚州富商大賈,質庫酒家,得王四舅一字,悉奔走之。

     窦氏子,言家方盛時,有奴厚斂群従數宅之資,供白麥面。

    醫雲:“白麥性平。

    ”由是恣食不疑,凡數歲,未嘗生疾。

    其後有奴告其謬妄,所輸面乃常麥,非白麥也。

    群従諸宅,一時暴熱皆發。

     故老言:五十年前,多患熱黃,坊曲必有大署其門,以烙黃為業者。

    灞浐水中,常有晝至暮去者,謂之“浸黃”。

    近代悉無,而患腰腳者衆耳,疑其茶為之也。

     凡射雉兔頭腳之法,雲:先以加其頭,次減其腳,以見腳除頭,以本頭除腳。

    飛者在上,走者在下。

     古之屋室,中為牖,東為戶。

    故今語曰:“二十三日正南,二十五日當戶。

    ” 或說天下未有兵甲時,常多刺客。

    李汧公勉為開封尉,鞫獄,獄囚有意氣者,感勉求生。

    勉縱而逸之。

    後數歲,勉罷秩,客遊河北,偶見故囚。

    故囚喜迎歸,厚待之,告其妻。

    曰:“此活我者,何以報德?”妻曰:償缣千匹可乎?”曰:“未也。

    ”妻曰:“二千匹可乎?”亦曰:“未也。

    ”妻曰:“若此,不如殺之。

    ”故囚心動。

    其僮哀勉,密告之。

    勉衩衣乘馬而逸。

    比夜半,行百餘裡,至津店。

    店老父曰:“此多猛獸,何敢夜行?”勉因話言。

    言未畢,梁上有人瞥下曰:“我幾誤殺長者!”乃去。

    未明,攜故囚夫妻二首,以示勉。

     貞元中,長安客有買妾者,居之數年,忽爾不所之。

    一夜,提人首而至,告其夫曰:“我有父冤,故至于此,今報矣。

    ”請歸,泣涕而訣,出門如風。

    俄頃卻至,斷所生二子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