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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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之道。

    可怒在彼,予豈得已?幷削奪官爵,竄黜遠方。

     ○有政。

    以李墍拜長興府使,樸承任拜昌原付使,金應南拜濟州牧使。

    皆特旨也。

     8月29日 ○戊寅,上以左議政久闕,遣史官諭于領府事洪暹,判府事金貴榮,前左相盧守愼。

    則洪暹以年老無聞,金貴榮則心熱錯亂,不爲薦蔔,盧守愼以自上直賜下問,不勝惶恐,鄭惟吉、柳?、樸大立,職次相當敢啓。

    落點于鄭惟吉。

     九月 9月1日 ○朔己卯,大司憲李友直,大司諫金宇顒肅拜後辭免。

    答曰:「勿辭。

    」 ○右贊成李山海入京,肅拜後辭免。

    再啓,不允。

     ○政院啓曰:「卒右相鄭芝衍子喪人惟茂,搜覓亡父寢席下,有臨終時啓草一半紙,不敢不達。

    」傳曰,入之。

    其啓辭,大槪申礏所指斥六人等,皆有家行,一世難得之士雲,自手起草,而荒雜不易解見,又於半紙,膳書粘付以入。

    傳曰:「觀此啓辭,荒雜無倫,不足備觀。

    況旣已起草,則何不卽啓,而至於卒逝數旬之後,乃啓耶?其間之事,有難盡知,姑置之。

    」 ○司諫院啓曰:「昨者,宋應漑、許篈、樸謹元等遠竄,而責辭太重。

    夫此人等固有罪矣,然不過躁妄過越而已,刑罰不中,誠非國家之長計也。

    當初李珥當國重任,才疎意偏,言論處置,動拂物情。

    言責之臣,隨事駁正,固其宜也,應漑、篈等,徒見珥不是處,彈劾之辭,太不着題,且應漑旣被指斥,而不自引咎,斥論樸淳與李珥、成渾,多發不中之言。

    至於儒生上章,論議偏倚,喉舌之臣,敷奏開陳,乃其職也。

    謹元等不能分拆事理,多陳冗雜之言。

    此皆不能無罪者也。

    然推原本情,則上恃聖明,有懷必達,不覺其過越爾,何可深罪哉?若以朋比壅蔽罪之,則擧國皆知其冤。

    奈何不察於諸大夫國人之同情,而取決於失志快快,乘時陰陷者之一言乎?請還收應漑等遠竄之命。

    濟州牧使金應南,久侍經幄,啓沃居多,及爲承宣,勤勞盡瘁,殿下之所嘗倚任而眷注也,罪名不彰,而偏信浸潤之譖,投畀魑魅之鄕。

    近來斥逐紛紜,名流殆盡,讒口抵隙,臺省一空,百僚寒膽,忠讜沮挫,大非社稷之福也。

    請收應南濟州之命。

    」答曰:「爾等,其勿營救於彼身,無益而反傷矣。

    使之見懲可也。

    國可亡這三奸,斷不可貸。

    予言不再。

    至於金應南之爲人。

    雖嘗侍帷幄,而入侍不多,故予實未知其人物。

    及爲承旨,委以兵務,予果愛其勤斡愼實,信之不疑,慶安面對斥之,而亦不疑。

    厥後臨朝,予偶敎曰:『應南能察職事』雲雲,則宋應漑輒卽極口贊之,到今見之,應漑乃奸邪之魁,而應南爲此賊所贊,其締結朋比,灼然明甚。

    而近以慶安之請對,爲李珥所嗾雲,如此不道之言,必是應南輩,憤其直斥其名,做出邪說誣諂也,罪狀已著,予實痛憤。

    不卽竝正其罪,而授以濟州,於國失刑,於其身幸矣。

    應南其往,無辭焉。

    若能革面圖新,則他日未必不親寵也。

    」 ○院啓:「人君用人,當各適其器。

    帷幄獻替之臣,宣力禦侮之任,各有所宜,不相通也。

    新除授濟州牧使金應南久侍經幄,啓沃居多,及爲承宣,勤身盡瘁,殿下之所倚任而眷注者也。

    一朝出守海外關防之地,內而失獻替之臣,外而非禦侮之才,一擧兩失,非所以使人以器之道也。

