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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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傳。

    曰:『嗚乎!故老有未經之變,禾黍傷心;普天同不共之仇,戈矛指發。

    壯士白衣冠,易水精通虹日;相君素車馬,錢塘怒擊江濤。

    嗚乎!三月望後之報,此後盤古而蝕日月者也!昔我太祖高皇帝手挽三辰之軸,一掃腥膻;身锺二曜之英,雙驅誠、諒。

    曆年二百八紀,何人不沐皇恩;傳世一十五朝,寰海盡行統曆。

    迨我皇上崇祯禦宇,十有七年于茲矣。

    始政誅珰,獨勵震霆作鼓;頻年禦敵,鹹持宵旰為衣。

    九邊寒暑,幾警呼庚、呼癸之嗟;萬姓啼号,時切己溺、己饑之痛!雖舉朝肉食之多鄙,而一人辰極之未遷;遽至覆瓯,有何失序!嗚呼!即爾紛然造逆之輩,疇無累世休養之恩!乃者,焰逼神京,九廟不獲安其主;腥流宮寝,先帝不得正其終。

    罪極海山,貫知已滿;慘深天地,誓豈共生!嗚呼!誰秉國成?讵無封事!門戶膏肓,河北賊置之不問;藩籬破壞,大将軍竟若罔聞。

    開門納叛,皆觀軍容使者之流;賣主投降,盡宏文館學士之輩。

    亡歸便雲有恥,徒死即系忠臣。

    此則劫運真遭陽九百六之爻,而凡民并值柱折維裂之會矣!安祿山以番将代漢将,帳中豬早抽刀;李希烈自汴州奔蔡州,丸内鸩先進毒。

    鳳既斬于京口,剖屍之僇安逃!景亦斃于舟中,跛足之兇終盡!無強不折,有逆必誅。

    又況漢德猶存,周曆未過。

    赤眉、銅馬,适開光武之中興;夷羿、逄蒙,難免少康之并戮!臣子心存報主,「春秋」義大複仇。

    業賴社稷之靈,九人已推重耳;誠憤漢賊之并,六軍必出祁山。

    嗚呼!遷迹金人,亦下銅盤之淚;随班舞馬,猶嘶玉陛之魂!矧具須眉、且叨簪绂。

    身家非吾有,總屬君恩;寝食豈能安,務伸國恥!握拳透爪,氣吞一路鼓鼙;齧齒穿斷,聲斷五更鼓角。

    共灑申包胥之淚,誓焚百裡視之舟。

    所幸澤、綱張翼宋之旗,協恭在位;願如恂、禹挾興漢之钺,磨厲以須。

    二三子何患無君,金陵鹹尊正朔;千八國不期大會,江左賴有夷吾。

    莫非王土、莫非王臣,吾請敵王所忾;豈曰同袍、豈曰同澤,鹹歌「與子同仇」。

    聚神州、赤縣之心,直窮巢穴;摅孝子、忠臣之憤,殲厥渠魁!班馬葉乎北風,旗常紀于南極。

    以赤子而扶神鼎,事在人為;即白衣而效前籌,君不我負!一洗欃槍晦蝕,日月重光;再開帶砺山河,朝庭不小。

    海内共扶正氣,神明鑒此血誠』!會南都立,不許草澤勤王,乃已。

     尋起職方主事,監江北軍。

    事敗,奔還。

    谒魯王于台州;曰:『國統再絕矣!王亦高皇帝子孫也,雪恥建邦于是乎在;盍急圖之』!王謝曰:『國家禍亂相仍,區區江南尚不能保,更何冀乎』!函輝曰:『不然。

    浙東沃野千裡,南倚瓯閩、北據三江,環以大海,士民忠義知勇;句踐之所以霸也』!會張國維起兵來迎,乃與柯夏卿從王入紹興。

    既擢少詹事;而忌之者謂『函輝挂察典,不宜侍左右』。

    遂棄官歸。

    尋複原官;遷禮部右侍郎,進禮、兵二部尚書。

    時諸軍不習行陣,華衣呵殿相誇耀;又日事争饷,義兵漸散。

    歎曰:『大事去矣!無種、蠡之才而有伯嚭之佞,安能久乎』! 明年,江上師潰,從監國航海,中途相失。

    馳回台州,哭入雲峰山僧舍,賦絕命詩六言十章;沈池中死。

    年五十七。

    我朝賜通谥,曰「忠節」。

     陳潛夫初名朱明,字符倩;仁和人。

    崇祯丙子(一六三六)舉人。

    好大言以駴俗;廣交遊,臧否人物。

    裡人陸培與相惡,為文逐之。

    潛夫不與較,避居華亭;曰:『士貴自立垂不朽,豈以翰墨争是非哉』! 十六年(一六四三)冬,授開封府推官。

    時大河以南五郡盡為賊蹂躏,開封被河灌,城虛無人;諸持節者,皆寄居封邱。

    有勸潛夫勿往者,不聽;馳之封邱。

    甲申(一六四四)正月,奉周王渡河;至杞縣,檄召旁近長吏,設高皇帝位,歃血誓守。

    聞西平寨副将劉洪起勇而好義,躬往說之。

    五月五日,方誓師而京師報陷;乃恸哭缟素,率洪起兵先驅至杞,俘賊僞官,大破賊将陳德于柳園,獲牛馬、辎重無算。

     時李自成已敗走山西;潛夫傳露布至南京,朝中大喜,即擢監軍禦史,巡按河南。

     潛夫乃入朝,言『中興在進取,王業不偏安。

    山東、河南地尺寸不可棄;其間豪傑結寨自固,大者數萬、小亦千人,莫不引領以待官軍。

    誠能分命藩鎮,一軍出颍、壽,一軍出淮、徐,使天下知朝廷有不忘中原之心,則衆心盡奮,争為我用。

    更頒爵賞鼓舞,計遠近畫城堡,俾以自守;而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