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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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翰林院檢讨加詹事府贊善銜六合徐鼒譔 列傳第三十七 陳子龍沈廷揚(沈始元等)林汝翥(林垐、葉子器、陳世亨)張煌言(羅子木等) 陳子龍沈廷揚(沈始元等)林汝翥(林垐、葉子器、陳世亨) 張煌言(羅子木等) 陳子龍字卧子,華亭人。

    幼穎異,善今、古文。

    偕郡人立幾社,海内宗仰之;與江右艾南英争诋不相下。

    登崇祯丁醜(一六三七)進士,授惠州推官、改紹興;折節下士。

    東陽諸生許都者,副使達道孫也;見天下将亂,陰以兵法部勒賓客子弟,思得一當。

    同郡舉人徐孚遠見而奇之;謂子龍曰:『許都國士;朝廷方破格求才,倘假以職,隐然幹城也』!子龍因與都遊;數薦之上官,不能用。

    東陽令姚孫棐,桐城人;以備亂斂士民資,坐都萬金不得。

    适義烏奸人假中貴名招兵事發,令謂都結黨謀逆,持之急。

    時都有母喪,會葬山中者數千人;令疑為變,遽告監司王雄。

    〔雄〕遣使收捕都黨,執令痛笞之。

    旬日間,聚衆數萬,下東陽、義烏、浦江,遂逼郡城。

    巡按禦史左光先急調撫标兵行剿,民各保寨拒敵;官兵大敗。

    雄欲撫之,語子龍曰:『賊聚糧據險,官兵不能仰攻,非久持不克。

    我兵萬人,止五日糧;奈何』?子龍曰:『都舊識也,請往察之』!單騎入都營,谕令歸降,待以不死;乃挾都見雄,複挾之徇山中散遣其衆。

    都乃以二百人随子龍來降,光先竟殺都等六十餘人于江浒;子龍救之不得,大恨。

    以招撫功,擢兵科給事中;子龍深痛負都,不赴也。

     南都立,以原官召用。

    子龍疏言:『自古中興之主,如少康、周宜,皆躬親武事。

    三代之後,漢之光武、唐之肅宗,莫不身先士卒,故能光複舊物。

    從未有深居法宮、履安處順,而可以戡定禍亂者!臣瞻拜孝陵,依依北望,不知十二陵尚能無恙否?而先帝、先後之梓宮何在?興言及此,陛下當嘗膽卧薪、宵衣旰食;群工庶尹亦宜砥砺鋒锷,奮發意志,以報仇雪恥是務。

    竊聞山東、河北義旗雲集,拭目以望南師;朝廷晏然置之度外,何以收三齊抗手之雄、慰趙魏悲歌之士乎?臣恐天下豪傑知朝廷不足恃,不折而歸賊,則群然有自王之心矣!伏望陛下速幸京營大閱,複弭節江浒,大集舟師。

    分命武臣一至蕪湖、一至京口以視險要固根本;令一軍由歸、亳以入汝、雒,次潼關,一軍由襄、鄧以攻武關,出廣、漢;巴蜀之甲、燕晉之師,則用之為奇兵為聲援。

    逆賊授首,可計日待矣』。

    又言:『臣入國門再旬矣,人情洩沓,無異升平;清歌漏舟之中,痛飲焚屋之内:臣不知其所終矣!其始,皆起姑息一、二武臣,以至凡百政令皆因循遵養,臣甚為之寒心也』!時廷臣懲劉孔昭殿上相争事,無敢言者。

    太仆少卿馬紹愉陛見,言及陳新甲主款事;上曰:『如此,新甲當恤』!群下愕然相顧;少詹事陳盟曰:『可』。

    因命予恤;且追罪嘗劾新甲者。

    子龍偕同官李清交章力谏之,乃獲已。

    未幾,請召還故尚書鄭三俊、禦史易應昌、房可壯等;并可之。

    又上防守要策,言『防江之計莫過水師,海舟之設更不容緩。

    請專委兵部主事何剛訓練』!又疏備三害,請收複襄陽:皆當時至計,而莫之能用也。

    尋戶部尚書張有譽以内批升用;子龍疏言:『計臣清端敏練,百僚所服。

    但古制:爵人于朝,與衆共之。

    墨敕斜封,覆轍可鑒!萬一異日有奸邪乘間左右先容,铨司不及議、宰輔不及知,而竟以内降出之;臣等不争則幸門日開,争之則已有前例。

    立國之始,願陛下慎持之也』!尋命釆選淑女、中官;子龍言:『中使四出,有女之家黃紙帖額,闾井騷然。

    明旨未經有司,殊非法紀!又收選内員,慮市井無賴自宮希進;先朝若瑾、若賢,皆壯而有自宮者也』。

    皆不聽。

    明年二月,以時不可為,乞養去。

     南都不守,閏六月十日松江兵起;子龍設太祖像誓衆稱監軍,左給事中沈猶龍稱總督、兵部尚書,邀緻水師總兵黃蜚、吳淞副總兵吳志葵、故巡撫王家瑞、蘇松兵備李向中等為守城計。

    閩中授子龍兵部右侍郎、左都禦史;浙東授兵部尚書,節制七省漕務。

    八月三日,松江破,子龍以祖母在,匿深山。

     吳勝兆事,獄詞連子龍;子龍亡命,同夏之旭奔嘉定,告急于侯岐曾,匿其仆劉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