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老道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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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斜,&ldquo自己人,何必那麼大的氣,打狗還得看看主人,好好歹歹他是我的丈夫,不看僧面看佛面,俺兩口子給你們出的力也不算少哇!你們有本事為什麼十萬大軍被共軍給消滅了,現在來蹲山溝呢?誰能幹誰自己就出去試試。

    别說大話,能幹出姑奶奶我這個樣來的還不多!&rdquo說着把嘴一噘,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把臉向旁邊一扭。

     &ldquo好啦!好啦!我的劉太太&hellip&hellip&rdquo老道走向那女人,&ldquo你還當真事啦!你們兩口有功,這是誰都知道的。

    剛才我這是用的激将法,也都是為了你們,我這樣一激,你們豈不是更加勁幹嗎!争取功上再加功,等國軍一到,那時&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得了吧!&rdquo那女人再一扭屁股,&ldquo什麼激将法,那全是送命咒,出去一趟搞不好,腦袋就要搬家。

    &rdquo &ldquo好啦,好啦!算我沒說。

    &rdquo老道轉回頭向着那男的,&ldquo怎麼樣?共軍大部隊究竟山裡有沒有?&rdquo &ldquo沒有!隻有這一股小部隊,今天給碰上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rdquo老道納悶地一歪頭自語着,&ldquo那麼奶頭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dquo &ldquo我看他的大部隊是已經回去了,隻這一股小部隊是破不了奶頭山的。

    &rdquo那男的望着老道的臉,屋子裡一陣沉默。

     老道琢磨了一會兒,兩隻死沉沉的眼睛瞟着那男的,&ldquo你先回山,這一小股共軍也不能輕視,可能是共軍的偵察部隊,這也是塊心病,回去告訴你三爺&hellip&hellip&rdquo老道說到這裡,拉開抽屜,取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不長的信,遞給了那男的。

     那人接過信,撕開衣角,把信藏在裡面,那女人用針仔細地縫好。

     &ldquo師傅,我現在就走?趁這小股共軍剛走,我連夜趕回去,也許他們明天會再來。

    &rdquo 老道搖搖頭冷笑了一下,&ldquo傻瓜,你以為他們真走了嗎?沒有,他們在四處下網等着你呢!&rdquo 那男女兩人顯出吃驚的神色,一齊說:&ldquo那怎麼辦呢?&rdquo 老道從容而自負地道: &ldquo好辦,在廟裡平平安安睡他一夜,你們兩口又多日沒見了,我怎麼能忍心讓你們倆就離開呢。

    今天晚上不起風,明天的雪還要繼續下,明天一早趁大雪回山,輕輕快快的三天就到,走後大雪把你的腳印一蓋,誰也找不着,讓他媽的共軍幹焦心吧。

    &rdquo 老道說着,看了一下那對男女的笑容,然後轉回頭來,眯縫着眼,瞅着閃閃的燭光,自信地道: &ldquo我相信這些共産黨不會在雪坑裡蹲一宿,大雪是他們的死對頭。

    &rdquo說完便走了出去。

     廟中燭熄人睡,夜半,大雪壓蓋了一切。

    神河廟和它周圍的山谷森林,睡入漫長冬夜的寂靜中。

     天亮了! 神河廟的西邊小門開啟,一個男人竄出小門,奔向廟西的山嶺,森林和雪幕掩住了他的身體,落雪覆蓋了他的腳印,他安全地消逝在林海雪原中。

     在這正湧下大雪的天氣裡走路,就像一個人走在河水裡,或像一隻小舟漂蕩在大湖中一樣。

    腿一拔出,或槳一劃過,水隻漩兩漩馬上就可以填平了腿或槳所留下的痕迹,什麼也看不到了。

     老道、小道和那女人,站在三清殿的廊檐下,瞅着那人的影子消逝着。

    老道得意洋洋地從鼻孔裡發出了哼哼的奸笑,他在笑自己那得意的妙算。

     那人走到山頂,回頭察看自己的腳印已被雪掩蓋沒了,四下裡又空無一人,昨天那種被追捕的恐慌,已經煙消雲散,隻覺得是太太平平,大吉大利,敬佩着老道的神機妙算。

    他翻過山頂,一瞧西北,順坡往下,步大身輕,直向西北而去。

     約走了七八裡路,正行間,忽然一個前絆,撲倒在雪地裡,插了一袖筒子雪。

    他一邊爬一邊罵道:&ldquo他媽的,這塊踏不爛的死石頭。

    &rdquo 罵聲未落,突然從地下鑽出兩個白衣服、白帽子、又沾得滿身是白雪的人來,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擰下了他的槍,把他綁了起來。

     那個大個子的白人,打了一聲唿哨,四外即刻奔來八個身披白衣、全身挂雪的人。

    那大個子命令一聲:&ldquo走!&rdquo 這十來個白人,押着那個人朝西南方向急奔而去。

     黑瞎子溝,是一個隻有七八戶人家的小屯,傍着一條森林小鐵道,外通牡丹江木排河口,内通夾皮溝木場,這是一個小車站。

     小分隊連夜的雪地行軍,已是十分疲勞,戰士們正呼呼酣睡。

    劍波和楊子榮等人,卻在等待着什麼。

    他們的眼睛充滿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