    而況罪名不章,偏信讒口,投畀魑魅之卿者乎?臣等目見時事已誤,危亡之禍,迫在朝夕,寧言而與之俱去,不忍不言而負殿下也。

    請還收金應南出濟州之命」答曰:「已載日記。

    」 9月3日 ○辛巳,吏曹佐郞金弘敏上疏曰: 伏以臣至愚極陋,學無銖得,才無才長,而僥倖科第,筮仕明時,得從末班,涯分已踰,猥荷洪造。

    屢玷淸選,雖之涓埃之補,而常懷糜粉之願,庶幾殫竭筋力以伸犬馬之懇。

    第以臣母今年七十三歲,春初得病,幾死復甦,西日若飛,臣實悲懼。

    玆於五月下去相見,疾勢沈綿,差復無期,不得奔走於限內。

    聖量天大,新命又下,臣非木石,寧不感激?但不能仰辭病母,徘徊再旬,今者行到一日之程,而所患頰證,挾寒發重,以痰喘不任前進。

    且臣於頃日待罪銓曹,奉職無狀,至有寵選之事。

    夫銓曹郞官薦之意,固非偶然,行之數百年已成舊規,其人可殺,其薦不可廢,而今忽毀之,推言其故,則是不過如臣者,濫居重地,吒辱名器之所緻也。

    臣方席藁,以竢嚴譴之至,實不敢冒昧苟進,有若無罪之人也。

    嗚呼!朝論多岐,國勢將亡,臣身旣不進,口又不敢言,則殊非臣子事君之道,是以罄竭愚衷,瀆犯天威。

    惟殿下省念焉。

    當初李珥之退在山野,頗有難進之操,且以從事學問爲名,臣嘗慕其爲人。

    而及臣承乏出宰湖縣,仄聞珥赴召,聖眷異常,謂其小濟艱難,以扶世道。

    而尹承勳爲正言,以論鄭澈而仍及於珥,艴然斥之曰:「承勳有何知識?」臣聞之大駭。

    以爲承勳之言,不論曲直,但旣有攻己之言,則自當付之公議耳,不當以攻,而先攻其人也,以此手段,不可長也。

    逮臣忝入筵中,竊聞其言論,則性實輕率,而果於自信,才非適用而務爲變更,其志則大,何濟於事。

    方知虛譽浮於實得,做時不如說時。

    雖其長處亦不可掩,而若任其所爲,則必有誤國之患。

    有識之隱憂,豈徒然哉?珥見士望之不壓,公論之不允,則當反求省愆之不暇,而敢先懷疑憤,唱浮議亂政之說,以沮公論。

    托裁抑新進之名,欲爲擠排異己,身自爲黨,而乃若不染於是非,且護私交,而罔念物議之如何。

    嗚呼!此豈所望於珥者哉?況居本曹之長,適値多事之秋,而其所施爲,動乖時宜,有紛更騷擾之弊,言官之欲隨事糾正,可否相濟者,亦職分之當然也。

    若承召不進,則旣雲疾作,固不可逆探,其納馬不稟,顯有專擅之漸。

    而乃上章自訟,欲與言者爲敵,至有稱量輕重之言。

    嗚呼!臺諫公論之所寄,言及乘輿,天子爲之改容,況宰相乎?人心之憤鬱,物議之激發,國非得已也。

    殿下恕其斥珥以慢擅,而至比於乙巳奸兇之所爲。

    昔韓琦不押班,呂陶劾之以跋扈。

    夫不押班,人臣之小失,跋扈天下之大罪,以大罪加之於小失,英宗可以爲過。

    況今所謂擅權慢上者,亦推類之至義之論也。

    固非謂眞有犯上之罪賣國之奸也。

    而天威遽震,繼之以斥逐,竊恐聖心有所偏係而然也。

    殿下之意,以珥孤立無黨,欲鎭靜浮躁,而見嫉於後進,欲擔荷國事,而積忤於流俗,三司所論伺隙而發,挾情相攻,故付一國公論於排陷之域,而莫之恤也。

    嗚呼!是非之心,根於天理,而不容自己,是者不可抑之爲非,非者不可抗之爲是,猶黑白之不可亂於目,甘苦之不可混於口也。

    今珥之所失,旣以較然,而欲使人莫敢一言,則不幾於拂人之情乎?若珥之行事未有差失,而在三司者,欲乘時奇中,則是乃小人之甚者,固宜殿下之嚴斥,名義至重,鬼神難欺。

    欲攻一珥,而擧世甘爲小人,豈人情哉?古語雲:「百人之聚,未有不公。

    」而況殿下若於淸燕之暇,平心察理,默觀其曲折,則其是非自當了然於聖鑑矣。

    至於成渾,蔽於所見,徒知珥之可救,而不知珥之所失,乃指斥臺諫而中傷,又欲律之以朋奸之典,其蔽至於迫逐言者,將貽縉紳,不亦誤乎?淳身在大臣之位,不爲調劑協和,以釀宗社無疆之福,而逞爲邪謀,敢售一網之料。

