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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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你把誰殺了？在哪兒？什麼時候？&rdquo
&ldquo塞爾熱·尼古拉&mdash&mdash就在剛才&mdash&mdash大約是晚上六點半&mdash&mdash不對，應該在六點&mdash&mdash&rdquo
&ldquo在哪兒？&rdquo
&ldquo在他的公寓裡，達呂街&mdash&mdash戴高樂廣場附近&mdash&mdash&rdquo
&ldquo喂，您在聽嗎？我把他剛才說的轉述給您&mdash&mdash&rdquo
他把名字、地點都重複了一遍&mdash&mdash那頭又問了什麼，他聽着，又回過頭問：
&ldquo你用的是什麼武器？&rdquo
&ldquo一把左輪手槍。
&rdquo 他又逐字重複，聽着，又問： &ldquo當時還有别人在場嗎？&rdquo &ldquo沒有。
&rdquo 他又對着話筒重複： &ldquo沒有别人在場。
&rdquo 同樣的把戲又重複了好幾遍。
&ldquo他死了？&rdquo &ldquo我想&mdash&mdash是的&mdash&mdash是的，他死了。
&rdquo &ldquo喂。
他肯定人死了。
他的原話是&lsquo是的，他死了&rsquo。
您說什麼？好的！那我們先去檢查一下他的車子？明白了。
收到命令。
這個嘛，我不确定。
無論如何，一個多小時總要的，車子是在樹林裡出了毛病。
&rdquo 他又問： &ldquo車子是在樹林裡的小道上吧？&rdquo &ldquo是。
&rdquo 他向電話那頭看不見的上級确認了細節，挂上電話，摘下眼鏡，動作緩慢而審慎。
此時他卸下公務員的架勢，更接近于這個客棧裡任何一個鄉間野夫。
&ldquo你确定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你的車？&rdquo &ldquo我想是的。
&rdquo &ldquo你能把路給我們描述出來嗎？&rdquo &ldquo是那條從左邊過來的路，就在教堂邊上。
我是在一個農場附近停下的，就在一個斜坡草場的下面。
&rdquo &ldquo是沙哈索家那兒。
&rdquo守林人說。
男主人适時遞上一杯酒，隊長考慮之後，接受了，一飲而盡。
&ldquo走吧！&rdquo 鮑什始終沒有向他人說他餓了，渴了。
兩個警察讓他第一個走出門，他們跟在他後面。
前門再次關上後，其他人将重新圍坐在桌子邊上。
或許老婦人根本沒有上床呢，她會再下樓來，抱着那隻貓，坐回到柳條座椅裡。
他上車後也沒能提出那個讓他現在相當難熬的另一個需求：抽煙。
他們把他推進後排座位。
兩個警察坐前排。
雨一直在下，但和剛才不同。
這黑夜亦不再同于剛才，車前燈照出夜幕中突跳而出的緊挨着的成排的樹，那些樹也不同于剛才。
&ldquo他會等着我們？&rdquo &ldquo對。
他值夜班。
他正在向巴黎報告。
&rdquo 他離開自己的車子那會兒，沒有注意到他的車真的是整個攀上了分割樹林和車道的隔離帶。
他的車在車道邊沿，成了一堆廢銅爛鐵，毫無用處，真是荒誕。
隊長下了車，慢慢靠近報廢了的軀殼，在車前燈的照射下，他以一種與眼下時辰、光景嚴重不符的滑稽的謹小慎微之态，全面周到、一字一字記錄下車牌，然後打開車門。
&ldquo您能讓我下去一下嗎？&rdquo鮑什還是向留下的那位警察開了口。
&ldquo你要幹嗎？&rdquo &ldquo想要方便一下&mdash&mdash&rdquo 他以為這是個合理的小小需求。
他小時候是被這麼教導的，也是這麼做的：有小需求就說出來。
他站到車道邊上，站在雨裡，那個警察就在離他兩步的地方，他都能聞到那人身上的煙草味。
他羞愧難當地說： &ldquo請您原諒&mdash&mdash&rdquo 羅尚隊長準備回警車上時，他還沒有完全好。
前者把他從頭到腳觀察了一番，如同在看一隻動物，然後便坐到駕駛座上。
他現在完全凍僵了。
長得稍高一點的草把他的褲腳都給弄濕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很不得體。
他重複道： &ldquo請原諒。
&rdquo 車門在他身旁重又推上。
