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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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書慰勞。

    文選造浮橋迎跸,距行在纔六、七十裡;緬人斷其橋,計不行。

    乃刑牲歃血,誓必克緬。

    緬酋拔其豪邊牙鲊、邊牙■〈牛果〉為大将,集兵十五萬;遇于錫箔江,巨象千餘夾以槍炮,陣橫二十裡,鳴鼓震天,呼噪而進。

     定國、文選兵不及十一,且戎器耗散,惟操長刀、手槊、白棓以鬥;定國前隊稍卻,文選警衆橫截之,緬兵大敗,僵死萬計,邊牙■〈牛果〉死于陣。

    而邊牙鲊猶收餘衆,栅大熔樹林中,蔭翳百裡,鳴鼓竟夜如列陣;曉視之,則已走空無一人。

    遂渡錫箔江;既濟,乃謀渡大金沙江焉。

    鹹陽侯祁三升與定國不和,走戶臘;吳三桂招之,遂率孟津伯魏勇、總兵劉芝林、王有功、邵文魁等降。

    馬乃陷,土司龍吉兆、龍吉佐死之。

     三月,錦衣衛趙明鑒謀誅馬吉翔、李國泰,奉太子出緬甸;不克。

     是月,朱成功進兵台灣,克赤嵌城。

     夏四月,定國等臨大金沙江,谕緬人假道入觐,并責其象馬、糧糗為入邊之計;緬人不從,盡燒其江船,據險設炮以守。

    定國等糧少氣沮;緬中耆老曰:『從此而北至鬼窟山,有大芭蕉林;伐之作筏,則可渡。

    上流有大居江,地饒材木,居民數百家;燒礦冶鐵,舟可立具也』。

    定國從之,令都督丁仲柳浮蕉為梁,設廠造船。

    緬人偵知船工将竣,以正兵綴定國而别遣奇兵搗船廠;仲柳棄船走,船悉被焚。

    時軍中挈眷行,老幼累累;疫作軍饑,死亡相繼。

    不得已,議還軍孟艮。

    或曰:『緬中瘴疠,夏秋為甚;加以千裡無煙,人何以濟:孟艮不可得而返矣。

    西南海上有地高涼,産魚稻。

    月餘可至,盍往諸』!從之。

    行至亦渺賴山下,山亘數百裡,登岸一覽,竟西南大海;遂駐軍焉。

     五月,禦史任國玺、禮部主事王祖望、太常寺博士鄧居诏疏劾馬吉翔、李國泰;不報。

    緬人罹兵火之厄,怼其酋;酋弟莽猛白守景邁、景線,引蠻衆五萬人入援,大出金帛犒衆,諸蠻遂歸心焉。

    會吳三桂檄緬人獻上自效;衆欲從之,而酋不可。

    莽猛白因衆怒,縛酋箯輿中,投之江;而自立為緬王,來索賀禮,且言供給之勞。

    茫無以應,于是咒水之禍作矣。

     秋七月十六日,緬人來邀當事大臣渡河,辭不行。

    逾二日,緬使再至曰:『慮諸君立心不好,請飲咒水,令諸君得自便貿易。

    否則,我國安能久奉刍粟邪』!沐天波欲辭焉;馬吉翔、李國泰曰:『蠻俗敬鬼重誓,可往也』!乃行。

    日向午,緬人以兵圍行帳,呼諸臣出;諸臣倉卒無寸兵可持,又慮震驚宮闱,不得已相将并出。

    出則,縛而骈殺之。

    上聞,與中宮将自缢;總兵鄧凱以足疾免于行,與内侍之僅存者勸上曰:『上死固當,如國母年高何!且既亡社稷,又棄太後,後世其謂皇上何』!乃止。

    已而緬人入宮搜财帛,貴人、宮女及諸臣妻缢于樹者累累如瓜果。

    上與太後以下二十五人聚一小屋中,如待決之囚;忽通事引一緬官大呼曰:『毋得驚害皇帝及沐國公』!麾其衆,移上于沐天波之室。

    大小存三百四十餘人,樓居聚哭,聲聞一、二裡外;寺僧哀之,進以粗粝。

    上驚悸成疾。

    緬人慮上死,且無以緻詞三桂,乃泛潔行宮,迎上複入居之;貢衣被、錦布、雜物曰:『我小邦王子無他意,無介介也』!諸臣之被戕者,自松滋王某以下,沐天波、馬吉翔、王維恭、魏豹、馬雄飛、王啟隆、蒲纓、王自京、龔勳、陳謙、吳承爵、安朝柱、任子信、張拱極、劉相、宋宗宰、劉廣寅、宋國柱、丁調鼎,文臣鄧士廉、楊在、邬昌琦、鄧居诏、任國玺、王祖望、裴廷谟、楊生芳、潘璜、齊應選、郭璘、張崇伯,内監李國泰、李茂芳、楊宗華、楊強益、李崇貴、沈猶龍、周某、盧某、曹某等:凡四十二人。

    自缢死者,吉王慈偕其妃某氏,貴人楊氏、劉氏,松滋王妃某氏,總兵姚文相、黃華宇、熊相賢、馬寶二差官、錦衣衛趙明鑒、王大雄、王國相、吳承允、朱文魁、吳千戶、鄭文遠、李既白、淩雲、嚴麻子、尹襄,宗臣朱議漆:凡二十二人;婦女死者不具錄。

    餘皆先後被屠,惟鄧凱生還述其狀焉。

     是月,朱成功部将郭義、蔡祿劫忠匡伯張進以叛,降于我大清;進死之。

     八月,李定國、白文選次桐塢,以十六舟攻緬;緬人鑿沈其五。

    張國用、趙得勝以賀九儀之死也,銜定國;謂文選曰:『王毋為九儀之續』!挾文選入山據險自保。

    定國不得已,引餘兵三千還孟艮;其部将吳三省誅叛将唐宗堯,駐軍耿馬。

     九月,吳三桂以我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