    淳之爲人,未論萬事,隻其榻前之啓,足以喪邦,所以構禍士林,豈不慘哉?嗚呼!惡朋黨而欲去之者,必至於亡人之國,今殿下以論珥者,斥爲一黨,而欲必盡去,古所謂班列殆空者,不幸復見於今日矣。

    殿下自卽位以來,尊禮大臣,寵遇臺侍,不特不以非罪橫加,嘗以一慢語斥之,其是非進退,一時之公議,而未嘗容心焉,聖德昇平,如日方中,士類自恃以爲千載之一遇。

    竊觀近日之事,殊不似殿下平昔擧措,片言忤旨,雖大臣之尊,欲慢罵如僕隷,一箚批鱗,雖經幄之近,委擲如草芥,指朝廷於六賊,作喉舌於魍魎。

    若轉輾不已,則必將有大於此者,宋臣所謂手改闊者,臣實憂之。

    殿下欲威怯制士大夫不齊之論,盡行斥逐,夫刀鋸在前,鼎鑊在後,而士猶犯之,臣恐逐者益多,爭者益衆,煩言交攻,必甚於今日,而直至於亂亡而後已也。

    且申礏之疏,臣不得見之,不知其說如何,聞諸指目之人,則皆累年昵侍左右者也。

    殿下不知申礏爲何如人,而一聞巧中之言,極辭褒奬之以斥邪人,旣有邪名,則何以強顔於世哉?且令礏言或是,王言之發,固不應如是迫切。

    況此等淸望素著,而遽加以惡名,臣實惜之。

    且今人物眇然,常有乏才之患,而殿下驅一世稍有名者,盡歸於指目,不審殿下誰與爲國?嗚呼!珥之得君可謂專矣,若能正己以格物,平心以處事,則將見正珥之不暇,曷嘗有正珥心哉?珥旣不然,而淳又打發鎔機,竟有今日之紛紛,臣嘗仰屋竊嘆,不得不歸之天也。

    嗚呼!以殿下明聖,其於珥、淳之事,豈有不燭。

    而臺諫之論,或激情失中,或乘氣肆言,隻益殿下之疑,而卒無補國事,豈不惜哉!臣情發於中,言無所擇。

    非不知上觸雷霆之威,下陷黨比之罪,臣以草芥孤蹤,荷天地陶鎔,苟有所懷,豈敢結舌以負聖恩?臣雖無狀,與珥本無一毫私忤,非敢媒孽其短,而欲爲摘擯,亦非敢附會時議,以厚誣君父。

