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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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地沖沈麗娜笑笑,她知道自己離開喬天朝後,一切就都要靠自己了。

    她不知道,她們會被送到哪裡去,但一定不是回部隊。

    這麼想過了,她的心情就越發的沉重。

     沈麗娜不停地對周圍的女人們說:最好把我們送到上海灘,到時候我請你們吃上海菜。

     女人們在東北失守前,倉皇地坐着飛機飛走了。

     戰局急轉直下,解放大軍攻進了錦州城,和那裡的守軍展開了巷戰。

    錦州失敗隻是指日可待。

     從沈陽出發,支援錦州的援軍被迫撤了回來,所有的人都明白,錦州失守後,沈陽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喬天朝在沈陽失守前,收到了最後一份組織的密令:劉、王二位,老家人時刻想念你們。

    你們的工作仍沒有結束,照顧好自己,待命工作,會有親戚随時和你們聯絡。

     喬天朝知道,他們的工作還沒有完結,雖然他日思夜念着自己的部隊和戰友,但組織既然作了這樣的安排,他也隻能服從。

     東北站執行隊長馬天成帶着執行隊的士兵,失魂落魄地回來了,他帶走的三十幾個人,隻回來了十幾個,剩下的永遠地留在了增援的途中。

    他垂頭喪氣地站在徐寅初面前,欲哭無淚地說:站長,卑職無能,督軍不力,我甘願受罰。

     徐寅初一反常态地沒有訓斥馬天成,他知道整個東北戰局并不是他們軍統局能夠挽救得了的。

    兵敗如山倒,别說讓馬天成帶着三十幾個人去督戰,就是蔣介石來了,也挽回不了眼前的敗局。

    徐寅初用手拍了拍馬天成的肩膀道:我已經向局裡請示,要嘉獎你。

     出乎意料的結果讓馬天成猶如打了一針興奮劑,他雙腳并攏,聲音高亢地說:謝謝站長的栽培,為黨國效力,我願肝腦塗地。

     徐寅初笑了笑,又點點頭道:你去歇着吧,别忘了給弟兄們放幾天假。

     馬天成帶着愉悅的表情走了。

     徐寅初望着馬天成離去的背影有些發呆,他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氣可鼓,不可洩。

     錦州失守後,孤城沈陽便成了衆矢之的,守城的國軍可以說是一觸即潰。

    這些守軍是由部隊構成的,在慘敗面前,他們不能不想着各自的實力,于是不等命令,便搶占那些以前運送援軍的船隻,從海上倉皇撤離。

     沈陽危在旦夕。

    軍統局東北站也接到了這樣的命令:就地銷毀文件,留存有生力量堅持戰鬥,伺機收複失地。

     不僅軍統局東北站收到了這樣的命令,整個沈陽守軍也同樣收到此令。

    上峰對東北的局勢太清楚了,兵敗如山倒,這麼多敗軍是無法從沈陽城撤出的,與其投降,還不如讓部隊化整為零,鑽到大山裡伺機而動。

    這實屬保存實力的一種無奈之舉。

     軍統局東北站的執行隊長馬天成别無選擇地留了下來,機要室主任尚品因為掌管着東北站的電台,也留了下來。

    徐寅初不想留下一支失控的隊伍。

     當兩個人領授了任務後,站在徐寅初面前時,他們的表情是悲壯的,甚至還有一絲蒼涼。

    兩個人低着頭,面對命令,他們無權抗拒,隻能聽天由命了。

     徐寅初望着昔日的部下,語調沉重地說:你們二位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真的不忍心丢下你們,可這是上峰的命令,我不得不服從。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道:國軍不能就這麼失敗,有朝一日還會打回來的,你們在東北堅守,到時候,你們就是國軍的功臣。

    你們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馬天成擡起頭來,這時他的眼裡已經有了淚花,他哽着聲音道:謝謝站長這麼多年的栽培,請你轉告上峰,我馬天成不成功,便成仁。

     說完,雙腳一并,向徐寅初敬了個軍禮。

     尚品也擡起頭,緩緩道:站長,我隻有一事相求。

     徐寅初擰起了眉頭,點點頭道: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

     尚品表情複雜地盯着徐寅初說:請照顧好我們的家眷。

     徐寅初長籲一口氣:放心,我的家眷怎樣,她們就會怎樣。

     馬天成和尚品懷着悲壯的心情離開了東北站,走進了突圍的大軍中,于戰亂中尋找他們的機會去了。

    是生是死,隻有天知道了。

     東北站剩下的人,登上了從沈陽出發的最後一架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