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胡桃地的殘疾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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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清掃地面,撣撣灰&mdash&mdash但什麼東西都不能碰!&mdash&mdash外加洗洗碗。

    &rdquo &ldquo他是有怪癖的那種人喽?&rdquo &ldquo這我可沒說。

    &rdquo &ldquo你可以跟警長說的。

    &rdquo她丈夫用氣聲提醒她。

    很難确定他是不是想讓麥格雷也聽到他說的話。

     &ldquo我沒有什麼要抱怨他的。

    &rdquo &ldquo除了他已經有幾個月沒有付你工錢了。

    &rdquo &ldquo這可不是他的錯。

    要是對面那些人,把屬于他的錢給他&mdash&mdash&rdquo &ldquo您從來沒有請示過要扔了這管子嗎?&rdquo &ldquo我問過。

    他命令我别動它。

    他把它當鎮紙用。

    我記得他當時還說,要是有強盜闖進房子,這東西可能會派上用場。

    真是可笑的想法,因為他已經在牆上挂滿了槍。

    他收集槍。

    &rdquo &ldquo警長先生,他的外甥真的自殺了?&rdquo &ldquo是真的。

    &rdquo &ldquo您認為是他用重物砸死他們的嗎?您知道嗎,我跟我老婆說過,想要明白那些富人在想什麼是白費力氣。

    他們怎麼想怎麼做,都和我們不一樣。

    &rdquo &ldquo您認識韋爾努一家?&rdquo &ldquo跟所有人一樣,隻在街上碰上過他們。

    我聽說他們把錢花完了,都到要向傭人借錢的地步了。

    這應該不是謠言,因為列昂蒂内的主人沒有收到生活費,所以沒法付她工錢。

    &rdquo 妻子示意他少說點。

    他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信息可以提供,但他高興能有個伴兒,很高興看到了麥格雷警長本人。

     他跟他們道别,嘴裡還有淡淡的白葡萄酒的酸味。

    在回去的路上,他覺得精神好了一點。

    年輕男女騎車往鄉村方向的家而去。

    拖家帶口的城裡人正在慢吞吞地回城。

     他們那幫人應該還聚集在立法大樓内法官的辦公室裡。

    麥格雷拒絕參與其中。

    他不想影響他們做出終歸要做出的那個決定。

     他們是否會認為醫生是畏罪自殺,進而宣布終止調查,案件已結呢? 基本可以确定他們會得出這個結論。

    但沙博會因此遺憾一輩子的。

     他到達克列蒙梭街,眺望前方遠處的共和國大街。

    那裡人潮湧動,有人行走在兩邊的人行道上,還有人從電影院出來。

    在郵政咖啡館的露天座位上,所有的椅子上都坐了人。

    太陽此時已經西沉,天邊一片血紅。

     他朝維埃特廣場走去,經過朋友家門前,隐約看見沙博老夫人在二樓的窗玻璃後面。

    在拉伯雷街,好奇之士依舊駐足在韋爾努家正門前。

    不過,可能是因為畢竟這家有人去世,大家保持了一段合理的距離,大多數人站在另一邊的人行道上。

     麥格雷此時默默念叨,這案子跟他無關,他晚上還要趕車。

    他要是參與了,會引起所有人不快,可能還會和朋友産生龃龉。

     可他沒辦法蒙混自己,他向大門門環伸出手去。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等了好一會兒,總算聽到腳步聲走近。

    管事将門打開一條縫。

     &ldquo我想見于貝爾·韋爾努先生一面。

    &rdquo &ldquo先生現在誰也不見。

    &rdquo 麥格雷強行進去了。

    門廳裡沉浸在昏暗之中,聽不到絲毫動響。

     &ldquo他在自己的房間裡嗎?&rdquo &ldquo他肯定正在睡覺呢。

    &rdquo &ldquo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您卧室的窗戶對着街嗎?&rdquo 管事面露難色,壓低聲音說: &ldquo是。

    在四層。

    我妻子和我住在頂樓斜坡房間裡。

    &rdquo &ldquo所以您能看見對面房子喽?&rdquo 他們誰都沒聽見動靜,但客廳的門就開了。

    麥格雷在門縫間認出了這家男主人的小姨子。

     &ldquo有什麼事嗎,阿爾塞内?&rdquo 她明明看見了警長,但不對他說話。

     &ldquo我跟麥格雷先生說,先生現在不見任何人。

    &rdquo 她終于轉臉面向麥格雷。

     &ldquo您有話要對我姐夫說嗎?&rdquo 她隻得将門開得更大些。

     &ldquo請進。

    &rdquo 她獨自一人在窗簾拉上的空蕩蕩的客廳裡面,唯一一盞燈在獨腳桌上亮着。

    沒有攤開的書、報紙、針線活,或其他可以忙一忙的事。

    麥格雷撩起門環的那一刻,她應該就在這兒一動不動地坐着。

     &ldquo我可以代替他接待您。

    &rdquo &ldquo我想見的人是他。

    &rdquo &ldquo您就算是到了他的房間,他應該也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rdquo 她走到桌子旁邊,在許多瓶酒中拿起一瓶。

    本來裝着勃艮第燒酒的酒瓶已經空了。

     &ldquo中午還有半瓶呢。

    他隻在這個房間裡待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那會兒我們其他人正在用午餐。

    &rdquo &ldquo他經常這樣嗎?&rdquo &ldquo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

    他正在睡覺,會一直睡到五六點,他醒來後眼睛會不好使。

    我姐姐和我試過把酒都鎖起來,可他總有辦法說服我們,讓我們妥協。

    這總比他一天到晚待在天知道的哪個小咖啡館裡要強得多。

    &rdquo &ldquo他會不時光顧那種小咖啡館嗎?&rdquo &ldquo您認為我們會知道這個嗎?他每次都不讓我們知道,從邊門出去。

    我們直到他回到家,看見他瞪圓眼睛,說話結巴,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他最後會落得跟他父親一樣的結局。

    &rdquo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