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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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拂曉，白霜蒙地，寒氣砭骨，幹冷幹冷。
軍号悠揚，劃過長空，沖破黎明的寂靜。
練兵場上，哨聲、口令聲、步伐聲、劈刺的殺聲，響成一片，雄壯嘹亮，雜而不亂，十分莊嚴威武。
團參謀長少劍波，軍容整齊，腰間的橙色皮帶上，佩一支玲珑的手槍，更顯得這位二十二歲的青年軍官精悍俏爽，健美英俊。
他快步向一營練兵場走去。
當他出現在練兵場栅欄門裡一米高的土台上，值星連長一聲&ldquo立正&rdquo，如濤似浪、熱火朝天的操場，頓時鴉雀無聲。
戰士們莊嚴端正地原地肅立。
值星連長跑步到土台前，向少劍波報告了人數、科目後，轉身命令一聲：&ldquo按原科目，繼續進行！&rdquo随着這響徹全場的命令聲，操場上又緊張地沸騰起來。
少劍波仔細地檢閱着英雄排排長劉勳蒼的劈刺教練。
首長在跟前，戰士們更起勁，汗氣升騰，刀霜凜冽，動作整齊勇猛，精神豪爽激昂。
周圍的空氣也在激蕩和卷動。
半點鐘過去了，東南山上的紅太陽，剛露出半邊。
團本部的值班員&mdash&mdash通訊聯絡參謀陳敬，氣噓噓地跑到劍波跟前。
&ldquo報告！&rdquo他行了軍禮，&ldquo報告參謀長！五點三十七分，接田副司令電話，命令我團立即準備一個營和騎兵連，全部輕裝奔襲。
詳細情況書面命令馬上就到。
命令到後，要立即行動，特别強調一分鐘也不許耽誤。
現在我等候您的命令。
&rdquo 這個情況，顯然少劍波是沒有想到的。
他略一思索，立即回答陳敬：&ldquo你馬上去報告團長和政委。
按你的口述，我先來調動部隊。
&rdquo &ldquo是！&rdquo陳敬答應着。
轉身跑出練兵場。
少劍波立即命令站在他身邊的司号長：&ldquo發号！命令騎兵連緊急集合，帶到一營操場。
命令一營全部就操場緊急集合，全副戰鬥準備待命出發。
再命一營營長、教導員，騎兵連連長、指導員，到團部接受命令。
&rdquo 司号長遵命一一發号。
頓時号聲由遠近不同的距離和四面不同的方向，此起彼落地交響起來。
司号長靜聽着各處的回答号音，默默地數着：&ldquo一連&hellip&hellip二連&hellip&hellip騎兵連&hellip&hellip&rdquo 号音剛落，司号長向劍波報告：&ldquo報告二〇三首長，各部命令都收到了。
&rdquo 少劍波眉頭一皺，顯然是在思索判斷着這突然的情況。
他為了早知道個究竟，就向着村東通向司令部的大橋邊走去。
他邊走邊想着：&ldquo牡丹江地區數萬國民黨軍半年前已經剿滅了，剩下的僅是為數不多的匪首，名義上是五個旅，實際上隻不過是有官無兵的空架子，這些家夥，在半年以前已經藏匿不知去向了。
中心區的土改正在更深入地開展；不太徹底的村屯正在&lsquo煮夾生飯&rsquo，繼續深入；未開展的村屯正要開展。
老百姓是糧谷入倉，土地還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不歡欣鼓舞，到處哼唱着&lsquo萬年的鐵樹開了花，千年的枯枝又發芽&rsquo的歌子，後方确是一片升平氣象。
部隊正在緊張地練兵，随時準備開赴前線打擊蔣軍主力&hellip&hellip&rdquo少劍波想到這些，感到情況突然，可是，因為作戰是他的天職，他的腦子像篩子一樣，本能地過濾着所有應該消滅而沒被消滅的對象&mdash&mdash&ldquo國民黨特務，僞滿警察官吏，大地主，慣匪，這些罪魁禍首，雖然他們的部隊已被消滅，但他們自己還沒被毀滅，他們是不會甘心情願滅亡的。
他們要掙紮，他們要變天，他們要卷土重來。
&rdquo &ldquo是的，就是這樣！&rdquo少劍波反複地考慮後，肯定地判斷着。
立在橋頭，張望着東丘頂，口中喃喃地說了句：&ldquo除匪不淨，遺禍無窮！&rdquo 丘頂上一股塵頭飛揚，兩人兩騎飛奔在塵頭前面。
警衛員高波，這個機警的小戰士，跑步迎了上去，把手一揚，喊道：&ldquo通訊員！二〇三首長在這兒。
下馬！&rdquo 兩個通訊員勒住馬頭，跳下馬來，一個牽馬，一個緊張地跑到劍波跟前，行了軍禮，将一份命令交給劍波。
