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山又此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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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紛紛潛入欲竊取長江镖局失镖,已有七個卓著聲名高手陷身機關内慘死。

     活喪門唐九淵發現屬下了無歡愉神情,不禁大怒道:“這是他們自找死路,怨得了老夫麼?何況此乃受了明珠相爺之命,死者同道欲登門尋仇,正好自投羅網!” 一瘦小老者抱拳躬身道:“屬下等并非耽心這個。

    ” “為了什麼?” “屬下耽憂的是娘子關吳亮舵主等人懸屍示衆的事!” 唐九淵不禁哈哈狂笑道:“老夫還道是為了什麼事?卻是為了這個,嘿嘿,自有相爺代報此仇,稍安勿急,何妨拭目以待!” 忽見一喽羅奔入禀道:“山主,現有山西巡撫署羅大人遣來一雙差官,說是有緊急大事求見!” 唐九淵不禁一怔,詫道:“來人不是洪文龍?” “不是!” 唐九淵稍一沉吟,道:“就說老夫出迎!”手掌一擺,命屬下撤去,獨自一人邁步出得議事大廳。

     崖口立着薛瑜及簡松逸兩人。

     薛瑜還是一身村夫打扮,藍布大褂,手持一杆竹煙管,簡松逸也換了土布長衫,顔面手臂衣履均滿布黃塵,肩頭長劍業用麻線裹紮,本來金鑲玉嵌,名貴珍異之色盡皆掩去。

     活喪門唐九淵飛掠而奎,目睹薛瑜簡松逸兩人呆得一呆,抱拳道:“兩位真是山西撫署羅大 人遣來的麼?” 薛瑜道:“山主莫非不信?” 唐九淵道:“并非老夫不信,老夫往常與羅大人聯系均由洪文龍專司其責。

    ”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薛瑜冷冷答道:“洪文龍三天前緝捕一名要犯不幸身死,老夫兩人經不起羅大人苦苦相求,情面難卻,是以來此一行。

    ” 唐九淵聞得洪文龍不幸身亡,面色微驚,後聽薛瑜自稱老夫,心頭不悅面露愠色,道:“荒山野嶺,不值枉駕!” 簡松逸冷笑道:“覆巢之禍迫在眉捷,尚敢如此倨傲。

    ” 唐九淵聞言悚然一驚,忙抱拳道:“兩位請,老朽帶路!” 帶着兩人進入秘室落坐後,薛瑜即道:“老朽兩人供職相府,路經太原返京之際,羅副統領相求順道帶信山主,請山主一閱便知内情,”說時已在懷中取出一封緘函遞與唐九淵手中。

     這信并非洪文龍身帶原函,而是摹仿筆迹,厚厚一疊信箴,少說也有五六張之多。

     唐九淵詳閱來信後,大驚失色道:“此老朽始不及料,吳亮竟會惹下如此大禍。

    ” 簡松逸冷笑道:“吳亮不該無事生非,山主諒也探聽吳亮生事原委。

    ” 唐九淵輕聲太息道:“這也是老朽寬於待人之過,老朽确曾命人去順德客棧探聽,說是吳亮獨占一席,正值六名身着官服之人命他讓坐,吳亮口出不遜竟遭斷臂之禍,焉知吳亮竟奔返山寨邀弟兄多人找去尋仇,此事老朽絲毫不知,遂招來懸屍示衆無窮之災。

    ” 簡松逸冷笑道:“娘子關究竟是軍防重鎮,有王法之處,吳亮既知對方身着官服,就該避讓不及,何能口出不遜,更不該邀衆尋仇,無異不将總兵官放在眼内,貴山也太驕妄了!” 此話說得極重,唐九淵不禁面紅耳赤。

     簡松逸又道:“這不過是因吳亮滋事引發而已,其實錯在山主,那長江镖局失镖落在山主手中,确為相爺所托,明明是假的,因何山主口風不慎,把明珠相爺托付洩露,如此一來,山主已大禍臨頭,相爺怎會承認其事,否則,相爺豈非與山主同謀規取長江镖局暗镖,犯了欺君大罪,如今太原發兵七路,封住貴山陽口,山主應如何處理,那是山主的事。

    ” 唐九淵不禁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來。

     薛瑜微微一笑道:“不料因吳亮之驕妄,貴山弄巧成拙,武林人物聞風而來者不絕於途,此本一網打盡妙計,反贻人口實,武林人物恐揚言山主謀叛,除此大惡不惜與官軍聯手,”言畢雙雙立起,抱拳笑道:“老朽兩人尚須趕回相府,無法久留,依老朽之勸,不如先與趕來貴山的武林人物虛與委蛇,賠個不是,全力以謀退兵之計,山主何妨書函派人星夜趕至山西撫署與羅如臯副統領研商,”言畢告辭。

