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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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這樣不錯吧！&mdash&mdash快答應吧！跟我們一起去，一切都準備好了！&mdash&mdash快答應吧！（擁抱和撫摩她）
克裡斯婷 （冰冷、若有所思地）哼，哼！
小姐 （極快地）你從來沒有外出旅行過，克裡斯婷&mdash&mdash你要去見見世面&mdash&mdash你可不知道坐火車旅行多麼有意思&mdash&mdash接連不斷的新人&mdash&mdash新的國家&mdash&mdash路過漢堡時，我們要順便看一看動物園&mdash&mdash你一定很喜歡&mdash&mdash我們看話劇，聽歌劇&mdash&mdash到慕尼黑的時候，我們去看博物館，如你所知，那裡藏有魯本斯和拉斐爾那些大師們的畫&mdash&mdash你一定聽别人講過路德維希國王住過的慕尼黑&mdash&mdash國王，據我所知&mdash&mdash得了精神病&mdash&mdash我們要看他的宮殿&mdash&mdash他的宮殿至今布置得還像神話故事中寫的一樣&mdash&mdash從那裡出發，沒多遠就到瑞士了&mdash&mdash那裡有阿爾卑斯山&mdash&mdash你想啊，盛夏還有積雪的阿爾卑斯山&mdash&mdash那裡生長的橙樹和月桂樹四季常青&mdash&mdash
〔從右邊的幕布上可以看見讓用嘴和左手抻着一塊鐾刀布在鐾刀；洋洋得意地聽着她們談話，不時地點頭。
小姐 （速度極快地）&mdash&mdash我們就在那裡開一家旅館&mdash&mdash我坐在櫃台旁邊，讓站着接待遊客&mdash&mdash外出采購&mdash&mdash寫信&mdash&mdash你想象不出那是一種多麼有趣的生活&mdash&mdash火車高鳴汽笛，馬拉的車往來如梭，樓上和餐廳鈴聲不斷&mdash&mdash我開賬單&mdash&mdash我可以使勁宰他們&mdash&mdash你想象不出，旅客付款時是多麼愛面子！&mdash&mdash你&mdash&mdash你當廚房總管。
&mdash&mdash你當然不需要自己站在爐子旁邊做飯，&mdash&mdash你出頭露面時，我保證讓你穿得漂漂亮亮的&mdash&mdash你有你的容貌&mdash&mdash啊，我這可不是恭維你&mdash&mdash有朝一日你肯定會抓到一個男人！一個富有的英國人，你會看到&mdash&mdash那種人很容易（放慢速度）被俘虜&mdash&mdash于是我們變得富有&mdash&mdash在科摩湖畔建一座别墅&mdash&mdash不錯，那裡有時候會下點兒雨&mdash&mdash但是（呆滞地）太陽有時候也會出來&mdash&mdash盡管看起來有點兒暗&mdash&mdash而&mdash&mdash啊&mdash&mdash不然我們還可以回來&mdash&mdash回到（停頓）&mdash&mdash這裡&mdash&mdash或者别的什麼地方&mdash&mdash 克裡斯婷 哎喲！小姐自己相信那些嗎？ 小姐 （精神完全崩潰）我自己相信不相信？ 克裡斯婷 對！ 小姐 （無力地）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相信了。