    隻以一珥被論之故,而聖心疑阻,將起士林之禍,悲痛塡臆,不得不若口言之。

    伏乞聖慈,廓去先入之滯,益恢察邇之量,務在鎭靜之計,以養和平之福,實宗社萬世之幸。

    臣病滯途中,不能面訴,北望五雲,涕泗交頤。

    臣所帶職名,亦願亟賜遞免。

     答曰:「觀此上疏,隻是謄寫三司啓辭。

    弘敏亦郞僚邪黨之類,其言之如此,無足怪者,至於以李珥爲黨雲,其能以此說動予意乎?噫!苟君子也,不患其有黨,惟患其黨之爲少也。

    予亦法朱熹之說,願入於珥、渾之黨也。

    自今以後,爾輩以予爲珥、渾之黨可也。

    爾輩尙復有說乎?惟詆斥珥、渾者,則必罪不赦矣。

    然予雖昏庸,不能容此一腐儒乎?姑置勿責。

    所辭本職,則遞差。

    」 ○濟州牧使金應南拜辭。

    引見,賜虎皮一令,胡椒一鬥,貂皮笠,耳掩一部。

     ○院前啓,入啓。

    答曰:「諫院,豈以此三人爲無罪也?隻緣過慮,幸有蔓延之禍,爲此不得已之煩啓也。

    是豈知予心者乎?予之言語擧措,皆有次序。

    當初三司之啓辭也,予明知其誣陷,而未嘗遽示威怒,惟恐一人之有傷,諄諄敎戒,一則曰渙然氷釋,二則曰協和戮力。

    又曰:『否則將有不得已之擧。

    』矣,頻加誨諭,而固執迷塗,或以爲危言動之,或以爲溫言諭之,反以予言爲侮弄之資,其所爲說,則愈出而愈激,不究是非,不自反顧,閃弄筆舌,力戰取勝。

    其可以此服一國之人心乎?噫!予意可謂勤且不迫矣。

    今日之擧,豈予之所欲?蓋彼自取之也。

    惟玆三人之外,更無他慮。

    凡今在位之臣,各安其心,毋或少疑,但當盡心職事。

    諫院亦不必更煩,使有罪者受罪而已。

    至於金應南,則予實未忘其爲人,今者親見而溫諭之。

    應南想必知予意矣,姑往不妨。

    大抵予豈偏於所好者哉?如領相、李珥之所失,亦已明知矣。

    」 9月5日 ○癸未,李珥在坡州,辭職上疏。

    答曰:「噫!天未欲平治我邦耶?是何以卿之爲人,而不得於時耶?意者,天使卿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將任舟楫霖雨之責耶?天之於卿,可謂曲成而玉汝矣。

    今日之事,乃天所以獨厚於卿也,於卿何損焉?夫人言之嘵嘵,不滿一咍,何足介懷?安可遽出辭職之言?嗟乎!世已降矣,時已晩矣,鄭聲亂雅,傾陷成性。

    殺人之謗,亦及於曾參,則其母之不爲投杼者幸矣。

    卿不可不速來見予。

    兼陳懷抱。

    慰安衆情,在此一行,其速乘馹上來。

    」 ○領相樸淳,初度呈辭。

    傳曰:「安心調理事,招其司郞廳,言之。

    」 9月6日 ○甲申,有政。

    特拜成渾吏曹參議,因下敎曰:「爾旣承召來京,一不入對,而何以不辭於予,經自還鄕,有若逃遁之爲耶?此良由予待爾不誠,緻有人言,予過大矣。

    爾勿以雜言介懷,斯速乘馹上來,以副予意。

    」 ○儒生樸濟上疏,極論時事。

    以擧國豹虎,滿朝蛇蠍斥之。

    入於指目之中者,金孝元、金應南、徐仁元、洪進、宋應漑、許篈、洪汝諄、洪渾、禹性傳、金瞻、鄭熙績、李景?、李徵、金宇宏、李山海、李墍、樸承任、樸謹元等,歷數奸邪兇慝之狀,宋應漑等三人,雖已竄逐,而金孝元、徐仁元、金應南、洪進等,爲倡禍之根柢,請竝竄逐,其餘黜外示罰,且論金字顒良善,而以其兄黨邪之故,亦爲誤入雲雲。

    答曰:「觀此上疏,其有懷必達之誠則可嘉,而其爲辭說則妄矣。

    姑置之。

    」 ○大司諫金宇顒以爲樸濟所指點,辭職。

    答曰:「不足與此人相較。

    予知爾之爲人,爾但恃予,不須來辭,第盡職事。

    如樸濟則置之於大度洪造之下,亦不須責也。

    」再啓退待物論,上命招之,仍辭職。

    答曰:「其人之言,豈可足數?至於因此而辭職退待,則反傷國體。

    且其人之言,別無大段指斥,但以爾爲救其兄雲雲爾,豈知有兄而不知有予者乎?此理甚明。

    然爾未安於心,予不敢強焉,姑可退待物論。

    」 9月8日 ○丙戌,左相鄭惟吉,肅拜後辭免,二啓,不允。

     ○黃海道儒生等上疏,請罪三司。

    答曰:「觀爾等上章,忠義奮發,詞氣澟然,可謂未死奸臣,骨已寒矣。

    安得若爾輩,置之朝廷也?予深嘉嘆。

    宋應漑等,已從末減,薄示譴罰,爾等宜知之。

    」 ○司諫院啓曰:「禁苑修馳道,試騎射,祖宗朝所未有之事。

    請勿爲。

    」答曰:「不允。

    」 ○特拜李珥爲吏曹判書。

     9月9日 ○丁亥,司諫院上箚,極論東西角立之源,且鄭澈交構生禍,無有所不至,其前後儒生等疏章,皆自澈之風旨,非公論事,入啓。

    答曰:「觀此箚辭,主論誤矣。

    予方務欲鎭物,而爾輩又激予之疑,必非朝廷亨運故也。

    箚辭,當留意。

    」 9月11日 ○己醜,司憲府啓曰:「今殿試時某人某等入格之事,先爲漏通,請入場差備官罷職,承旨推考。

    」答曰:「依啓。

    」 ○司諫院啓曰:「近來朝著不靖,人心疑懼,鎭定之策,失今不圖,則同夤之美,終不得緻也。

    前日兩司劾論兵官,初非有意攻擊。

    而持平李景?本以浮妄之人,不議同僚,自以己見添入慢擅等語,以啓爭辨之端,掌令李徵,又於避嫌啓辭,下語過當,此二人生事於前,而宋應漑、許篈等,輕躁激發,再誤於後,緻有今日之騷擾。