     唐九淵不敢任留,面浮苦笑道:“此實咎在老朽,怨不了誰?還望二位回京後在相爺面前多加美言!” 薛瑜冷冷地點了點頭,也不言語,偕同簡松逸望外走去,活喪門唐九淵恭送至崖口。

     忽見一喽羅疾奔而來,禀知不知來曆可疑武林人物猝襲本山。

     因來人形迹飄忽,武功高絕,連傷本山高手十數人,二位堂主重傷不治身亡。

     唐九淵聞言面色大變。

     薛瑜道:“山主應知如何處理,為禍為福端在一念方寸之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噩耗接踵而來。

     “銀鳳營火起!” “東南二處隘口發現山外塵土高湧,安答紮寨,官兵鐵騎約有萬人!” 薛瑜忙道:“老朽等再不走,恐走不了啦!”雙雙振臂拔起,宛如飛鳥展翅般瀉下崖去,沒人蓊翳林木中。

     唐九淵定了定神,轉身疾掠而去…… 口口口 月色皎潔,夜空如洗。

     官道上現出十敷騎奔馳如電望太原府奔去。

     薛瑜與簡松逸并辔飛馳。

     “公子妙計果然得售,”薛瑜道:“唐九淵與犯山的武林高手賠禮緻歉,罰誓睹咒堅不承認長江镖局失镖在他手中,那是江湖謠言,至於死難武林高手當厚禮-葬,日後決一一登喪家之門負荊!” 簡松逸微笑道:“這些都在我的預料中,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還有他派了白龍堂主屠靈帶了一份厚禮趕來太原面求羅如臯相助!” 簡松逸冷笑道:“屠靈上路了麼?” “在我等身後相距二三十裡之遙?” “好,在下要殺殺明珠的氣焰,快走!” 十數騎風馳電掣先後沒入城門中。

     片刻,來路上塵土高湧,五騎快馬如飛奔近城外護城河邊。

     為首一騎坐定發須花白高大老人,身後四騎,坐精壯剽悍大漢,鞍蹬袱中甚沉。

     不言而知這發須花白高大老人正是太行山白龍堂主屠靈,見護城橋已高高懸起,不禁一怔,猛地刹住馬行前奔之勢,呼喚守城兵丁情商放下吊橋。

     隻見走出一個身着官服之人,似是守城官,道:“聳駕何妨投宿城外客棧,明晨再入城如何?” 屠靈抱拳高聲道:“老朽身有急事求見羅如臯副統領,煩請傳話老朽等來自京城!” “說是京城來的理該傳話禀知羅副統領,不過軍令如山,就是羅副統領也無權放五位進城,最好聽我之勸投宿客棧,也許羅大人會去客棧,尊駕請将姓名賜告,俾便傳知羅大人!” 屠靈略一沉吟,道:“老朽姓屠,奉相爺之命急事求見。

    ” 守城官轉身走入城門而去。

     屠靈耐心等侯,足足守在護城河邊一個更次,迄未聞半點回音,不由心内暗暗焦急。

     守城官忽出現在城樓上,高聲道:“五位還真有耐性,宋大人正在撫署與巡撫大人、大同鎮守使、山西将軍、四鎮總兵正在會商軍務,恐一時半刻尚難離開,尊駕怎不聽良言相勸!”言罷身形倏即消失。

     屠靈不禁暗歎道:“屋漏又遭連夜雨,行船偏遇打頭風,”轉而與随來四騎隻得投宿城外客棧。

     雖說投宿,仍聚在堂屋一張方桌上叫來酒菜飲酌,反正距天明不遠,心中有事,睡也睡不着。

    俗話說得好,愁緒煩人,甘醴化為苦酒滿杯。

     約莫一頓飯光景過去,客棧外遠處忽傳來一陣奔馬如雷蹄聲,屠靈精神不禁一振。

     蹄聲抵達門外忽戛然而止,隻聽一個蒼老語聲道:“有一位姓屠的客人在内麼?” “有,有,”站在門外的店小二應道:“四位老爺請進!” 一個侍衛裝束同着三個身着藍布大褂與普通人無異老者先後走了進來。

     屠靈五人已站起,目睹侍衛裝束之人并非羅如臯,而是個三旬左右冷氣逼人的漢子,不禁大感失望,更覺事有蹊跷。

     那侍衛裝束漢子目注屠靈道:“閣下諒是姓屠,咱們羅大人仍在撫署會商軍務無法分身,聽說朋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