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的遠古祖先(約180萬年前至1萬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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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體比較矮小,與現代華南和東南亞人比較接近。

    其總體特征應屬蒙古人種中的一種較早的類型。

     資陽人發現于四川資陽黃鳝溪,主要是一個頭骨。

    顱頂保存完整,顱底大部缺失,另有一塊硬腭,屬于一位50歲以上的老年女性個體。

    資陽人的基本特征已同現代人接近,但也存在若幹原始性。

    如眉嵴顯著,前囟點的位置①吳新智:《周口店山頂洞人化石的研究》,《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1961年第3期。

    較現代人靠後,颞骨鱗部較低矮而平整,弧度較現代人稍小。

    因而應屬晚期智人的蒙古人種。

     晚期智人的基本特征和蒙古人種的形成中國境内發現的晚期智人化石,除前舉山頂洞人、柳江人和資陽人以外,還有内蒙伊克昭盟烏審旗薩拉烏蘇河岸邊發現的河套人,吉林安圖明月鎮附近洞穴發現的安圖人,山東新泰縣烏珠台附近發現的新泰人,雲南麗江木家橋附近發現的麗江人,安徽泗洪下草灣地方發現的下草灣人,貴州普定發現的穿洞人,以及台灣台南左鎮菜寮溪發現的左鎮人等,分布地幾乎遍及全國。

    上述晚期智人的共同特點是腦量增加,如柳江人和山頂洞人的腦量為1300&mdash1500毫升,在現代人腦量的變異範圍之内。

    腦内動脈支也同現代人接近,說明其智力發達程度已與現代人接近了,由于這一變化,使顱骨變高,厚度減薄,頭骨最大寬度上移,額部豐滿,眉弓變矮,吻部後縮,牙齒變小,颏部突出。

    總之同現代人已經十分接近。

    與此同時,各地晚期智人又或多或少地存在某些較原始的特征,彼此之間也不盡相同,甚至某些蒙古人種的特征也還沒有最後形成,個别特征甚至與歐洲晚期智人相近,但蒙古人種的大多數基本特征都已具備,所以被稱為原始蒙古人種,并且應是現代中國人的直系祖先。

     舊石器時代晚期的文化舊石器時代晚期文化較中期文化又有明顯的進步。

    例如在石器制作中普遍修理台面,許多地方出現了細石器,能用間接打擊法生産出細長石片,還能用壓制法加工石器。

    石器的種類更加多樣化,往往有各種類型的刮削器、尖狀器、雕刻器、錐或鑽等,甚至還有個别的箭頭。

    其中不少應為複合工具。

    這些石器技術的進步和類型的分化,反映了狩獵經濟的進一步發展。

     在石器工藝發生明顯進步的同時,骨角器也大大發展起來。

    在遼甯海城小孤山、北京周口店山頂洞、四川資陽黃鳝溪、甯夏靈武水洞溝、貴州興義貓貓洞和普定穿洞都曾或多或少地發現骨器,有時也有一些角器。

    其種類包括錐、針、魚叉、刀、鏟等,是采用鋸、切、削、磨、鑽等一系列工藝制作出來的。

    表明當時人們已經掌握骨、角材料的特性,使用了不同于石器制造方法的特殊工藝。

    同時也說明當時人們使用的工具已更加多樣化了。

     舊石器晚期文化發展的又一重要标志,便是多種裝飾品的出現,周口店山頂洞和海城小孤山都發現了許多這類物品。

    山頂洞的裝飾品有以下幾類:(一)穿孔石珠:将白色小石珠從一邊鑽孔,再将另一邊稍稍磨平;(二)穿孔礫石:将一塊黃綠色小礫石從兩面對鑽穿孔,将一面稍磨井塗朱紅彩;(三)穿孔獸牙:有一百幾十個,均在齒根兩邊對挖成孔,(四)穿孔青魚上眼骨,(五)穿孔海蚶殼:其孔是在砂石上磨穿的;(六)鳥骨管:将鳥骨截斷、上刻短紋道;(七)魚脊椎骨。