他拆開了命令，急速地看着，臉上呈現出一點緊張的表情。
回頭向團部急步走去。
團部北牆上，挂滿了軍用地圖，保密簾已拉開。
王團長、劉政委和奉命來到的一營和騎兵連的幹部，已在等候着命令，在判斷着敵情。
&ldquo命令來了！&rdquo少劍波一進門心焦地說了一聲，所有幹部便向他圍過來。
少劍波剛要把命令交給王團長，王團長略一點頭：&ldquo你讀一下吧！&rdquo 少劍波将命令迅速地展開，大家的眼睛緊盯着這張命令。
命令： 竄據深山匪首，集股二百餘人，昨夜（十二日）二十四時，突竄杉岚站，大肆燒殺。
鞠縣長所率的土改工作隊，一并被圍。
你團立即派一個營及騎兵連，輕裝急襲。
先用騎兵切斷匪徒竄山歸路，以徹底消滅匪股，此令！ 當少劍波讀到&ldquo鞠縣長&hellip&hellip一并被圍&rdquo，嗓音因急躁而有些顫抖，在座的同志們都以不安的神情看着劍波，尤其劉政委更顯出一種特别關切的神情。
&ldquo團長！一分鐘也不能耽誤。
&rdquo少劍波雖然努力鎮靜，但總顯露出有點擔心和不安。
&ldquo是的！馬上出發。
&rdquo王團長果斷地命令着。
&ldquo請允許我率騎兵連先完成急襲包圍切斷敵人竄山歸路的任務。
&rdquo少劍波顯然已十分焦急。
王團長略一思索，親切而關懷地看着劍波：&ldquo本來我不應該這樣決定，但是今天&mdash&mdash&rdquo他看了一下劉政委，劉政委略一點頭。
王團長接着說下去：&ldquo今天卻非這樣決定不可，你去吧！&rdquo &ldquo可以走了嗎？&rdquo少劍波愈加緊張地請示道。
王團長略一點頭，少劍波急急地跨出門去。
劉政委緊跟在劍波身後，送出門外叮囑道：&ldquo劍波同志！鞠縣長是你的姐姐，你的親人，萬一有什麼不幸，切記要鎮靜。
&rdquo &ldquo放心吧，老首長！&rdquo少劍波緊緊地握了一下劉政委的手，&ldquo請相信我的理智&hellip&hellip&rdquo 門外警衛員高波早已把馬準備好，這是他的老習慣，每當首長有任務的時候，他總是把所需要的一切，預先準備得格外周到。
他年齡雖然隻有十八歲，但已是一個身曆百戰的老戰士了。
人都稱他為&ldquo小兵老戰士&rdquo。
少劍波飛身上馬，急馳到一營操場，向騎兵連一揮手，騎兵連長一聲命令：&ldquo上馬&hellip&hellip前進！&
軍号悠揚，劃過長空，沖破黎明的寂靜。
練兵場上，哨聲、口令聲、步伐聲、劈刺的殺聲，響成一片，雄壯嘹亮，雜而不亂，十分莊嚴威武。
團參謀長少劍波，軍容整齊，腰間的橙色皮帶上，佩一支玲珑的手槍，更顯得這位二十二歲的青年軍官精悍俏爽，健美英俊。
他快步向一營練兵場走去。
當他出現在練兵場栅欄門裡一米高的土台上，值星連長一聲&ldquo立正&rdquo，如濤似浪、熱火朝天的操場，頓時鴉雀無聲。
戰士們莊嚴端正地原地肅立。
值星連長跑步到土台前，向少劍波報告了人數、科目後，轉身命令一聲：&ldquo按原科目，繼續進行！&rdquo随着這響徹全場的命令聲，操場上又緊張地沸騰起來。
少劍波仔細地檢閱着英雄排排長劉勳蒼的劈刺教練。
首長在跟前，戰士們更起勁，汗氣升騰，刀霜凜冽，動作整齊勇猛，精神豪爽激昂。
周圍的空氣也在激蕩和卷動。
半點鐘過去了，東南山上的紅太陽，剛露出半邊。
團本部的值班員&mdash&mdash通訊聯絡參謀陳敬，氣噓噓地跑到劍波跟前。
&ldquo報告！&rdquo他行了軍禮，&ldquo報告參謀長！五點三十七分，接田副司令電話，命令我團立即準備一個營和騎兵連，全部輕裝奔襲。
詳細情況書面命令馬上就到。
命令到後，要立即行動，特别強調一分鐘也不許耽誤。
現在我等候您的命令。
&rdquo 這個情況，顯然少劍波是沒有想到的。
他略一思索，立即回答陳敬：&ldquo你馬上去報告團長和政委。
按你的口述，我先來調動部隊。
&rdquo &ldquo是！&rdquo陳敬答應着。
轉身跑出練兵場。
少劍波立即命令站在他身邊的司号長：&ldquo發号！命令騎兵連緊急集合，帶到一營操場。
命令一營全部就操場緊急集合，全副戰鬥準備待命出發。
再命一營營長、教導員，騎兵連連長、指導員，到團部接受命令。
&rdquo 司号長遵命一一發号。
頓時号聲由遠近不同的距離和四面不同的方向，此起彼落地交響起來。