（癱在凳子上，雙手放在桌子上抱住頭）什麼也不信！一點兒也不信了！ 克裡斯婷 （頭朝右轉過去，讓站在那裡）這麼說，您想溜之大吉！ 讓 （不知所措，把手中的刮胡子刀放在桌子上）溜之大吉？這樣說太過分了！你已經聽到了小姐的計劃，盡管她一夜沒睡，很疲倦，這個計劃很可能實現！ 克裡斯婷 您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讓我給那号人當廚娘&hellip&hellip 讓 （尖刻地）當着你的女主人面，請你講話嘴巴幹淨點！明白嗎！ 克裡斯婷 女主人！ 讓 對！ 克裡斯婷 哼！聽您這副腔調！ 讓 你聽我說，這對你有好處，少講幾句吧！朱麗小姐是你的女主人，就像你因此瞧不起她一樣，你應該瞧不起你自己！ 克裡斯婷 我一向很自重&hellip&hellip 讓 因此瞧不起别人！&mdash&mdash 克裡斯婷 因為我從來沒有把自己降到我的地位之下。
過來，您說說，伯爵的廚娘跟那個馬夫或豬倌有什麼瓜葛！過來，您說說！ 讓 啊，如果你和一位有身份的男人有瓜葛，是你的運氣！ 克裡斯婷 哼，好一個有身份的男人，竟把伯爵馬廄裡的燕麥拿出去賣&hellip&hellip 讓 你最好講一講買油鹽醬醋收回扣和接受屠夫賄賂的事！ 克裡斯婷 這是什麼意思？ 讓 你已經不能再尊重你的主人了！你，你，你！ 克裡斯婷 您現在跟我到教堂去吧，您的品德需要聽一次很好的講道！ 讓 不，我今天不去教堂；你一個人去吧，到那裡去為你的罪過忏悔！ 克裡斯婷 是的，我要那樣做，我會帶來寬恕，也足夠贖您的罪！救世主已經為我們犯的罪受折磨，死在十字架上；如果我們懷着虔誠和忏悔的心情走到他身邊，他就會把我們的一切罪過承擔起來。
小姐 你信嗎，克裡斯婷？ 克裡斯婷 我堅信不疑，這是我從童年和青年時代就保留下來的信念，朱麗小姐。
&ldquo罪在哪裡顯多，恩典就更顯多了。
&rdquo[30] 小姐 唉，如果我也有你這樣的信仰就好了！唉，如果&hellip&hellip 克裡斯婷 不過沒有上帝的特别恩典，就不會有這種信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mdash&mdash 小姐 哪些人能得到呢？ 克裡斯婷 您看，小姐，這可是求得寬容的一大秘訣，上帝不考慮個人，而是&ldquo在後的将要在前&rdquo[31]。
小姐 啊，這麼說，他照顧在後的啦？ 克裡斯婷 （繼續）&ldquo駱駝穿過針眼，比财主進神的王國還容易呢！&rdquo[32]事情就是這樣，朱麗小姐！ 不過現在我要去教堂了&mdash&mdash一個人去，我要順便告訴馬夫，在伯爵回來以前，誰外出要馬也不給！&mdash&mdash再見吧！（下） 讓 這個鬼東西！&mdash&mdash這一切都是為了一隻黃雀！&mdash&mdash 小姐 （遲鈍地）别再提黃雀了！&mdash&mdash您看還有什麼出路沒有？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讓 （沉思）沒有！ 小姐 如果您處在我這種境地怎麼辦？ 讓 處在您這種境地？等一等！&mdash&mdash作為貴族的後代，作為一個女人，作為堕落的女人。
我不知道&mdash&mdash有了！我現在知道了！ 小姐 （拿起刮臉刀，做了一個自殺的動作）像這樣嗎？ 讓 對！但是我不會那樣做&mdash&mdash請注意！因為我們是有區别的！ 小姐 因為您是男人，我是女人嗎？那麼區别又在哪裡？ 讓 就像&mdash&mdash男女的區别一樣大！ 小姐 （手裡拿着刮臉刀）我想那樣做！但是我做不到！&mdash&mdash我父親那次也想這樣做，但是也沒有做到！ 讓 不對，他根本就沒那樣做！因為他必須先進行報複。
小姐 現在輪到我母親進行報複了，通過我！ 讓 您從來沒有愛過您的父親嗎，朱麗小姐？ 小姐 愛過，非常愛，當然我也恨過他！不過我自己并沒有覺察到。
但是，是他把我培養成了鄙視我自己性别的人，成了半男半女的人！這是誰的罪過呢？是我父親的罪過！是我母親的罪過！是我自己的罪過！我自己有罪過嗎？我沒有自己的罪過嗎？我沒有一種思想不是來自父親，沒有一種感情不是來自母親，最後一點&mdash&mdash關于人人平等&mdash&mdash是來自與我訂婚的未婚夫，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叫他惡棍！這怎麼是我的錯誤？像克裡斯婷那樣，把罪責推給耶稣嗎？&mdash&mdash不能這樣做，由于我父親的教訓，我過分傲氣和聰明，有錢的人不能進天國，這是謊言，照這種說法，至少在儲蓄銀行有存款的克裡斯婷不能進入天堂！這是誰的過錯？&mdash&mdash誰的過錯與我們有什麼相幹；到頭來承擔罪責，承擔後果的仍然是我！ 讓 是啊，不過&mdash&mdash 〔門鈴尖聲地響了兩下；小姐慌忙站起來；讓換上仆人制服。