    這些裝飾品大多發現在人骨化石旁,應是頭頸部的佩飾、項飾、墜飾。

    由此可知當時人們已有愛美觀念,并設法用各種裝飾品來打扮自己(圖1&mdash10)。

     由于技術的進步,人們開發自然的能力也大為提高。

    許多過去沒有人去過的地方,這時也已彼廣泛占領。

    至今發現的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遠遠超過舊石器早期和中期遺址的總和。

    其分布範圍除華北、西南等傳統地區外,最北達黑龍江北界的漠河、呼瑪十八站,東到江浙、台灣,南達雲貴、兩廣,西抵青藏高圖1&mdash10山頂洞人的裝飾品和鹿角棒原。

    在這樣廣泛的範圍内,文化面貌自然更加複雜,地區性的差别也更加明顯。

     在華北地區的舊石器晚期遺址甚多,尤以山西為最密集。

    其中最重要的有内蒙烏審旗的薩拉烏蘇、甯夏靈武的水洞溝、山西朔縣峙峪、沁水下川、河南安陽小南海、河北陽原虎頭梁和北京周口店山頂洞等。

    這時期的石器有普遍小型化的趨勢,這不僅表現在原本較小的周口店第一地點&mdash&mdash峙峪系所分布的領域,也表現在以大型石器著稱的匼河&mdash&mdash丁村系所分布的領域,如山西南部下川文化的石器中就有許多很小的細石器。

     華北各地舊石器晚期文化雖有若幹共同點,但也存在着明顯的地方差異。

    例如薩拉烏蘇的石器特别小,多數僅長2&mdash3厘米,寬1厘米,有一件尖狀器長僅1.2厘米,寬不及1厘米。

    峙峪文化的石器類型相當複雜,石制品中有扇形小石核、石鋸、斧形小石刀和石鍊等從前沒有的新類型;同時又有一些刮削器、尖狀器和雕刻器等明顯是承襲許家窯文化的傳統(圖1&mdash11)。

    下川石器不僅有許多小型器,也有一些大型石器,種類相當複雜。

    石制品中有錐狀石核、棱柱狀石核、扇形石核、漏鬥石核,以及大量小石葉、石镞、石鑽等細石器制品(圖1&mdash12),虎頭梁遺址的石器與下川石器有許多相似之處,但年代更晚,當是向中石器時代過渡的一種遺存。

    至于水洞溝文化的石器則具有較大的特色,以中型器為主,種類有刮削器、端刮器、尖狀器、砍斫器等。

    修理痕迹較深,刃緣不平近鋸齒狀。

    有些器形具有歐洲莫斯特文化和奧瑞納文化的特征。

     在華北還發現了舊石器時代晚期的石器制作場,地點在内蒙古呼和浩特東北的大窯村附近。

    在馬蘭期黃土和黑護士底部,發現許多石渣、石核、石片和石器半成品,堆積成片成層。

    已制作完成的石器很少,類型也簡單,主要是砍斫器。

    尖狀器和刮削器幾種,其中龜背形刮削器是這一石器制作場最富特征的産品。

     東北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存也發現較多,主要有遼甯淩源西八間房、錦縣沈家台、海城小孤山,吉林榆樹周家油坊,黑龍江呼瑪十八站和哈爾濱閻家崗等處。

    其總體特征與華北舊石器晚期文化比較接近。

    一般石器個體較小,以刮削器為主,西八間房的琢背小刀與山西下川的産品基本相同,西八間房和呼瑪十八站圖1&mdash11峙峪石器1&mdash3.石核;4&mdash8.石片;9.13.14.19.20.刮削器;10.15.16.18.雕刻器;11.12.尖狀器;17.石核石器。

    也都出現了細石器。

     在東北地區的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中,海城小孤山和哈爾濱閻家崗特别值得注意。

    小孤山是位于遼東半島北部的一處洞穴遺址,出土大批動物化石和一萬多件石制品。

    除刮削器、尖狀圖1&mdash12下川石器1.锛形器;2.3.9.10.尖狀器;4.5.镞;6.鋸;7.雕刻器;8.刃尖兩用器:11.12.小刀;13&mdash17.刮削器。

