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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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同不屈死。

    潤生,上元舉人;修撰竑之子也。

    衍虞,江津舉人。

    我朝賜國瓛通谥「忠烈」,潤生、衍虞「節愍」(又宗室壽■〈金臨〉見「宗藩列傳」)。

     陳六奇字鳴鸾,龍江衛人;萬曆戊午(一六一八)舉人。

    初知景陵縣,以廉平稱。

    移知南甯;城破,被殺于東門。

    賊遂屠沾益,連陷廣通;在籍前渾源州同知張朝綱死之,妻馮氏同缢死。

    子耀,葬親訖,亦缢死。

    我朝賜六奇、朝綱通谥「節愍」。

     席上珍,姚安舉人;金世鼎,大姚舉人。

    聞孫可望等入雲南,乃散家财募壯士二萬人,與姚州知州何思率以乘城。

    繕備未周,可望突遣其将張虎掩至;一戰而敗,世鼎自殺。

    思及上珍同被執;可望欲降之,〔上珍〕厲聲曰:『我大明忠臣,豈屈于賊邪』!罵不絕。

    刃其口,罵益厲。

    可望怒,剝其皮;思亦不屈死。

    我朝賜思通谥「節愍」。

     段伯美,晉甯舉人;餘繼善、耿希哲,呈貢諸生。

    聞李定國将至,起兵拒守。

    有昆陽孔師程者,以從軍得官;衆服其雄,推以為主;及定國來攻,師程泛舟先遁。

    城破,晉甯知州石阡冷陽春、呈貢知縣嘉興夏祖訓與伯美等并死之。

    同時殉難可紀者:富民陷,在籍知縣陳昌裔不受僞職,為賊杖死。

    貢生李開芳與其友王朝賀,自經死;開芳妻及二子赴水死。

    楚雄舉人杜天桢,初佐楊畏知拒沙賊,頻有功;後畏知督兵擊可望敗績,天桢聞之,即自盡。

    臨安陷,進士廖履亨赴水死。

    又,江川知縣周柔強率兵拒李定國于撫仙湖敗績,死之;一軍盡殁。

    我朝賜陽春通谥「烈愍」,祖訓、昌裔、履亨「節愍」。

     徐道興,睢州人;以經曆署師宗州事。

    曲靖被屠,道興集士民谕之曰:『城守乎』?衆曰:『力薄兵寡,何以禦之』!曰:『然若等何罪,徒膏兵刃!速去,毋顧我;我死,分也』。

    士民請與偕;厲聲曰:『失守疆土,安所逃死』!衆灑淚去。

    舍中止一仆,出白金二錠授之曰:『此俸金也。

    一以賜汝、一買棺斂我』!仆哭,請從死;曰:『爾死,誰收我骨』!舉酒自飲。

    賊令出迎其酋;擲手中杯擊之曰:『吾朝廷命吏,肯從賊求活邪』!遂被殺。

    我朝賜通谥,曰「烈愍」。

     先是,武定陷,同知楊于陸死之。

    于陸,劍州舉人。

     王運開字子朗,夾江人,崇祯庚午(一六三○)舉人;以推官署金騰道。

    劉廷标字霞起,上杭人;以通判署永昌知府。

    孫可望既受楊畏知之約,乃移檄永昌迎沐天波歸省,并索道、府印。

    運開、廷标方守瀾滄江,拒戰。

    天波止之,谕其以印往;兩人曰:『印往,則我亦降也。

    賊言何可信哉』!乃遣家屬避騰越。

    運開有弟運闳字子遠,崇祯壬午(一六四二)舉人;運開謂之曰:『弟未仕,可無死。

    可将吾妾俱西,勿在此亂人意』!士民懼不降且屠,詣運開廳事哭,運開慰遣之;則又詣廷标,廷标曰:『賊伎倆,吾素知之。