讓 伯爵回來了！&mdash&mdash想想吧，如果克裡斯婷&mdash&mdash 〔走向通話管；敲敲，聽着。
小姐 此時他看過櫃子了吧？ 讓 我是讓，伯爵先生！（聽。
請注意：觀衆聽不見伯爵說什麼）是的，伯爵先生！（聽）是的，伯爵先生！很快就好！（聽）&mdash&mdash馬上，伯爵先生！（聽）&mdash&mdash好好！過半小時以後！ 小姐 （極其不安地）他說什麼？仁慈的耶稣，他說什麼？ 讓 他說過半小時以後要靴子和咖啡。
小姐 也就是說再過半小時！唉，我太累了，我什麼都做不成了，不能後悔，不能逃走，也不能留下，不能活&mdash&mdash也不能死！救救我吧！對我下命令吧，我會像狗一樣順從！為我最後效一次力吧，挽救我的名譽，挽救伯爵的名譽！您知道我應該做什麼，但是我自己不願意做，要由您讓我去做，快下命令吧！ 讓 我不知道&mdash&mdash不過現在我也不能&mdash&mdash我不明白為什麼&mdash&mdash好像這身仆人制服使我不能命令您&mdash&mdash現在，自從伯爵跟我講過話以後就成了這個樣子&mdash&mdash我也無法解釋清楚&mdash&mdash但是&mdash&mdash啊，是魔鬼般的奴性纏身附體！&mdash&mdash我相信，如果伯爵現在下來&mdash&mdash命令我抹脖子，我一定會當場照辦。
小姐 那就請您裝作是他，我裝作是您！&mdash&mdash您剛才跪在地上，表演得那麼好&mdash&mdash那樣的話，您就成了貴族&mdash&mdash或許&mdash&mdash您從來沒有在劇院看過施催眠術的人吧？（讓點頭，表示看過）他對要求使用催眠術的人說：拿起掃帚，他就拿起掃帚；他說：掃地，他就掃&mdash&mdash 讓 要求使用催眠術的人一定要睡着！ 小姐 （精神恍惚地）我已經睡着了&mdash&mdash對我來說，整個屋子就像一團煙霧，而您看上去就像一個穿着黑衣服、戴着高帽子的鐵爐子&mdash&mdash您的眼睛就像快燒盡的煤一樣閃着亮光&mdash&mdash您的臉就像灰燼上的一個白點兒&mdash&mdash（陽光灑進屋中的地闆上，照在讓的身上）&mdash&mdash真溫暖、真舒服&mdash&mdash（她搓着手，就像在火上烤手一樣）&mdash&mdash多麼明亮&mdash&mdash多麼甯靜！ 讓 （拿起刮臉刀，塞進她的手裡）這是掃帚！天亮了，走吧&mdash&mdash到谷倉去&hellip&hellip（在她耳邊小聲說些什麼） 小姐 （清醒過來）謝謝！現在我要去安息！不過我隻要求您說&mdash&mdash在前面的人也能得到恩典。
即使您不相信，也請您說吧！ 讓 在前面的人？不，我不能說！&mdash&mdash不過等一等，朱麗小姐&mdash&mdash我現在知道了&mdash&mdash您已經不屬于前面的人&mdash&mdash而是屬于在&mdash&mdash後面的人了！ 小姐 是這樣。
&mdash&mdash我是在最後面的人中間；我是最後面的一個！啊！&mdash&mdash不過我現在走不動了&mdash&mdash請您再對我說一遍往前走！ 讓 不，我現在也不能說了！我不能了！ 小姐 在前的将要在後！ 讓 别想得太多，别想得太多！您把我的力氣全耗盡了，我變成了膽小鬼&mdash&mdash啊，我覺得門鈴在動！不行！我們要在門鈴上塞一塊紙&mdash&mdash害怕一個門鈴！&mdash&mdash啊，但不僅是一個門鈴，有人坐在它的後面&mdash&mdash一隻手在拉它&mdash&mdash别的東西能使手動&mdash&mdash不過可以用手捂上耳朵&mdash&mdash捂上耳朵！啊，它響得反而更厲害了！&mdash&mdash直到有人回答為止&mdash&mdash那就太晚了！警長該來了&mdash&mdash那樣&hellip&hellip（門鈴大聲響了兩下。
