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蠢人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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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紛紛湧向京城的浪人都進入大坂城,必會釀成大事,故在此之前,江戶必然有所舉動。

    因此,當前我們所當做的,便是盡早把落成禮的日子定下來,取得江戶方面許可。

    這樣一來,事态究竟如何,自會一日了然。

    真田先生如是說。

    ” “……” “在下早就該說出這話,卻把真田的意思和自己的意見混為一談,掃了夫人的興。

    還請夫人見諒。

    ”果如内藏助所科,此言動人肺腑。

     “内藏助。

    即使大佛殿建成,江戶也不允許我們熱熱鬧鬧舉行豐國祭嗎?” “恕在下冒犯,在此之前,他們必會提出移封一事。

    真田先生認為,既不想移封,又想讓落成禮平安進行,絕無可能。

    因此,請一定要小心……”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明石掃部接過話茬,道,“真田的意見,是若江戶有意動手,絕不會給浪人集中到京都的機會,在此之前,他們便會令我們把大坂城交出去。

    ” “正是。

    因此,我們一定要提前作好準備,否則事起倉促……”内藏助立刻應道,然後不等人反應,就端起酒杯,“在下再喝一杯就退下。

    一路匆忙,還未回過寒舍呢。

    ” “好,辛苦了。

    ”大野治長臉色變得陰沉。

    渡邊内藏助惹得澱夫人不快,更讓治長不安:莫非真要發生戰事? 大野治長心境非常複雜。

    他絕非單純地主戰,他骨子裡完全清楚幕府的強大,以至于在關原合戰中,他倒向了家康。

    盡管如此,他卻不想讓秀賴母子與江戶親近。

    小出秀政和片桐兄弟都為了豐臣氏與江戶的親睦,不懈努力,治長卻對他們産生了強烈的妒忌和憤怒,這不僅是出于自卑,更因想顯示自己的能耐。

    前時家康,與秀賴在二條城會面,治長這種情緒就凸現出來了。

    以前他至少還能自我控制、反省,可到了近來,竟有些脫離常軌,似總盼望能發生些大事,以顯示自己的重要。

     對那些前來控訴江戶不義之人,無論他們是洋教神父,還是牢騷滿腹的浪人,治長皆十分歡迎。

    并且,當他們發洩那些不合時宜的牢騷時,他就刻意裝出側耳傾聽、深有同感之态。

    這麼做,總免不了生出些波瀾,讓澱夫人和秀賴有所觸動,這讓他感到甚是快活。

     “修理,該如何是好啊?”澱夫人必會苦惱之極,求助于身為男子的治長。

    長此以往,他的人生定會豁然開朗。

    但現實卻恰恰相反。

    大久保長安死後,種種風波讓澱夫人變得更如男兒,這樣,治長也就益發喜歡暗中推波助瀾。

     盡管如此,治長絕不想以大坂現有的武力,與江戶正面對抗,況且,他也不認為現在的大坂可與江戶抗衡。

    最起碼,若騷亂大起,片桐且元兄弟就不得不引咎離去,他的責任自然就比現在重得多了。

     治長認為,自己既深得大禦所信任,也得澱夫人喜炊,一旦發生緊急情況,還可說服雙方。

    但渡邊内藏助剛才的一番話,卻讓他大為恐懼:若真田幸村要來大坂,便極有可能徹底打翻他的如意算盤。

    在關原合戰時,大坂都無能為力,十四年後的今日,又能如何? 渡邊内藏助退出之後,治長慌亂起來。

    松倉豐後果真以重兵封鎖了京坂大道?念及此,他對澱夫人道:“内藏助有的話令人難以放心,治長想前去問問他,恕先失陪。

    ” 澱夫人竟意外地答應了治長的請求。

     最近,澱夫人竟變得像孩子一般任性,即使無事,也要讓治長侍寝,大大折騰他,而此次竟如此爽快地答應了治長的請求,或許是她今夜極度勞累的緣故。

     “我有事與内藏助大人說說。

    内藏助大人還未歇下吧?” 内藏助的家在本城的甕城外。

    當治長站在内藏助家門前時,發現除他之外,還有其他客人造訪。

     渡邊内藏助有一個習慣,便是每次在澱夫人處喝完酒,同家之後必定再飲,皆因為在内庭,母親差不多都在場,不允他喝醉。

     “請大人稍候。

    ”出迎的渡邊大人匆匆進去,未幾又出來了,道,“木村長門守大人也在,請進。

    ” “哦,竟是重成來了。

    ” “是。

    少君也甚是擔心紀州那邊的事。

    ” 治長心裡一驚:重成和内藏助居然瞞着我,要煽動秀賴?他跟夫人來到廳上,出乎意料地看到一位女客,她乃是真野豐後守賴包之女阿菊,正在斟酒。

    嗬,是月下老人先行探路?治長松了口氣。

    自從身為關白秀次家老的木村常陸介承茲在妙心寺切腹後,其子木村重成就在親戚六角參議義鄉近江的府裡長大,現在尚未成家。

    給重成說門好親,一直是七手組衆人的心願。

    看今日情形,内藏助似乎給他挑中了真野賴包的女兒,現正相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