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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萬治二年于名古屋城中,與僧元政始相識,契分尤厚。

    其平生所唱酬者,彙為《元元唱和集》行于世。

     又雲:元ど能娴此邦語,故常不用唐語,元政詩有“人無世事交常澹,客慣方言譚每諧”句。

     又雲:元ど善拳法,當時世未有此技,元ど創傳之,故此邦拳法,以元ど為開祖矣。

     正保中,于江戶城南西久保國正寺教授生徒,盡其道者,為福野七郎左衛門,三浦與次右衛門,義貝次郎左衛門。

    國正寺後徙麻布二本賈,多藏元ど筆迹,尾于火,無複存者。

     夫日本,以其所謂武士道雄環瀛,不圖其武技,有創傳自我者,出于彼都儒者之記載,是誠信而有征矣。

    我則放廢所自有,曆久而并不自知,則夫積強弱之勢,匪伊朝夕之故矣。

     向來劬學嗜古之士,大都孜孜,唯日不足,其心力有所專營,其精神無暇旁鹜,乃至人情物曲,辄昏然若無所知,當時傳為笑談,後世引為佳話。

    比閱《原氏叢談》,不圖中東耆宿,乃有異地同符者。

    趙鼎卿《林子》雲:嘗聞莆田學士陳公音終日誦讀,脫略世故。

    一日往谒故人,不告從者所之,竟策騎而去。

     從者素知其性,乃周回街衢,複引入故舍。

    下馬升座曰:“此安得似我居?”其子因久候不入,出見之曰:“渠亦請汝來耶?”乃告以故舍,曰:“我誤耳。

    ” 又嘗考滿當造吏部,乃造戶部。

    見征收錢糧,曰:“賄賂公行,仕途安得清?” 司官見而揖之曰:“先生來此何為?”曰:“考滿來耳。

    ”曰:“此戶部,非吏部也。

    ”乃出。

     《原氏叢談》雲:仁齋自幼挺發異群兒,始習句讀,己欲以儒耀一世。

    稍長,堅苦自勵,而家素業賈,故親串以為迂于利,皆沮之,而其志确乎不變。

    嘗過花街,娼家使婢邀入,仁齋不肯。

    婢曰:“小憩而去,于事無害,郎君其勿辭。

    ” 直牽袂上樓。

    仁齋固不知為娼家,心中私揣:“是非内交于吾,又非要譽于鄉黨朋友,蓋輕财敷德,施及路人也。

    ”啜茶吃煙,厚緻謝而去。

    渠亦見其狀貌,殊不類冶郎,不強留也。

    仁齋歸,謂弟子曰:“今日偶過市,一家使小女迎餘途,延上其樓。

    則绮窗繡簾,殆為異觀,書幅琴筝,陳設具趣。

    而婦女六七人,盛妝豔服,不知其内人耶,将其閨愛耶,出接餘頗款洽。

    臨去間其庖中,亦美酒嘉肴,備辦宴席。

    不意今之世,有樂善好施如此者。

    ” 又雲:東涯經術湛深,行誼方正,粹然古君子也。

    嘗謂集會弟子曰:“昨買一匣于骨董肆,置之幾側,以藏鈔冊甚為便。

    ”乃使童子取之,陳于前曰:“餘欲令工新制如是器者有年,不意既有鬻者也。

    ”弟子視之,則藏接柄三弦之匣也。

     于是,互相目而不答。

    奧田三角進曰:“先生未知耶?此物娼妓藏三弦之匣,請卻。

    ”東涯正色曰:“小子勿妄語,三弦柄長,奈何藏此短匣?” 原氏所述兩伊藤先生逸事如此,則吾國陳先生之流亞矣。

    之三君者,時代不甚相遠,模棱闊疏,亦複相類。

    設令雲萍遇合,晤對一堂,則夫周旋酬答間,必有奇情妙論,超轶耳目恒蹊者。

    其在如今,此風已古,凡号為惺惺者,其乃滋甚,即彼都亦何莫不然。

     雍、乾間,漕督施公,靖海侯施襄壯之次子也。

    先是,曆守揚州、江甯,子諒正直,不侮鳏寡,不畏強禦,所至民懷。

    将去任,士民遮道乞留,不得請,乃人投一錢,建雙亭以志去思,名一文亭。

    又大興朱竹君編修督學福建,于使院西偏為小山,号笥仙山,諸生聞之,争來,人緻一石,刻名其上,凡九府二州五十八縣鹹具,刻名地三百餘人,因名其山之亭,曰三百三十有三亭,而為之記。

    兩事相類,皆可傳也。

     光緒季年,閩人某太史督學中州,卸任回京,道出保定,宴于某方伯衙齋。

     太史與方伯舊交也,酒間,方伯笑問:“此行宦囊幾何矣?”太史則據實以二萬金對,蓋應得之數,無庸諱者也。

    又問:“将何所用之?”對曰:“冷官清苦,回京後,十年樵米資取辦于此。

    十年之内,或冀續放差。

    否則比其罄也,亦去開坊不遠矣。

    ”方伯覺怫然,搖其首者再,仍笑謂曰:“幸勿責冒昧,吾兄殆無志于大有為也。

    ”言之,又重言之。

    太史瞿然請問:“如尊旨奚若?”方伯曰:“一言以蔽之,曰:”花‘,且以速為貴。

    “太史曰:”奚為繼矣?“方伯曰:”公獨未知花之為道,與其效耳。

    舉二萬而花之,則四萬至;又花之,則八萬至。

     循是有加無已,花無盡數亦無盡。

    則推行盡利,左右逢源,得心應手之妙,有非可意計言诠者。

    第患花不勝花耳,而于為繼乎何有?“語畢,仍搖其首而笑謂曰:”吾兄殆無志大有為也。

    “太史生于世家,才具發皇,襟抱開展,而方伯顧不滿之若是。

    方伯由七品官,五年而薦陟兼圻,凡其所言,皆得自躬行實踐,而非漫為闳議也。

    唯是壺觞談宴間,片言而心傳若揭,雖曰微舊交之誼弗及此,要猶有直諒之風焉。

    曩張相國文襄督鄂日,嘗考官僚月課,策題《問理财之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