讓吓得縮成一團；随後站起來）太可怕了！不過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走吧！ 〔小姐堅定地走出門去。
*** [1]原文為拉丁文。
[2]斯特林堡經常把&ldquo思想傳導&rdquo與&ldquo催眠術&rdquo交替使用。
[3]瑞典作家弗朗斯·海德貝裡（1828&mdash1908）的喜劇《無關痛癢》中照相師格魯特的一句台詞。
[4]英國作家狄更斯（1812&mdash1870）的長篇小說《大衛·科波菲爾》中巴吉斯說的一句話。
[5]布魯諾（1548&mdash1600），意大利哲學家。
[6]培根（1561&mdash1626），英國哲學家和國務活動家。
[7]梅斯梅爾（1734&mdash1815），奧地利醫生，當代催眠術的先驅。
[8]有一種理論把印度和伊朗視為印歐人和雅利安人的發祥地。
[9]歌劇《阿依達》是意大利作曲家韋爾第為蘇伊士運河開航所作，1880年2月16日曾在斯德哥爾摩皇家劇院演出。
[10]一種用鋸末隔熱的箱子。
[11]此處表明伯爵已是行将沒落的軍界貴族。
[12]原文為法語。
[13]原文為法語。
[14]原文為法語。
[15]原文為法語。
[16]原文為法語。
[17]原文為法語。
[18]出自瑞典民間傳說，未婚女子在仲夏節之夜采九種花放在枕頭下，夢中可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
[19]原文為法語。
[20]原文為法語。
[21]唐璜，西班牙傳說中的貴族青年。
這裡轉意為&ldquo風流蕩子&rdquo。
[22]約瑟，《聖經》中的人物，曾被賣到埃及在法老内臣波提乏家當總管。
一日，波提乏的妻子引誘他，遭他拒絕。
這裡轉意為&ldquo正派男子&rdquo。
[23]原文為法語。
[24]在瑞典《婚姻法》（1920）頒布之前，如果沒有契約規定，丈夫不僅擁有夫妻住地的一切财産，還擁有妻子個人的财物。
[25]按照瑞典當時的《畜奸法》第十八章第十條規定：&ldquo人與畜發生性交，人最高可判處二年苦役，動物被殺掉。
&rdquo [26]見《新約·馬太福音》第14章第10節。
[27]這是仆人通常離職的日子。
[28]布巴根意為&ldquo下賤人&rdquo。
[29]貴族死後如果絕代，族徽将在棺材上摔碎。
[30]見《新約·羅馬書》第5章第21節。
[31]見《新約·馬太福音》第19章第30節。
[32]見《新約·馬太福音》第19章第24節。
小姐 （速度極快地）&mdash&mdash我們就在那裡開一家旅館&mdash&mdash我坐在櫃台旁邊，讓站着接待遊客&mdash&mdash外出采購&mdash&mdash寫信&mdash&mdash你想象不出那是一種多麼有趣的生活&mdash&mdash火車高鳴汽笛，馬拉的車往來如梭，樓上和餐廳鈴聲不斷&mdash&mdash我開賬單&mdash&mdash我可以使勁宰他們&mdash&mdash你想象不出，旅客付款時是多麼愛面子！&mdash&mdash你&mdash&mdash你當廚房總管。
