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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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迎駕,大器又欲停留。

    文臣啟事屢登、武臣封爵未定,所以有殿上之争也』。

    上曰:『效忠定策諸臣,朕已鑒知;餘不必深求』。

    大器遂乞罷,不許。

    既士英與孔昭比,欲盡起「逆案」諸人,先薦阮大铖。

    大器知必不為時所容,乃倡言以攻士英;疏曰:『近年溫、周擅權,老成凋謝;奸庸偾事,中原陸沈。

    皇上中興,一時雲蒸蔚起;不意馬士英濁亂紀綱、颠倒邪正!士英非以賄敗遣戍、借名知兵而為鳳督者哉?重兵入朝,腼顔政府。

    南國從來藹藹,一經唆撥,而殿陛喑啞叱咤者,藐至尊為贅旒矣。

    「逆案」一書先帝手定,而士英悍然不顧;目無先帝,何論陛下!且士英有何勞績?倏而尚書宮保、倏而金吾世蔭,其子以銅臭列銜都督、女弟之夫未履行陣冒授總戎;若越其傑、田仰、楊文骢等皆先朝罪人,盡登膴仕。

    名器僭越,莫此為甚!總之,吳甡、鄭三俊,臣不謂無一事之失,而端方亮直,終為海内正人之歸;士英、大铖,臣不謂無一技之長,而奸回邪慝,終為宗社無窮之禍』。

    疏入,上勖以和衷體國。

    會劉澤清又劾其心懷異圖,遂緻仕去。

    大器慮有後禍,以手書「監國告廟文」送内閣,明無他意。

    士英憾未釋,嗾李沾複劾之。

    遂削籍,命法司逮治;而蜀地盡失,無可蹤迹焉。

     丙戌(一六四六)八月,隆武帝殂于汀州;兩廣總督丁魁楚、巡撫瞿式耜議奉桂王監國,大器與推戴,進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

    王奔梧州,大器棄官入蜀。

    戊子(一六四八),督師王應熊卒于畢節衛;進大器少傅代之,賜劍便宜行事。

    時朱容藩謀據蜀,自稱「監國蕩寇将軍」;李占春為其所惑。

    按部至涪州,占春來谒;大器察其可用,深相結,勸其誅容藩自贖。

    占春感悟,容藩因敗死。

    大器欲遍觀諸将能否,入遵義。

    王祥具橐鞬迎甚恭,大器知其無能為;太息謂李幹德曰:『楊展志大而疏,袁、武忍而好殺,祥尤庸懦不足仗;蜀事尚可為乎』?一日,于石柱司夜遁,走黔之獨山州;郁郁疽發背。

    明年,卒于都勻;谥「文肅」。

     子潛,字孔昭;癸未進士。

    隐居湖州,不仕。

     文安之字汝止,夷陵人。

    天啟壬戌(一六二二)進士,授庶吉士;進檢讨,改南京國子司業,轉祭酒。

    為薛國觀所構,削籍歸。

    弘光時,起詹事;隆武時,拜禮部尚書。

    皆以兵戈轉側,辭不赴。

    永曆帝立,以瞿式耜薦,與王錫衮并拜東閣大學士;亦不赴。

     庚寅(一六五○)六月,上在梧州;嚴起恒為首輔,王化澄、朱天麟次之。

    安之至,起恒讓之居首輔,而己處其下。

    孫可望再乞「秦」封,安之持不予。

    後桂林破,上奔南甯。

    大兵日逼,雲南又不可往;念川中諸鎮兵頗強,欲結之共獎王室。

    自請督師,加諸鎮封爵;上從之。

    加太子太保兼吏、兵二部尚書,總督川、湖諸路軍務,賜尚方劍便宜從事;進諸将王光興、郝永忠、劉體仁、袁宗第、李來亨、黨守素、王友進、塔天寶、馬雲翔、郝珍、李複榮、及譚宏、譚詣、譚文等十六營爵皆公侯,即命安之赍敕印行。

    可望聞而惡之,又銜其阻封議,遣兵伺于都勻止之,奪諸将敕印。

    留數月,安之乘間走貴州,将谒上于安龍;可望坐以罪,戍之畢節衛。

     先是,可望設六部翰林等官,以任僎、範礦、馬兆義、萬年策為吏、戶、禮、兵尚書并加「行營」之号,而僎最寵;後與方于宣屢詞勸進,可望令待上入黔議之。

    上久駐安龍,可望遂自設内閣九卿等官,以安之為東閣大學士;安之不為用,走依劉體仁等以居。

    時李赤心、高必正竄廣西賓、橫、南甯間;赤心死,養子來亨代領其衆,推必正為主。

    已而必正亦死,食且盡;畏大兵來逼,率衆走川東,分據川、湖間耕田自給。

    川中舊将王光興、譚宏等附之,衆猶數十萬。

    及己亥(一六五九)正月,上奔永昌;安之率體仁、宗第、來亨十六營由水道襲重慶以救滇。

    會譚宏、譚詣劫殺譚文,諸将不服;安之欲讨之,宏、詣遂以所部降于我大清。

    于是,諸鎮盡散去。

    時上已入緬甸,地盡亡;安之郁郁,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