    他城之降而屠者屢矣,無益也』!衆哭益甚。

    廷标取毒酒将飲,衆始散。

    是夕,運開先自經;廷标歎曰:『男子哉!我老當先死,王公乃先我邪』!沐浴,賦詩三章;亦自缢。

    可望賢兩人之死,求其後;或以運闳對,召之。

    行至潞江,語仆曰:『此行将臣賊,吾與兄豈異趣哉!若收吾骨與吾兄合葬,題曰「夾江王氏兄弟之墓」,吾無恨矣』!躍入江死。

     廷标子之謙,永曆時以父死國難,授趙州學正,遷戶部主事。

    王師入滇,被執。

    主者索賂;之謙曰:『父子二十年苦節,漱滇南杯水耳;安得賂』!複令薙發;曰:『秃頭鬼,可見吾父乎』!遂炮烙死。

    我朝賜運開、廷标、之謙通谥,俱「節愍」。

     黃應運字際飛,福建歸化人。

    邑令楊鼎甲奇其才,拔為童子試第一。

    隆武二年(一六四六),鼎甲已易名鼎和,官雲貴部院,朝于福州;怪應運久滞經生,題為監紀推官。

    攜之入滇,委管貴陽府刑務。

    永曆改元,思州苗叛;鼎和謂應運曰:『不遇盤錯,何知利刃!子努力為之』!授應運思州推官兼監軍佥事。

    甫抵任而平越所屬黃平諸苗交叛,應運由思州率兵抵黃平,苗解圍去。

    巡按郭承汾題為平越知府,加參議銜。

     既而孫可望由黔入滇,複以應運攝威清道事以備之。

    應運置家口于平越,而輕騎赴安順。

    值川将王祥兵潰,掠食遵義,居民詣滇求救;撫按議遣官撫之,莫如應運才。

    可望聞應運遠出,遣李定國襲安順據之。

    應運歸途聞報,徑詣定國,說之曰:『将軍有事于安順,何不尺一相報;乃騷動貴部邪』!定國曰:『将出兵從,此武夫本色,勿怪也』!應運曰:『恨安順陿陋耳。

    若可屯駐車騎,何不啟聞天子,請此彈丸為牧地!天子方懸爵賞以網羅英雄,未有不許将軍者;應運便當解職,以鎖鑰相付矣』。

    定國色益和,遽曰:『正欲與貴道商之』。

    應運知其心動,又難之曰:『宿聞将軍神勇敵萬人,又所部精銳一當百;乃前此所據地旋得旋失,何邪』?定國曰:『兵家得失無恒,不足論也』!應運曰:『不然。

    當是名義不正,人人得睥睨之耳。

    若藉三百年天子之名号、加以将軍之神威,統率罴虎掃蕩不庭,而聞風義從者又絡繹交助;天下誰敵将軍者!他日分茅胙土,傳之奕世,中山、開平不足比也。

    今将軍舍萬世不朽之功業而不王、不霸,傳舍州郡;非良圖也』!定國欣然曰:『貴道言是;即當與平東謀之』。

    應運曰:『平東在滇,遠未可期;應運當捧盤敦與将軍定約耳』。

    定國許之,乃歃血誓扶明室無二心。

    可望聞之,不善也。

    偵知應運赴平越,襲而執之;厲聲诘曰:『爾以茅土許安西,便當以九五尊我!何為不舞蹈乎』?應運曰:『平東誤矣!平東不嘗貢獻天子求冊封乎?應運為天子命官,即同僚耳;何拜為』!可望曰:『吾據滇、黔,帝制有餘,于冊封何有』!應運曰:『如是,則平東叛天子,即亂賊矣;王臣豈拜亂賊乎』!可望怒,并執承汾暨姚、劉總兵同下貴陽獄。

    可望猶愛應運才,使護衛再三谕降;應運語益厲,乃與承汾等同遇害:時庚寅(一六五○)九月也。

    定國聞應運死,心怨之;自是不受可望節制矣(承汾自有傳,姚、劉總兵四人失其名)。

    我朝賜應運通谥「節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