&mdash&mdash你當然不需要自己站在爐子旁邊做飯，&mdash&mdash你出頭露面時，我保證讓你穿得漂漂亮亮的&mdash&mdash你有你的容貌&mdash&mdash啊，我這可不是恭維你&mdash&mdash有朝一日你肯定會抓到一個男人！一個富有的英國人，你會看到&mdash&mdash那種人很容易（放慢速度）被俘虜&mdash&mdash于是我們變得富有&mdash&mdash在科摩湖畔建一座别墅&mdash&mdash不錯，那裡有時候會下點兒雨&mdash&mdash但是（呆滞地）太陽有時候也會出來&mdash&mdash盡管看起來有點兒暗&mdash&mdash而&mdash&mdash啊&mdash&mdash不然我們還可以回來&mdash&mdash回到（停頓）&mdash&mdash這裡&mdash&mdash或者别的什麼地方&mdash&mdash 克裡斯婷 哎喲！小姐自己相信那些嗎？ 小姐 （精神完全崩潰）我自己相信不相信？ 克裡斯婷 對！ 小姐 （無力地）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相信了。
（癱在凳子上，雙手放在桌子上抱住頭）什麼也不信！一點兒也不信了！ 克裡斯婷 （頭朝右轉過去，讓站在那裡）這麼說，您想溜之大吉！ 讓 （不知所措，把手中的刮胡子刀放在桌子上）溜之大吉？這樣說太過分了！你已經聽到了小姐的計劃，盡管她一夜沒睡，很疲倦，這個計劃很可能實現！ 克裡斯婷 您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讓我給那号人當廚娘&hellip&hellip 讓 （尖刻地）當着你的女主人面，請你講話嘴巴幹淨點！明白嗎！ 克裡斯婷 女主人！ 讓 對！ 克裡斯婷 哼！聽您這副腔調！ 讓 你聽我說，這對你有好處，少講幾句吧！朱麗小姐是你的女主人，就像你因此瞧不起她一樣，你應該瞧不起你自己！ 克裡斯婷 我一向很自重&hellip&hellip 讓 因此瞧不起别人！&mdash&mdash 克裡斯婷 因為我從來沒有把自己降到我的地位之下。
過來，您說說，伯爵的廚娘跟那個馬夫或豬倌有什麼瓜葛！過來，您說說！ 讓 啊，如果你和一位有身份的男人有瓜葛，是你的運氣！ 克裡斯婷 哼，好一個有身份的男人，竟把伯爵馬廄裡的燕麥拿出去賣&hellip&hellip 讓 你最好講一講買油鹽醬醋收回扣和接受屠夫賄賂的事！ 克裡斯婷 這是什麼意思？ 讓 你已經不能再尊重你的主人了！你，你，你！ 克裡斯婷 您現在跟我到教堂去吧，您的品德需要聽一次很好的講道！ 讓 不，我今天不去教堂；你一個人去吧，到那裡去為你的罪過忏悔！ 克裡斯婷 是的，我要那樣做，我會帶來寬恕，也足夠贖您的罪！救世主已經為我們犯的罪受折磨，死在十字架上；如果我們懷着虔誠和忏悔的心情走到他身邊，他就會把我們的一切罪過承擔起來。
小姐 你信嗎，克裡斯婷？ 克裡斯婷 我堅信不疑，這是我從童年和青年時代就保留下來的信念，朱麗小姐。
&ldquo罪在哪裡顯多，恩典就更顯多了。
&rdquo[30] 小姐 唉，如果我也有你這樣的信仰就好了！唉，如果&hellip&hellip 克裡斯婷 不過沒有上帝的特别恩典，就不會有這種信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mdash&mdash 小姐 哪些人能得到呢？ 克裡斯婷 您看，小姐，這可是求得寬容的一大秘訣，上帝不考慮個人，而是&ldquo在後的将要在前&rdquo[31]。
小姐 啊，這麼說，他照顧在後的啦？ 克裡斯婷 （繼續）&ldquo駱駝穿過針眼，比财主進神的王國還容易呢！&rdquo[32]事情就是這樣，朱麗小姐！ 不過現在我要去教堂了&mdash&mdash一個人去，我要順便告訴馬夫，在伯爵回來以前，誰外出要馬也不給！&mdash&mdash再見吧！（下） 讓 這個鬼東西！&mdash&mdash這一切都是為了一隻黃雀！&mdash&mdash 小姐 （遲鈍地）别再提黃雀了！&mdash&mdash您看還有什麼出路沒有？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讓 （沉思）沒有！ 小姐 如果您處在我這種境地怎麼辦？ 讓 處在您這種境地？等一等！&mdash&mdash作為貴族的後代，作為一個女人，作為堕落的女人。
