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衆女拱郎飲血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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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際突然出手,竟然一下子被點中了。

     那蒙面人給大漢磕了三個頭,正欲回頭去拉公冶紅時,忽聽得一個壓抑着憤怒的聲音冰冷而響亮地傳來。

     “孫子,我也求你一件事。

    ”衆人都是大吃一驚,用目光尋找那說話之人。

     這時靠窗的桌邊站起來一人,臉色蒼白,相貌英俊,一身白衣,腰紮寶藍色鑲金腰帶,播搖晃晃地走到了那大漢面前,正是獨孤。

     那大漢皺眉問道:“做說甚麼?” 獨孤道:“我說我求你一件事。

    ”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暗想他不是多此一舉,多賠上一條命麼。

    那大漢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上下打量着獨孤,最後好似是有意開心取樂一般地問道:“你要求我甚麼事,說罷。

    ”獨孤道:“把這些人都放了,從這個地方滾出去。

    ” 這次那大漢不笑了,大漢身後的那些随從卻都大聲喝罵起來。

     那個高大之極的壯漢卻眯起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盯向獨孤。

     獨孤仍是那般壓抑着憤怒,冷冷地看着這些人。

     蒙面人仔細地打量獨孤。

     棕須大漢終于緩過神來,冷笑道:“你想當民族英雄? 哈哈,我成全你!不過自從嶽飛死了以後,你們都是一些民族狗熊,哪有甚麼民族英雄?!哈哈哈……”大笑聲中,巨劍一揮猛然向獨孤的頭上劈了下去。

     他想這一劍把獨孤劈為兩半。

     衆人都為這個瘸着腿的青年的氣魄和膽略所感動,此時見他就要一刻被劈為兩半,都是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

     但是衆人眼前白光一晃,接着是紫光一閃,接着是一陣兵刃相擊的響聲,再接着是一陣沉寂。

     看那獨孤時,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寶劍,紫光閃閃。

     獨孤就提着那把寶劍站地那裡,仍是那麼冷冷地盯着那個棕須壯漢。

     那壯漢卻是大睜了兩眼,極為不相信地看着獨孤,他的手上那柄又大又重的巨劍卻沒有了,手上隻握着那個劍柄。

    衆人以為他的劍也被斬斷了,不由得一陣快意的稀噓之聲響起來,旋即把目光向地上看去,但地上并沒有那把斷了的巨劍,衆人再仔細看,這次是衆人也同樣睜大了不相信的眼睛看着地下了。

     地上撒着一片一片的金屬亮片。

     那柄巨劍被獨孤在一瞬之間斬成了碎片。

     可是更為駭人的事情還在下面,獨孤看也不看那眼睛大睜着一眨也不眨的壯漢,回身去給香姑解開了穴道:“正欲再給公治紅解開穴道的時候,壯漢身後的衛士們一擁而上,刀劍齊施,向獨孤的背上斬去。

     獨孤回身又是一劍。

     如同第一次一樣,這次隻是沒有了那片片金屬落地的聲響,而是叮叮當當的一支長劍和半支斷劍落地的響聲。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獨孤一劍揮完了是靜場,這一次卻是一片慘号之聲。

     那些随從的手臂有一多半随劍一同掉在了地上。

     更為駭人的事情發生了。

     有一個随從手臂被斬斷之後一聲慘号回頭就跑,卻一下子撞在了那棕須壯漢的身上,那棕須壯漢立時直挺挺地倒了,倒在地上的時候腦袋立時和身子分了家,血這時才從脖子上噴出來。

     一片慘号立刻就變為了更為駭人而恐怖的靜默,好似聽得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接下來是更為駭人的摻号聲,那些随從捧着斷臂斷手立時就逃得無影無蹤。

     更有一個随從回來撿自己的斷手,撿起來一看不是自己的,接着又撿起了另一隻如飛一般的逃了。

     先前那些酒店中的食客先是一陣歎息,那是一種暢快的歎息,壓抑了很久之後的暢快的歎息,接着也都紛紛起身離去了。

     獨孤找那蒙面人時,那蒙面人早已沒了蹤影。

     獨孤給公冶紅解開穴道:“卻見公冶紅盯着他的身後,眼睛一眨也不眨。

     香姑的目光卻盯着窗邊,鳴風四香則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獨孤,不知他是甚麼人,卻又看他有些面熟。

