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一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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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mdash當個教員。

    因此父女倆一再謝絕。

    雖然五次三番,終未能成功。

     &ldquo這個栾警尉野心不死,便和校長議計,先解除了她父親的職務,後來又以反滿抗日政治犯的名義,抓進獄中。

    她本人失了學,沒有吃,跑到舅舅家,舅舅因她母親死去多年,感情疏遠了,又加栾警尉的幾次恐吓,她舅是膽小鬼,又把她攆出來。

    她又投她姐姐家,可是姐姐已死多年,姐夫早已娶了别人,也不收留她。

    她隻得又回老家,來求助于她的同學,可是和她要好的同學也被捕了數人,誰也不敢再和她接近。

    她就在這叫親親不應,求友友不理的危難中,隻得再求她那陰險的校長。

    校長向她表示:&lsquo隻要能答應栾警尉,不但你父親可以出獄,而且可以複職。

    &rsquo &ldquo她為了救自己的父親,便犧牲了自己,不得已答應了,和栾警尉結了婚,廢了學。

    雖然父親被救出獄,但因在獄中驚憂成疾,不久便死去了。

     &ldquo她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每日隻是啼哭。

    栾警尉又威脅她,說要賣她到妓院裡去,所以使她隻得死心塌地,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混一輩子了事!&rdquo 白茹說到這裡,同情地歎了一口氣: &ldquo說來她也是個不幸的女人。

    許大馬棒的先遣挺進軍向山裡退時,她也跟來了,和許多匪首家眷住在一個神河廟。

    她說神河廟有個老道,曾經趁栾警尉出去送大煙、收情報時,曾多次地強奸她。

    因老道的勢力大,她也沒敢聲張,更沒敢告訴栾警尉,她說要是告訴了栾警尉,他們争吵起來,她和她丈夫一個也活不了,所以她隻是一再地要求栾警尉再換個地方住。

    當時因怕我們的軍隊,也不敢下山回家,隻得住在一個大山森林的地窩棚内,這窩棚是在梨樹溝西北七十多裡,離我們捉小爐匠那個窩棚還有二十裡。

     &ldquo我們剿了許大馬棒後,梨樹溝她男人的三舅是個胖老頭,上山送信給她,讓她好好躲避,并給了她一張到牡丹江去的路條。

    她在窩棚裡躲了一個月,天下大雪,糧也沒了,栾警尉和他三舅也不去了,她也不能等着死,隻得壯着膽下山,想打聽打聽栾警尉的下落,找到他想勸勸他洗手不幹。

    可是剛到梨樹溝她男人的三舅家,看見屯裡開大會,正鬥争那個胖老頭和他的兒子老婆們。

    她吓得又跑回了窩棚,收拾了一下東西,發現栾警尉夏天穿的一件衣服,兜裡一個皮夾,皮夾裡有一張圖,這個圖她看不懂,隻是看到上面有許多屯和人名,其中有個是梨樹溝,上寫他三舅的名字,牡丹江上也寫許多姓名,内中有他表哥表嫂的名字。

    因此她斷定這一定是栾警尉的親朋,所以她拿着這張圖一來要求親朋,二來要順這張圖到親朋家找到她男人,她還以為她男人在親朋家躲藏。

     &ldquo下山尋了多日不見,一天走到和尚屯,碰上了她男人的叩頭弟兄劉維山,外号一撮毛。

    和她男人是酒肉煙錢朋友,她見了他喜出望外,心想這下可能知道栾警尉的下落了,便邀回窩棚住了兩天。

    一撮毛說她男人在山裡,沒落網,并願領她去找,一塊投座山雕。

    并威脅她道:&lsquo千萬不能下山,凡是僞滿當過差的,共産黨捉着都要活埋,剝皮照天燈。

    &rsquo這一下把她吓得也不知真假,這麼一個怯懦的女人也就跟他上山來了。

    臨走時這個一撮毛大翻而特翻,并套問她看沒看見一張圖,寫着屯名和人名,她已知是找皮夾裡這東西,因她看一撮毛這趟來,行動詭詐,蠻橫粗暴,知他沒安好心,所以她一直沒露。

     &ldquo她跟他走了七八天,碰到山裡獨戶人家,就用槍逼着大吃大喝,冒充我軍區司令部的偵察員回家探親,遇見年輕的女人就強奸,一路上她看到一撮毛的為非作歹,感到恐懼,便要求回去。

    一撮毛怎麼也不放她,用槍逼她,不準她回去。

    大雪嚴寒她已凍壞了手腳。

     &ldquo這一天,來到那兩個老夫婦家裡,正逢大雪,一撮毛逼要那個圖更急了,看樣子一撮毛知道她曾被老道奸污過,怕到了神河廟老道那裡對他不便,因此他在大風雪的這兩天,就下了手,多次地奸污她。

    奸污中發現了那皮夾,搶去揭開一看,正是他急要找的那東西,便在半夜要走。

    他原想扔了她獨自走去,可是他一想,怕留着她将來栾警尉出了頭,或者被老道知道,必為後患,所以他就趁她哭啼要東西時,大喝了幾碗酒,将她拖了出去,刺了三刀,當時她昏倒在地。

    &rdquo 白茹長喘了一口氣道:&ldquo我的報告完了,是詳而不簡呢,還是簡而不詳呢?請首長批評。

    &rdquo 大家對她的報告滿意,可是劉勳蒼挑了點毛病道:&ldquo那女人你是救活了呢,還是死了呢?活了怎麼處置的,死了又怎麼掩埋的?&rdquo 大家一陣笑聲,覺得劉勳蒼的提問又對又有趣。

     白茹紅了臉道:&ldquo人活了,把她托付給那對老夫婦,那對老夫婦是慈善人,對她很好。

    &rdquo 少劍波剛要問,白茹又突然張口道:&ldquo再補充兩句,那個一撮毛搶去的皮夾裡的那張圖,有三百多個人名,這一定對我們很有用,可能是地下&lsquo先遣軍&rsquo分子。

    那個老道可是個大壞蛋,那個神河廟可是個大據點。

    &rdquo 大家十分輕松。

     少劍波鼓勵白茹道:&ldquo你今天的報告還算好,簡而詳,詳而簡,數質兼優。

    &rdquo 白茹含羞帶笑,斜視了劍波一眼,低下了頭,短發擋着她那紅紅的臉蛋,一對深深的酒窩落在腮上。

     少劍波道:&ldquo同志們!這個一撮毛和與他關連着的一切大體明白了,一撮毛的&lsquo先遣圖&rsquo,對我們打擊&lsquo先遣軍&rsquo匪幫地下組織作用很大,也就是說他們又一批當了我們的戰利品,成了我們手中的俘虜。

    &rdquo 他那明亮的眼睛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ldquo同志們!現在讓我們來計劃下一步。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