司号長靜聽着各處的回答号音，默默地數着：&ldquo一連&hellip&hellip二連&hellip&hellip騎兵連&hellip&hellip&rdquo 号音剛落，司号長向劍波報告：&ldquo報告二〇三首長，各部命令都收到了。
&rdquo 少劍波眉頭一皺，顯然是在思索判斷着這突然的情況。
他為了早知道個究竟，就向着村東通向司令部的大橋邊走去。
他邊走邊想着：&ldquo牡丹江地區數萬國民黨軍半年前已經剿滅了，剩下的僅是為數不多的匪首，名義上是五個旅，實際上隻不過是有官無兵的空架子，這些家夥，在半年以前已經藏匿不知去向了。
中心區的土改正在更深入地開展；不太徹底的村屯正在&lsquo煮夾生飯&rsquo，繼續深入；未開展的村屯正要開展。
老百姓是糧谷入倉，土地還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不歡欣鼓舞，到處哼唱着&lsquo萬年的鐵樹開了花，千年的枯枝又發芽&rsquo的歌子，後方确是一片升平氣象。
部隊正在緊張地練兵，随時準備開赴前線打擊蔣軍主力&hellip&hellip&rdquo少劍波想到這些，感到情況突然，可是，因為作戰是他的天職，他的腦子像篩子一樣，本能地過濾着所有應該消滅而沒被消滅的對象&mdash&mdash&ldquo國民黨特務，僞滿警察官吏，大地主，慣匪，這些罪魁禍首，雖然他們的部隊已被消滅，但他們自己還沒被毀滅，他們是不會甘心情願滅亡的。
他們要掙紮，他們要變天，他們要卷土重來。
&rdquo &ldquo是的，就是這樣！&rdquo少劍波反複地考慮後，肯定地判斷着。
立在橋頭，張望着東丘頂，口中喃喃地說了句：&ldquo除匪不淨，遺禍無窮！&rdquo 丘頂上一股塵頭飛揚，兩人兩騎飛奔在塵頭前面。
警衛員高波，這個機警的小戰士，跑步迎了上去，把手一揚，喊道：&ldquo通訊員！二〇三首長在這兒。
下馬！&rdquo 兩個通訊員勒住馬頭，跳下馬來，一個牽馬，一個緊張地跑到劍波跟前，行了軍禮，将一份命令交給劍波。
他拆開了命令，急速地看着，臉上呈現出一點緊張的表情。
回頭向團部急步走去。
團部北牆上，挂滿了軍用地圖，保密簾已拉開。
王團長、劉政委和奉命來到的一營和騎兵連的幹部，已在等候着命令，在判斷着敵情。
&ldquo命令來了！&rdquo少劍波一進門心焦地說了一聲，所有幹部便向他圍過來。
少劍波剛要把命令交給王團長，王團長略一點頭：&ldquo你讀一下吧！&rdquo 少劍波将命令迅速地展開，大家的眼睛緊盯着這張命令。
命令： 竄據深山匪首，集股二百餘人，昨夜（十二日）二十四時，突竄杉岚站，大肆燒殺。
鞠縣長所率的土改工作隊，一并被圍。
你團立即派一個營及騎兵連，輕裝急襲。
先用騎兵切斷匪徒竄山歸路，以徹底消滅匪股，此令！ 當少劍波讀到&ldquo鞠縣長&hellip&hellip一并被圍&rdquo，嗓音因急躁而有些顫抖，在座的同志們都以不安的神情看着劍波，尤其劉政委更顯出一種特别關切的神情。
&ldquo團長！一分鐘也不能耽誤。
&rdquo少劍波雖然努力鎮靜，但總顯露出有點擔心和不安。
&ldquo是的！馬上出發。
&rdquo王團長果斷地命令着。
&ldquo請允許我率騎兵連先完成急襲包圍切斷敵人竄山歸路的任務。
&rdquo少劍波顯然已十分焦急。
王團長略一思索，親切而關懷地看着劍波：&ldquo本來我不應該這樣決定，但是今天&mdash&mdash&rdquo他看了一下劉政委，劉政委略一點頭。
王團長接着說下去：&ldquo今天卻非這樣決定不可，你去吧！&rdquo &ldquo可以走了嗎？&rdquo少劍波愈加緊張地請示道。
王團長略一點頭，少劍波急急地跨出門去。
劉政委緊跟在劍波身後，送出門外叮囑道：&ldquo劍波同志！鞠縣長是你的姐姐，你的親人，萬一有什麼不幸，切記要鎮靜。
&rdquo &ldquo放心吧，老首長！&rdquo少劍波緊緊地握了一下劉政委的手，&ldquo請相信我的理智&hellip&hellip&rdquo 門外警衛員高波早已把馬準備好，這是他的老習慣，每當首長有任務的時候，他總是把所需要的一切，預先準備得格外周到。
他年齡雖然隻有十八歲，但已是一個身曆百戰的老戰士了。
人都稱他為&ldquo小兵老戰士&rdquo。
少劍波飛身上馬，急馳到一營操場，向騎兵連一揮手，騎兵連長一聲命令：&ldquo上馬&hellip&hellip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