    今應漑等得罪過重,人情矜愍,至於初非有意生事之人,亦皆紛紛補外,物議嗟惜。

    而若景?等論事乖當,以至僨事,而尙無譴罰,物情未便。

    請竝罷職,以懲其失。

    禮曹判書鄭澈,本以剛偏忌克之人,失勢之後,快快憤憾,多有不平之氣。

    交構煽亂,使士類分製,而又乘時傾陷,無所忌憚。

    觀其處心積慮,必欲生禍縉紳,以逞私憾,情狀是露,人人痛憤。

    今殿下務欲鎭物,而此人在朝,陰行巧計,惹起紛紜,職爲亂階。

    請命罷職,以正其罪。

    」答曰:「無以爲也。

    諫院必爲人所敎唆耳。

    予知此論之意矣,是不過欲去鄭澈,而竝及一二前臺諫,使予見之,認以爲和平之話,而不疑之耳。

    如兩李者,何足數?不過以無識搖尾之人,得差言官,爲邪黨之先鋒耳。

    今此輩情狀敗露,技窮術盡,欲歸罪於兩李,圖爲自脫,其謀可哀也已。

    實如啓辭,當初隻欲駁正其事,初非攻擊之意,而城上所自以己語添入慢擅等語,其時三司有何所難而不爲駁正遞差,反肆邪說,無所不至,必欲賊害忠良而後已耶?其平日旁伺,狺然之心,蓋未嘗一日忘于懷,第未得其隙爾。

    一朝見李珥之小失,挾彈睥睨之徒,雀躍而起,自以爲時哉,不可以復得,於是邪說充塞,四面合圍,小人之謀,可謂巧且慘矣。

    而其實誠愚也。

    況其時憲府啓辭有曰:『臣等當初啓辭,亦有此等之說,與李景?別無異同。

    』雲雲,而今此啓辭,乃曰:『以己見添入。

    』雲者,是何言耶?然此人旣皆邪黨,依啓罷職。

    至於鄭澈之爲人也,其心也正,其行也方,惟其舌也直,故不容於時,見憎於人耳。

    若其當職盡瘁,淸忠節義,草木亦知其名矣,眞所謂鵷行之一鴞,殿上之猛虎也。

    頃於引對之日,讜言斥邪,予固知今日必得此謗,故卽面諭于澈,今果然矣。

    若罪鄭澈,是朱雲可斬也。

    爲今之計,莫如勿擯鄭澈,勿擧東西,勿言已往,則不求鎭定,而自當囿於和平之域矣。

    不然前車之覆,恐貽轍於後也。

    」 9月12日 ○庚寅,大司諫金宇顒,司諫黃暹,獻納洪仁恕,正言樸弘老避嫌,啓曰:「臣等目見時事艱虞,夜夙殫思,務欲裨助聖慮,鎭定國論,何至受人指嗾,以爲前臺諫圖脫之地哉?方李珥擧措乖當之日,以珥爲非者,公論同然,而論事之時,實未有擊去之意,李景?等,乃敢自以過情之語。

    其時同僚,以其旣與同事之故,難於立異,此其處事之失也。

    臣等之意以爲,珥旣疎謬,大失物情,則三司之非珥者,出於一國之公論,固不可以排擯賢士之罪歸之,而至於論議過越,以啓攻擊者,當被其罪。

    故追論二人,豈敢有他意乎?殿下以鄭澈爲淸忠正直,至比於殿上之虎,聖意所在,固非常情所能窺測,但當締結義謙者此人也,失勢怏怏,交構縉紳者此人也,李珥之力爲分疎,至於士類相角者,亦爲此人也。

    今以懷私逞憾之心,爲乘時擠陷之謀,未知正人君子,亦忍爲此事否乎?此其情狀昭著,本非難見,隻緣聖意以先入爲主,以澈能直斥時輩而喜之,故不見其心術之邪耳。

    臣等不能開導聖心,抑邪淸朝,罪當萬死。

    請亟罷斥。

    」答曰:「勿爲紛紛辭避,可退而盡職。

    」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領相樸淳,三度呈辭入啓,備忘記曰: 辭章三上,予心瞿然。