     獨孤回過身來。

    他看到除了他與六名女子之外,屋子裡還有兩個人沒走。

     一個是那個高大的巨人。

     另一個坐在窗邊,穿着黃袍,眼睛看着窗外,背向衆人。

     那巨人見獨孤已然為那兩人解開了穴道回過身來,便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道: “請問壯士尊姓大名?” 獨孤正欲說話,後邊香姑已然将話頭接了過去,道:“無姓,無名,要打架就打好了,有甚麼好問的。

    ” 獨孤默然,沖那巨人點了點頭道:“你要跟我打架?” 那巨人道:“是的,我知道可能會敗在你的手裡,但這一架我是非打不可的,因為我師父是金國第一高手。

    從來沒有在漢人手中敗過,我若是不戰而退,無顔面見師父。

    ” 獨孤想了一下,說道:“好罷,你也不用跟我打了,你回去告訴你師父,我會去找他決鬥的,讓他準備好了。

    ” 巨人道:“我會告訴我師父,但這一架我還是要打。

    ” 獨孤道:“你師父是叫完顔傷麼?” 巨人道:“是的。

    ” 獨孤道:“你走罷,我會讓他名符其實的。

    ” 那巨人仍是不走。

     獨孤無奈地道:“好罷,你用甚麼兵刃?” 那巨人随便地從地上撿起一支長劍道:“用這個罷。

    ” 巨人的這個舉動雖是随便之極,但卻立時讓獨孤警惕起來,他上下地打量了巨人一眼,從腰間緩緩地将紫薇軟劍抽了出來,也是随便地撿在手裡,對那巨人道:“好了。

     進招罷。

    ” 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一直沒有看那巨人的長劍,而是一直把眼光盯在那巨人的右肩上。

     這也是他從巨蛇那裡悟到的。

     巨蛇的頭動起來靈動之極,快捷之極,一般人還沒有看得清的時候,可能已然被它咬傷了。

    但那天獨孤在那裡靜靜地看那巨蛇嬉戲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巨蛇無論是快捷之極地怎樣動,在蛇頸七寸之處總是預先能看到征兆,那裡哪一個方向微一跳動的時候,蛇頭就會向着那個方向快捷之極地射出去。

     那之後他又觀察了那青袍老者與混世三魔的一戰,終于悟出了這上乘武學的精奧。

     巨人見獨孤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肩上,竟然一動也沒敢稍動,直到獨孤準備停當之後,那巨人仍是手中提着劍站在那裡。

     獨孤沒有看那巨人的臉色。

    若是看了,獨孤便知道:“其實他已然勝了。

     因為在獨孤将劍慢慢地擡起來,同時目光一刻也不稍離地盯着那巨人的肩膀時,那巨人的臉上忽然掠過了一層死灰色。

    那是一種對于死亡的恐懼,那也是一種對于勝利無望的哀号,一種絕望的顯示,但巨人的臉色慢慢地恢複過來,因為他發現獨孤并不想殺他。

     因為獨孤的眼中沒有殺氣。

     一絲希望又在他的心中燒起來。

    他知道:“若是他的判斷不錯他定然會勝。

     高手往往有這種直覺。

     獨孤正在心中想着怎麼樣把這個巨人打敗又不讓他傷得太重的時候,猛然間感到了一股殺氣傳來。

     好似他把劍抽出來那巨蛇就有所感覺一樣,他現在感覺到那巨人身上散發出一股殺氣,正在向他逼近。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錯了,同時也明白自己面臨的對手是甚麼樣的對手了,那就是說,他并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思考怎麼樣讓那個巨人不受太重的傷不但是多餘的而且更是有害的。

     這個想法險些害了他的命。

     正當他剛剛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時候,巨人的劍刺到了。

     這是比毒蛇那快捷的一撲還要快速十倍的一劍。

     獨孤的左臂上立時滲出了殷殷鮮血。

     香姑禁不住驚呼出聲。

    這是極為關切的一聲驚呼。

    是來自内心深處的,因此沒有任何掩飾,因此這一聲驚呼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