我不知道&mdash&mdash有了！我現在知道了！ 小姐 （拿起刮臉刀，做了一個自殺的動作）像這樣嗎？ 讓 對！但是我不會那樣做&mdash&mdash請注意！因為我們是有區别的！ 小姐 因為您是男人，我是女人嗎？那麼區别又在哪裡？ 讓 就像&mdash&mdash男女的區别一樣大！ 小姐 （手裡拿着刮臉刀）我想那樣做！但是我做不到！&mdash&mdash我父親那次也想這樣做，但是也沒有做到！ 讓 不對，他根本就沒那樣做！因為他必須先進行報複。
小姐 現在輪到我母親進行報複了，通過我！ 讓 您從來沒有愛過您的父親嗎，朱麗小姐？ 小姐 愛過，非常愛，當然我也恨過他！不過我自己并沒有覺察到。
但是，是他把我培養成了鄙視我自己性别的人，成了半男半女的人！這是誰的罪過呢？是我父親的罪過！是我母親的罪過！是我自己的罪過！我自己有罪過嗎？我沒有自己的罪過嗎？我沒有一種思想不是來自父親，沒有一種感情不是來自母親，最後一點&mdash&mdash關于人人平等&mdash&mdash是來自與我訂婚的未婚夫，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叫他惡棍！這怎麼是我的錯誤？像克裡斯婷那樣，把罪責推給耶稣嗎？&mdash&mdash不能這樣做，由于我父親的教訓，我過分傲氣和聰明，有錢的人不能進天國，這是謊言，照這種說法，至少在儲蓄銀行有存款的克裡斯婷不能進入天堂！這是誰的過錯？&mdash&mdash誰的過錯與我們有什麼相幹；到頭來承擔罪責，承擔後果的仍然是我！ 讓 是啊，不過&mdash&mdash 〔門鈴尖聲地響了兩下；小姐慌忙站起來；讓換上仆人制服。
讓 伯爵回來了！&mdash&mdash想想吧，如果克裡斯婷&mdash&mdash 〔走向通話管；敲敲，聽着。
小姐 此時他看過櫃子了吧？ 讓 我是讓，伯爵先生！（聽。
請注意：觀衆聽不見伯爵說什麼）是的，伯爵先生！（聽）是的，伯爵先生！很快就好！（聽）&mdash&mdash馬上，伯爵先生！（聽）&mdash&mdash好好！過半小時以後！ 小姐 （極其不安地）他說什麼？仁慈的耶稣，他說什麼？ 讓 他說過半小時以後要靴子和咖啡。
小姐 也就是說再過半小時！唉，我太累了，我什麼都做不成了，不能後悔，不能逃走，也不能留下，不能活&mdash&mdash也不能死！救救我吧！對我下命令吧，我會像狗一樣順從！為我最後效一次力吧，挽救我的名譽，挽救伯爵的名譽！您知道我應該做什麼，但是我自己不願意做，要由您讓我去做，快下命令吧！ 讓 我不知道&mdash&mdash不過現在我也不能&mdash&mdash我不明白為什麼&mdash&mdash好像這身仆人制服使我不能命令您&mdash&mdash現在，自從伯爵跟我講過話以後就成了這個樣子&mdash&mdash我也無法解釋清楚&mdash&mdash但是&mdash&mdash啊，是魔鬼般的奴性纏身附體！&mdash&mdash我相信，如果伯爵現在下來&mdash&mdash命令我抹脖子，我一定會當場照辦。
小姐 那就請您裝作是他，我裝作是您！&mdash&mdash您剛才跪在地上，表演得那麼好&mdash&mdash那樣的話，您就成了貴族&mdash&mdash或許&mdash&mdash您從來沒有在劇院看過施催眠術的人吧？（讓點頭，表示看過）他對要求使用催眠術的人說：拿起掃帚，他就拿起掃帚；他說：掃地，他就掃&mdash&mdash 讓 要求使用催眠術的人一定要睡着！ 小姐 （精神恍惚地）我已經睡着了&mdash&mdash對我來說，整個屋子就像一團煙霧，而您看上去就像一個穿着黑衣服、戴着高帽子的鐵爐子&mdash&mdash您的眼睛就像快燒盡的煤一樣閃着亮光&mdash&mdash您的臉就像灰燼上的一個白點兒&mdash&mdash（陽光灑進屋中的地闆上，照在讓的身上）&mdash&mdash真溫暖、真舒服&mdash&mdash（她搓着手，就像在火上烤手一樣）&mdash&mdash多麼明亮&mdash&mdash多麼甯靜！ 讓 （拿起刮臉刀，塞進她的手裡）這是掃帚！天亮了，走吧&mdash&mdash到谷倉去&hellip&hellip（在她耳邊小聲說些什麼） 小姐 （清醒過來）謝謝！現在我要去安息！不過我隻要求您說&mdash&mdash在前面的人也能得到恩典。