    如卿之心事,奸臣之誣罔,予不必更擧煩諭。

    今若許卿辭退,則是猶濟川者,自折其楫耳,予雖愚暗,必不至此。

    卿速爲出仕,撫定衆心。

     遣史官,諭之。

     ○副提學洪聖民,肅拜後辭免。

    答曰:「勿辭。

    」 9月13日 ○辛卯,府啓諫院出仕事,依啓。

     ○院啓鄭澈罷職事,不允。

     9月15日 ○癸巳,院啓,鄭澈事停。

     ○禦宣政殿,武衛殿使臣接見。

     9月16日 ○甲午,禦瑞蔥臺,觀射武臣,庭試儒生,且令入侍宗宰,製律詩一首,論賞有差。

    大司憲李友直,以宗宰入侍,進啓曰:「當今外而邊圉孔棘,內而朝著不靖,非太平之時,而命臣隣,製進律詩未安。

    」答曰:「予意,爲之無妨。

    」 9月17日 ○乙未,弘文館上箚,務爲鎭定,保全士類事,入啓。

    答曰:「至哉言乎!有臣如此,予何憂焉。

    箚辭,當加留念。

    」 9月18日 ○丙申,司諫院避嫌。

    以弘文館箚中,指斥前日本院之箚,以爲意偏語錯,不可在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 9月19日 ○丁酉,掌令宋承禧,持平丁允祐、成惇啓曰:「諫院因玉堂之箚,引嫌而退,有言責者,隨其所聞,畢陳無隱,乃其職也。

    不可以言語間小嫌,輕遞言官,故今日臣等欲啓請出仕,而僚議不一。

    請遞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 ○領相樸淳,辭職上箚,答曰:「卿淸愼雅操,愛人下士,正色立朝,允矣鎭物之喬嶽,忠勤許國,展也濟川之舟楫,方切倚任之志,詎容休退之告。

    速出治務,無庸固辭。

    」遣注書諭之。

     9月20日 ○戊戌,大司憲李友直啓曰:「臣意欲遞諫院,而僚意不一。

    請命罷斥。

    」退待物論。

     ○弘文館箚子,諫院及宋承禧等遞差,李友益請出仕,依啓。

     ○吏曹參議成渾,辭職上疏,敦諭,使之乘馹上來。

     9月21日 ○己亥,有政。

    李海壽拜大司諫。

     ○命將習陣。

     ○禦輪對。

     9月23日 ○辛醜,禮曹判書鄭澈,以被諫院重駁,不可出仕,請辭職上疏,答曰:「卿別無所失。

    一時言官之言,不足介懷。

    速出供職。

    」凡三疏,不允,乃始謝恩。

     9月24日 ○壬寅,諭于都體察使鄭彥信曰:「樸宗男之來也,知卿與將士皆安,良用爲喜。

    國家不幸,邊胡倡亂,勞卿盡瘁塞上,予每一念至,未嘗不廢食而嘆也。

    目今天時已寒,邊土慘裂,玆解所禦貂裘一領以賜,卿其領之。

    」 9月25日 ○癸卯,領相樸淳出仕後,以被峻劾,不可仍在,辭免。

    答曰:「聽卿言而許免,則朝廷事體尤傷矣。

    」仍引見。

     9月27日 ○乙巳,司憲府啓曰:「博士韓戭欲徇舊事,而歸於妄作,原其本心,豈有無君不道之惡哉?已受刑五次,將至隕命,一戭之死,雖不足道,有累欽恤,請命停刑。

    」答曰:「韓戭乃宋應漑之甥,其爲惡無忌至此,若服則罪猶末減,不然,鞫未已也。

    」 9月29日 ○丁未,文臣命官別試射。

    權知學諭李弘元居首,命六品敍用。

    諫院論太濫,不允。

     冬十月 10月4日 ○壬子,遣承旨于成均館,試講儒生等,略以上,陶靖節集各一件,賜給。

     10月5日 ○癸醜,領府事洪暹,以年過八十,不能供職,且不能入侍經筵,請辭本職及領經筵,以奉朝賀隨班事,上疏入啓,答曰:「卿國之著龜,雖不入侍經筵,何妨焉?但於日氣和暖之時,或入侍,則予願見焉。