     器和雕刻器外,還有較多的鑽具,同時出土了一批精美的骨器、蚌器和牙器。

    骨器中有一件魚叉,有雙排倒刺,為我國舊石器時代遺址中所僅見。

    另有一件骨槍頭和三件穿孔骨針,骨鼻系兩面對鑽而成,比山頂洞人骨針的制法更進步。

    蚌器和牙器均有穿孔,系裝飾品,作風與山頂洞人的裝飾品相似。

     閻家崗位于松花江右岸第二階地上,系一處十分難得的獵人宿營地,發現有兩處用獸骨壘成的營房遺迹。

    一處用二百多塊骨骼壘成橢圓圈,東西長4米,南北寬3米,所用獸骨至少屬于六隻野驢、五頭野牛、二頭披毛犀、一隻鹿和一隻狼。

    在其西北約40米的另一處營房系用三百多塊獸骨壘成的半圓圈,所用獸骨至少屬于五頭披毛犀、五隻野驢、三頭野牛、四隻鹿、二隻羚羊、一隻鬣狗和一隻狼。

    獸骨上多有人工砸擊痕,排列有序,圈内還發現有炭屑。

    說明它是當時的獵人把吃剩下的獸骨作支架搭成窩棚住宿目下的遺迹。

     華中舊石器時代晚期文化的資料主要發現于湖南北部澧縣一帶,湖南西部新晃柏樹坡也發現過一些較大型的石器。

    湖北房縣樟腦洞為一處洞穴遺址,出土石制品二千多件,以中小型者為主,器形有刮削器、尖狀器、砍砸器和鑽具等,以邊刃刮削器數量最多。

    發掘者認為它很可能代表長江流域舊石器時代晚期的一種新型文化①。

     東南地區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存至今發現甚少,見于報導的僅有江蘇東海大賢莊、浙江建德烏龜洞、廣東封開垌中岩和台灣台東長濱等處。

    長濱鄉發現的遺存被稱為長濱文化,以小型石片石器為主,也有不少骨角器,在更新世晚期後段氣候變冷,海平面下降,台灣海峽變為陸地,人和動物都可以從大陸遷移過去。

    長濱發現的動物化石種屬與大陸所見基本相同,便是一個有力的證明。

     西南地區屬舊石器時代晚期的遺址較多,其中主要的有四川的漢源富林、銅梁張二塘、資陽鯉魚橋,貴州的興義貓貓洞、普定穿洞,廣西的桂林寶積岩、柳州白蓮洞和雲南的呈貢龍潭山等處。

    這些地點的文化特征頗不相同,如富林的石器個體甚小,有些已可稱為細石器,其長度很少有超過3厘米者,很可能與華北小石器傳統有些聯系。

    張二塘石器多粗大,砍砸器比例較高。

    貓貓洞石器多用銳棱砸擊法加工,并發現有制作較精的骨角器。

    最特殊的是普定穿洞,有上下兩個文化帶。

    下文化帶石器少而小,其特征與富林石器接近;上文化帶石器多而大,骨器也多,其特征接近于貓貓洞者。

    這說明當時存在着複雜的文化遷移和相互傳播影響的關系。

    比較而言,西南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的石器加工較粗糙,類型繁雜而不同定,也沒有象華北那樣普遍變小的趨勢①。

     在西北,除甘肅、甯夏外,最近在青海柴達木盆地的小柴旦發掘了一處湖濱遺址,發現石制品約160件,石器中等偏小,與華北小石器相近。

    在新疆的塔裡木盆地南緣據說也發現多處舊石器地點②。

    至于青藏高原的舊石器,将在本書第四章談到。

     總之,我國舊石器時代晚期的遺址已經遍布全國各地,并且出現了明顯的地方性差異,有的已可劃分出不同的地方性文化。

    這就是為什麼我國新石①黃萬波等《湖北房縣樟腦洞舊石器時代遺址發掘報告》,《人類學學報》1987年第6期。

    ①張森水:《我國南方舊石器時代晚期文化的若幹問題》,《人類學學報》1983年第3期。

    ②黃慰文等:《新疆塔裡木盆地南緣新發現的石器》,《人類學學報》1988年第7期。

    器時代文化一開始就是多元的和不平衡的。

    再者,我國舊石器時代晚期出現的若幹因素,如複合工具、細石器鑲嵌技術、磨制和穿孔技術等都為往後的新石器文化所繼承和發展。

    随着考古工作的發展,這兩大階段文化的承襲演變關系将會越來越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