即使您不相信，也請您說吧！ 讓 在前面的人？不，我不能說！&mdash&mdash不過等一等，朱麗小姐&mdash&mdash我現在知道了&mdash&mdash您已經不屬于前面的人&mdash&mdash而是屬于在&mdash&mdash後面的人了！ 小姐 是這樣。
&mdash&mdash我是在最後面的人中間；我是最後面的一個！啊！&mdash&mdash不過我現在走不動了&mdash&mdash請您再對我說一遍往前走！ 讓 不，我現在也不能說了！我不能了！ 小姐 在前的将要在後！ 讓 别想得太多，别想得太多！您把我的力氣全耗盡了，我變成了膽小鬼&mdash&mdash啊，我覺得門鈴在動！不行！我們要在門鈴上塞一塊紙&mdash&mdash害怕一個門鈴！&mdash&mdash啊，但不僅是一個門鈴，有人坐在它的後面&mdash&mdash一隻手在拉它&mdash&mdash别的東西能使手動&mdash&mdash不過可以用手捂上耳朵&mdash&mdash捂上耳朵！啊，它響得反而更厲害了！&mdash&mdash直到有人回答為止&mdash&mdash那就太晚了！警長該來了&mdash&mdash那樣&hellip&hellip（門鈴大聲響了兩下。
讓吓得縮成一團；随後站起來）太可怕了！不過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走吧！ 〔小姐堅定地走出門去。
*** [1]原文為拉丁文。
[2]斯特林堡經常把&ldquo思想傳導&rdquo與&ldquo催眠術&rdquo交替使用。
[3]瑞典作家弗朗斯·海德貝裡（1828&mdash1908）的喜劇《無關痛癢》中照相師格魯特的一句台詞。
[4]英國作家狄更斯（1812&mdash1870）的長篇小說《大衛·科波菲爾》中巴吉斯說的一句話。
[5]布魯諾（1548&mdash1600），意大利哲學家。
[6]培根（1561&mdash1626），英國哲學家和國務活動家。
[7]梅斯梅爾（1734&mdash1815），奧地利醫生，當代催眠術的先驅。
[8]有一種理論把印度和伊朗視為印歐人和雅利安人的發祥地。
[9]歌劇《阿依達》是意大利作曲家韋爾第為蘇伊士運河開航所作，1880年2月16日曾在斯德哥爾摩皇家劇院演出。
[10]一種用鋸末隔熱的箱子。
[11]此處表明伯爵已是行将沒落的軍界貴族。
[12]原文為法語。
[13]原文為法語。
[14]原文為法語。
[15]原文為法語。
[16]原文為法語。
[17]原文為法語。
[18]出自瑞典民間傳說，未婚女子在仲夏節之夜采九種花放在枕頭下，夢中可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
[19]原文為法語。
[20]原文為法語。
[21]唐璜，西班牙傳說中的貴族青年。
這裡轉意為&ldquo風流蕩子&rdquo。
[22]約瑟，《聖經》中的人物，曾被賣到埃及在法老内臣波提乏家當總管。
一日，波提乏的妻子引誘他，遭他拒絕。
這裡轉意為&ldquo正派男子&rdquo。
[23]原文為法語。
[24]在瑞典《婚姻法》（1920）頒布之前，如果沒有契約規定，丈夫不僅擁有夫妻住地的一切财産，還擁有妻子個人的财物。
[25]按照瑞典當時的《畜奸法》第十八章第十條規定：&ldquo人與畜發生性交，人最高可判處二年苦役，動物被殺掉。
&rdquo [26]見《新約·馬太福音》第14章第10節。
[27]這是仆人通常離職的日子。
[28]布巴根意為&ldquo下賤人&rdquo。
[29]貴族死後如果絕代，族徽将在棺材上摔碎。
[30]見《新約·羅馬書》第5章第21節。
[31]見《新約·馬太福音》第19章第30節。
[32]見《新約·馬太福音》第19章第24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