    宜勿辭。

    」 ○江原監司權徵箇滿,上以境接鹹鏡道有應接之事,徵知首末,特令限明年解氷仍任。

    徵以母病上疏請辭。

    許遞。

     10月9日 ○丁巳,吏曹參議成渾辭職再上疏。

    答曰:「予雖不敏,何敢強屈爾志,責爾職事?隻欲得聞啓沃,共濟時艱耳。

    如近日邪臣鬼蜮之說,不足置齒牙間,以爾道德,豈嫌於此乎?宜勿辭,斯速乘馹上來。

    」 10月12日 ○庚申,送論賦題於平安道巡撫禦史金睟,聚道內儒生于一處製述,監封上送,命李山海、鄭澈科次,生員崔德重,以論二中居首,命直赴殿試。

    諫院論啓太濫,且有後弊,上命議于大臣,領相樸淳,左相鄭惟吉議以爲無妨。

    上命勿改。

     10月13日 ○辛酉,司諫院啓:「報恩縣監趙憲,愚妄刻迫,民多流散,請罷。

    」答曰:「前聞此人,善於治民,不允。

    」 10月17日 ○乙醜,司諫院啓:「慶尙道精兵,北方赴防時,所過一路,作弊刦掠,如經兵燹,請率領差使員罷職。

    」依啓。

     10月22日 ○庚午,吏曹判書李珥入京肅拜。

    上引見慰諭後,傳曰:「予如漢元帝之爲君,不能斥遠小人,國幾亡矣。

    」珥對曰:「樸謹元、宋應漑固邪人也,許篈則年少輕亡,而非邪人也。

    其才華可惜也。

    此三人得譴太重,同罪之人,皆不自安,須從寬典。

    」上曰:「予意已定,卿不須言之也。

    」珥曰:「譬如十人作賊,三人獲重罪,而七人晏然着紗帽而行公,於王政亦偏頗也。

    且此人等,雖放歸田裡,豈能更爲濁亂朝政乎?且以同罪之人,三人獨得罪,而無一人願與之同受其罪者,可見其無義氣也。

    」上曰:「予不知其盤據如此也。

    當其時無一人立異者,假有如宋靖康、德祐之禍,必無一人死義者,是可歎也。

    」珥曰:「非如權奸當朝之時,若曰盤據則不可也。

    一時自以爲士類者,其論同然,是乃無識見而然也。

    彼輩自以爲士類,故雖成渾亦不饒之,士類所爲豈若是乎?然以爲奸邪,則不可也。

    奸邪之人,必探上意而巧中,彼輩則知上意不回,而猶然固執,可知非奸邪也。

    大槪今之是西者,未必皆君子,是東者,未必皆小人,今者分別用之難矣。

    」又曰:「自古人臣,得君行道,必如家人父子,讒言不得以間之,然後可以有爲也。

    近來年少之輩,執朝權三十餘年,物極則反,今當摠攬于上之時也。

    但官高者若主時論,則嫌於權奸,又其鄙夫,則反附於年少之輩,以爲媒爵之計,此所以政歸於下也。

    必得重望鎭物者,然後可付朝政,而得其人難矣。

    臣不得人心,且彼輩必不心服。

    成渾若上來,則可以可否相濟,而此人豈能易緻乎?」上曰:「旣有卿矣,予當委任之。

    」珥曰:「當今人才渺然,文士中可用之人,尤爲難得。

    鄭汝立博學有才,雖有淩厲之病,大賢以下,豈有無病痛之人乎?此實可用之人也,今者每爲擬望,而不爲落點,無乃有讒間之言乎?」上曰:「汝立固無譽之者,又無毀之者,豈其可用者乎?凡用人不當徒取其名,而試用之,然後可知也。