警察坐回到隊長身邊。
警車啟動，沒法直接往前開，得避開路，擦着那些樹，好不容易繞開那輛廢車。
前排的兩人抽着煙。
他們的肩膀都很寬，他們的制服有羊毛被浸濕的質感。
他們一說話，口氣裡滿是酒味。
&ldquo你從維特裡過？&rdquo &ldquo我沿河道抄近路。
怎麼了？&rdquo &ldquo沒什麼。
我想要是過維特裡，我去跟我老婆說個事兒。
&rdquo 警察自己又說： &ldquo也不是什麼大事。
&rdquo
&rdquo 他又逐字重複，聽着，又問： &ldquo當時還有别人在場嗎？&rdquo &ldquo沒有。
&rdquo 他又對着話筒重複： &ldquo沒有别人在場。
&rdquo 同樣的把戲又重複了好幾遍。
&ldquo他死了？&rdquo &ldquo我想&mdash&mdash是的&mdash&mdash是的，他死了。
&rdquo &ldquo喂。
他肯定人死了。
他的原話是&lsquo是的，他死了&rsquo。
您說什麼？好的！那我們先去檢查一下他的車子？明白了。
收到命令。
這個嘛，我不确定。
無論如何，一個多小時總要的，車子是在樹林裡出了毛病。
&rdquo 他又問： &ldquo車子是在樹林裡的小道上吧？&rdquo &ldquo是。
&rdquo 他向電話那頭看不見的上級确認了細節，挂上電話，摘下眼鏡，動作緩慢而審慎。
此時他卸下公務員的架勢，更接近于這個客棧裡任何一個鄉間野夫。
&ldquo你确定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你的車？&rdquo &ldquo我想是的。
&rdquo &ldquo你能把路給我們描述出來嗎？&rdquo &ldquo是那條從左邊過來的路，就在教堂邊上。
我是在一個農場附近停下的，就在一個斜坡草場的下面。
&rdquo &ldquo是沙哈索家那兒。
&rdquo守林人說。
男主人适時遞上一杯酒，隊長考慮之後，接受了，一飲而盡。
&ldquo走吧！&rdquo 鮑什始終沒有向他人說他餓了，渴了。
兩個警察讓他第一個走出門，他們跟在他後面。
前門再次關上後，其他人将重新圍坐在桌子邊上。
或許老婦人根本沒有上床呢，她會再下樓來，抱着那隻貓，坐回到柳條座椅裡。
他上車後也沒能提出那個讓他現在相當難熬的另一個需求：抽煙。
他們把他推進後排座位。
兩個警察坐前排。
雨一直在下，但和剛才不同。
這黑夜亦不再同于剛才，車前燈照出夜幕中突跳而出的緊挨着的成排的樹，那些樹也不同于剛才。
&ldquo他會等着我們？&rdquo &ldquo對。
他值夜班。
他正在向巴黎報告。
&rdquo 他離開自己的車子那會兒，沒有注意到他的車真的是整個攀上了分割樹林和車道的隔離帶。
他的車在車道邊沿，成了一堆廢銅爛鐵，毫無用處，真是荒誕。
隊長下了車，慢慢靠近報廢了的軀殼，在車前燈的照射下，他以一種與眼下時辰、光景嚴重不符的滑稽的謹小慎微之态，全面周到、一字一字記錄下車牌，然後打開車門。
&ldquo您能讓我下去一下嗎？&rdquo鮑什還是向留下的那位警察開了口。
&ldquo你要幹嗎？&rdquo &ldquo想要方便一下&mdash&mdash&rdquo 他以為這是個合理的小小需求。
他小時候是被這麼教導的，也是這麼做的：有小需求就說出來。
他站到車道邊上，站在雨裡，那個警察就在離他兩步的地方，他都能聞到那人身上的煙草味。
他羞愧難當地說： &ldquo請您原諒&mdash&mdash&rdquo 羅尚隊長準備回警車上時，他還沒有完全好。
前者把他從頭到腳觀察了一番，如同在看一隻動物，然後便坐到駕駛座上。
他現在完全凍僵了。
長得稍高一點的草把他的褲腳都給弄濕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很不得體。
他重複道： &ldquo請原諒。
&rdquo 車門在他身旁重又推上。
警察坐回到隊長身邊。
警車啟動，沒法直接往前開，得避開路，擦着那些樹，好不容易繞開那輛廢車。
前排的兩人抽着煙。
他們的肩膀都很寬，他們的制服有羊毛被浸濕的質感。
他們一說話，口氣裡滿是酒味。
&ldquo你從維特裡過？&rdquo &ldquo我沿河道抄近路。
怎麼了？&rdquo &ldquo沒什麼。
我想要是過維特裡，我去跟我老婆說個事兒。
&rdquo 警察自己又說： &ldquo也不是什麼大事。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