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歌》譯者附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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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尼亞的文學的發展,不過在本世紀的初頭,但不單是韻文,連散文也有大進步。本篇的作者索陀威奴(MihailSadoveanu)便是住在不加勒斯多(Bukharest)〔2〕的寫散文的好手。他的作品,雖然常常有美麗迷人的描寫,但據懷幹特(G.Weigand)〔3〕教授說,卻并非幻想的出産,到是取之于實際生活的。例如這一篇《戀歌》,題目雖然頗像有些羅曼的,但前世紀的羅馬尼亞的大森林的景色,地主和農奴的生活情形,卻實在寫得曆曆如繪。

    可惜我不明白他的生平事迹;僅知道他生于巴斯凱尼(Pascani),曾在法爾谛舍尼和約希(FaliticeneundJassy)進過學校,是二十世紀初最好的作家。他的最成熟的作品中,有寫穆爾陶(Moldau)〔4〕的鄉村生活的《古潑來枯的客棧》(CrILsmaluimosPrecu,1905)有寫戰争,兵丁和囚徒生活的《科波拉司喬治回憶記》(AmintirilecapraruluiGheorg-hita,1906)和《陣中故事》(Povestiridinrazboiu,1905)〔5〕;也有長篇。但被别國譯出的,卻似乎很少。

    現在這一篇是從作者同國的波爾希亞(EleonoraBorcia)女士的德譯本選集裡重譯出來的,原是大部的《故事集》(Po-ve《村婦》譯者附記〔1〕

    在巴爾幹諸小國的作家之中,伊凡·伐佐夫(IvanVa^zov,1850—1921)對于中國讀者恐怕要算是最不生疏的一個名字了。大約十多年前,已經介紹過他的作品〔2〕;一九三一年頃,孫用〔3〕先生還譯印過一本他的短篇小說集:《過嶺記》,收在中華書局的《新文藝叢書》中。那上面就有《關于保加利亞文學》和《關于伐佐夫》兩篇文章,所以現在已經無須贅說。

    《村婦》這一個短篇,原名《保加利亞婦女》,是從《萊克蘭世界文庫》的第五千零五十九号薩典斯加(MaryaJonasvonSzatanska)女士所譯的選集裡重譯出來的。選集即名《保加利亞婦女及别的小說》,這是第一篇,寫的是他那國度裡的村婦的典型:迷信,固執,然而健壯,勇敢;以及她的心目中的革命,為民族,為信仰。所以這一篇的題目,還是原題來得确切,現在改成“熟”而不“信”,其實是不足為法的;我譯完之後,想了一想,又覺得先前的過于自作聰明了。原作者在結末處,用“好事”來打擊禱告,〔4〕大約是對于他本國讀者的指點。

    我以為無須我再來說明,這時的保加利亞是在土耳其〔5〕的壓制之下。這一篇小說雖然簡單,卻寫得很分明,裡面的地方,人物,也都是真的。固然已經是六十年前事,但我相信,它也還很有動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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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連同《村婦》的譯文,最初發表于一九三五年九月《譯文》月刊終刊号。

    〔2〕指一九二一年間魯迅曾翻譯伐佐夫的小說《戰争中的威爾珂》,載同年十月十日《小說月報》第十二卷第十号“被損害民族的文學号”。後收入一九二二年五月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世界叢書》之一《現代小說譯叢》。

    〔3〕孫用原名蔔成中,浙江杭州人。當時是杭州郵局職員,業餘從事翻譯工作,譯有匈牙利裴多菲的長詩《勇敢的約翰》等。

    〔4〕用“好事”來打擊禱告在《村婦》的結末處,說這位村婦終不相信是“随随便便的禱告,見了功效的,由她看來,倒是因為她做不到,然而她一心要做到的好事好報居多……”

    〔5〕土耳其這裡指當時的奧斯曼帝國(建于十三世紀末至十四世紀初,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瓦解),自十四世紀末至十九世紀,保加利亞都遭受奧斯曼帝國的蹂躏和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