    」珥又曰:「鄭逑可用也。

    」上曰:「召之而不來,奈何?徐當更召之。

    」珥曰:「凡特召者,皆以上旨,不堪承當而不來,如成渾之不來是也。

    渾前則頓無宦情,如庶孽者之拜官,牢不就職,今則不如前日之堅定,稍有欲仕之意矣。

    但渾有病,雖來,必不能供職。

    若以閑官兼參贊官,或以嘉善爲特進官,入侍啓沃,則有所裨益也。

    官爵何足惜乎?」上曰:「金宇顒何如人也?」珥曰:「可謂善人,而是非不明之人也。

    」又曰:「韓戭乃狂疾之人也,其所爲之事,固有罪。

    然至於置之死則過也。

    以無君不道爲罪名,而責其招伏,此戭之所以不伏也。

    」上曰:「戭若以我爲有,則敢爲如此之事乎?是無君也,假托前例,而實行胸臆,乃奸人而非狂疾之人也。

    樸謹元壅蔽上下,是猶趙高,而戭則猶李斯也。

    」珥曰:「政院托以蒙準,不爲卽納疏章,樸謹元亦是依憑舊例,而阻當之也。

    若不破此例,則後日亦有謹元之所爲也。

    」又曰:「主和平之論者,或以爲前日三司之人,皆可用也,臣意朝廷一朝廷也,若竝用此等人,則議論多岐,終無歸一之時,不可盡爲復用也。

    」 10月30日 ○戊寅,吏曹參議成渾入京,不爲肅拜,而呈辭職上疏,上引見。

    渾請罷政院凡中外係國家利害疏章,蒙準後入啓之例,以防壅蔽之漸,上以永爲規式之事,命議于大臣。

    大臣之意,皆以爲渾言至當,命捧承傳于政院。

     ○傳曰:「讀書堂被選外任人等,人物不合,皆減下,更爲加擇。

    」 ○以金宇顒爲全羅監司,李山海爲吏曹判書。

     十一月 11月3日 ○辛巳,慶尙監司柳成龍在安東本家,辭職上疏,入啓,傳于政院曰:「觀此疏辭,意頗異。

    予未嘗有一言之疑,而今其言如此,此不過聞人言而意不自安耳。

    夫成龍十年經幄,予固知之詳矣,此誠賢士而有才,朝臣之傑然者也。

    隻緣有老母在,未能每爲之耳。

    成龍幸知予意焉。

    今可回諭曰:『觀卿上疏。

    卿有老母,家鄕在本道,故今以卿爲觀察使,卿若以老母爲辭,則予不敢強焉,不然,卿宜赴任,勿辭。

    』」 11月8日 ○丙辰,司憲府啓:「護軍樸宣以助防將赴北道,賣其戰馬貿穀,欲爲其妾子納粟許通,請命拿鞫。

    」不允。

     11月10日 ○戊子,前左相盧守愼在喪終制,復拜左相。

     11月30日 ○戊申,司諫院啓:「聖節使崔滉,書狀官李聖任一行車輛落後,不爲留待,先自越江,請命罷職。

    前承旨柳永立,前爲鍾城府使時,賊胡圍城之際,江灘拒戰之軍盡殲於虜手,且城外居民,多被槍掠,而隻報十餘名,又於引見時,不以實對,欺罔之罪大矣。

    請拿鞫,兵使金禹瑞,其責專在主將,請竝拿鞫,都巡察使鄭彥信,亦竝推考。

    」答曰:「柳永立依啓,金禹瑞、崔滉、都巡察使等過重,不允。

    」 十二月 12月3日 ○辛亥,吏曹參議成渾,五上疏辭免,不允。

    禮曹判書鄭澈,兼帶藝文館提學,再疏辭免,不允。

     12月11日 ○己未,襄陽府使柳夢鶴,辭職上疏,答曰:「自有公論,無以自明也。

    勿辭。

    」 ○海州居幼學樸樞上疏,大槪: 金誠一交結輕薄,激熾東西之賊,甚於許篈,且柳夢鶴、徐仁元、許鏛,自知才拙,不事科業,拱手高步,爭趨捿經,如金瞻輩趨奉如待父兄。

    禹性傳道出排斥李珥之議,而洪渾、鄭熙績奔走指揮,李景?、李徵爲其先鋒,此皆宋應漑之尤者也,而此人等獨漏罪網,陰盛陽微,秋雷冬霧,變怪百出。

    洪汝諄不能遂羅織之謀,而見殿下牢拒之旨,多悖戾之言,多不道之狀。

    若不顯處重典,則神民之憤,未得洩也,如成渾、鄭澈者,委諸憲長,使移風易俗,且令庶孽納粟十石,皆得許通 雲雲。

    答曰:「疏陳直言,予用嘉焉。

    」 12月12日 ○庚申,北道赴防人初試入格者八十人,殿試于敦化門外,儒生則庭試于仁政殿,武科特命除講書。

    兩司累日論之,不允。

    內禁衛宋益壽捷壯元。

     12月17日 ○乙醜,備邊司啓曰:「古者閫外之事,雖委元帥,而頻遣使臣,審察形勢。

    如金宗瑞設六鎭時,委任甚至,而使命則不絶。

    今玆北鄙迄未寧息,一國之力,殆不能支,都巡察使下去,已經一年,而戰守之策,茫無措畫,隻憑前後狀啓,終未得其要領。

    如至明春,未見收殺,復如今歲,調兵運糧,則公私力竭,必無善後之策。

    若擇才略之士,單騎馳往,譋探虜勢,備悉諸將之意,可戰可守之機,一一精審,與都巡察使十分商確而來,然後自朝廷有所籌畫,庶無策應不預之患。

    」答曰:「依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