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燈
uo您說的這個名字沒有在入院記錄上。

    您确定是我們醫院嗎?&rdquo &ldquo舊橋還有别家醫院嗎?&rdquo &ldquo有一家私人診所,在西區,靠近公園的地方。

    &rdquo 他知道那裡。

    那是家診費驚人的機構,警方不會把交通事故的傷者送去那裡的。

     &ldquo你們這裡有人今天上午給我打了電話。

    &rdquo他重申了一遍。

     &ldquo是誰?您知道是誰給您打的嗎?&rdquo &ldquo一位女士。

    我覺得是一位護士。

    &rdquo 他說話謙和,平心靜氣,對自己的直白和明了很滿意。

     &ldquo原則上來講,&rdquo這位女員工對他解釋道,&ldquo辦公室周日不對外服務。

    主管也不在。

    就我一個人值班,今天上午上班的那位已經下班了。

    他們是幾點給您打的電話?&rdquo &ldquo十二點剛過一會兒。

    &rdquo &ldquo我其實下午一點才到崗。

    &rdquo 他感到雙手汗津津的,很想在哪裡蹭一蹭。

     &ldquo是做手術的病人嗎?&rdquo &ldquo我猜是的。

    電話裡說發生了一場事故。

    &rdquo 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護士模樣的女人。

    可以看到她略透明的工作服裡面的身形和質地很一般的内衣。

    她端着架子出現在他後面,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走進辦公室,對他視若無睹。

     &ldquo你這兒有煙嗎,小不點?&rdquo &ldquo你在我的包裡找找,有一盒。

    拿去好了。

    我還有一盒在抽屜裡。

    你聽過今天上午有什麼人是因為事故被送進來的嗎?&rdquo &ldquo那個老&mdash&mdash&rdquo 護士及時咽下她本要說出的那個詞。

    她發現了希金斯,有點尴尬。

     &ldquo就是被公交車撞倒的那個?&rdquo她馬上改口道。

     &ldquo就是她,對。

    &rdquo他趕忙回答。

     &ldquo她在這裡?&rdquo辦公室女秘書吃了一驚,&ldquo那她的名字怎麼不在入院名單上?&rdquo &ldquo這個嘛,小不點,這就不是我要管的事了。

    我知道的就是,她是從急救車進來的那扇門被送進來的。

    &rdquo &ldquo她被放在哪個房間了?&rdquo 對她們而言,這是再平常不過的對話。

    她們每天都說過類似的話。

    護士再一次轉向希金斯,看上去猶豫不定。

     &ldquo我想她應該不在病房裡。

    她被轉送到急診外科去了。

    &rdquo 另一個便向他解釋道: &ldquo那您目前還看不到她。

    不允許探望在那兒的病人。

    &rdquo &ldquo可是你們給我電話了&mdash&mdash&rdquo &ldquo我明白&mdash&mdash&rdquo 這個辦公室秘書可能是個新來的,或者代班的,不是很确定要不要負這個責任。

    她的制服同伴的頭發是跟弗洛倫斯一樣的紅棕色,對她俯下身,低聲說: &ldquo你覺得&mdash&mdash&rdquo 然後這個護士把一盒香煙順進自己的制服口袋裡,走出帶玻璃窗口的辦公室,對希金斯說: &ldquo您跟我來。

    這不合規定,但我們去看看護士長怎麼說。

    &rdquo &ldquo是她給我打了電話嗎?&rdquo &ldquo不是布朗夫人,肯定不是她,不是此刻正在上班的所有人,她也是下午一點才接班的。

    您跟我走。

    &rdquo 她路過時跟紫色衣服的老夫人打了聲招呼,後者沒有阻撓他們。

    他們沿着走廊行進,經過一扇扇開着的門,看得見躺在各自床上的病患,還有給他們帶來鮮花、糖果或者水果的健康人。

    一個五歲小男孩,個頭和伊莎貝爾差不多大,拄着拐杖,和他們迎面而過。

    他的右腿直愣愣地戳在身體前方。

     他們走過一處類似交叉口的地方,那裡有一張寫字台,上方挂着一挂着剪貼闆,剪貼闆上面滿是卡片字條,一位醫生正在寫字台旁研究護士們的記錄報告,有兩名護士在用很大的托盤準備果汁。

     &ldquo走這邊&mdash&mdash&rdquo 她推開一扇上面寫有&ldquo禁止入内&rdquo的門。

    至此,他們周圍悄無聲息了。

    沒有一個人在走道上,也不在塞滿各式奇形怪狀器械的房間裡。

     &ldquo布朗夫人!&rdquo她用不高不低的音量喊道。

     沒人應答,她再喊: &ldquo布朗夫人!&rdquo 然後她命令希金斯: &ldquo在這裡等我。

    &rdquo 她往前走了一點,打開一扇門,立即又關上。

    那扇門的門楣上有隻亮着紅燈的電燈泡。

     大概過去了十多分鐘。

    希金斯汗津津的,襯衣貼在後背上。

    但他不敢把外套脫下來。

     他的腦子裡仍然是空白的。

    他在這裡,與世隔絕,和一切活物隔絕。

    降生、苦痛還有死亡都不再是原來的意義。

    他剛才注意到護士隐約的長腿,如在教堂見到這光景般驚愕。

    他看到她掂量着拿走香煙也是這種感覺。

     一個看不出年歲的男人出現,胡子拉碴,身上穿着棉布條紋衣服,手裡拿着簸箕和掃帚。

    他突然就從一處樓梯口現身,希金斯之前都不知道那個樓梯口的存在。

    他滿眼狐疑地看着希金斯。

     &ldquo您是新來的醫生?&rdquo &ldquo不是。

    &rdquo &ldquo那您在這裡是幹什麼?&rdquo &ldquo一位護士讓我在這裡等她,她進這個房間了。

    &rdquo 他指向挂着紅燈的屋門,那人便搖頭離去了,嘴裡嘟嘟囔囔些無法聽清的話。

     這兒沒有椅子,沒有任何可以坐的東西。

    他開始覺得兩腿發軟,也許是因為漫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