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慘問今何世父子同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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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做了便失去了時間,便來不及躲避腦後的緻命暗器了。

     這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情況,他隻能選擇一種。

     所以他跨步閃開之後,眼角卻也看見會津簡一的長劍光虹筆直射中軟轎。

    那麼長的利劍深深沒入轎中,大概劍尖碰到另一邊的牆壁才停止。

     轎子裡傳出一聲驚叫,好象我們有時不小心割破手指不知不覺驚叫一聲。

     那軟轎雖四周遮蔽得甚是嚴密,沒有人能找到絲毫縫隙窺看。

    不過既然沈神通說過轎裡有人,而且還認為那是個男孩子,是金算盤的兒子。

    人人也就深信不疑,簡直不必再動腦筋想一想究竟是與不是了。

     果然那一聲驚叫嗓子甚是稚嫩,一聽就知是不折不扣的男童聲音,隻不知他受了傷沒有?會不會被那威力絕強的飛劍連人帶轎一齊刺穿刺透? 金算盤雖然射過腦後飛來的暗器,但顯然被那一聲驚叫震動心靈,以至于方寸大亂。

    他足尖用力點地,疾如飛鳥般撲向轎子。

     此時一點寒星從陶正直手中飛出,追射金算盤。

    這點寒星最奇怪之處是速度并不十分迅快,所以也沒有破空聲。

     這種暗器手法真是叫人感到歎為觀止。

    因為暗器跟握在手中的刀劍等兵器完全不同。

    兵器可以放慢速度而不失威力,但脫手飛出的暗器就很難做到這一點。

    陶正直卻能夠做到,人人都看得出那點寒星速度雖然不快,卻勁道十足。

     金算盤撥開軟轎簾子,入眼赫然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瘦弱的身子被精光閃亮的長劍刺穿架住,所以沒有倒下。

     他面色蒼白得難以形容,眼睛很大很亮象兩顆寶石。

     他身軀雖是被長劍貫穿,卻居然還未曾斷氣斃命。

    但見他眼中射出迷人的又令人難以了解的光芒,輕輕說話,聲音甚是悅耳:“你真是我的爸爸?” 金算盤定睛瞧他一陣,然後俯進去一點在他面頰上十分溫柔地吻一下,柔聲道:“是的,我是你的爸爸。

    ” 他嘴唇離開那稚嫩面龐時,眼眶已湧滿淚水。

     “那很好,再見了,爸爸。

    ” “再見了,小兒子。

    ” 男孩子喘一口氣,輕聲說道:“現在我知道你一定是我爸爸,因為隻有你才會為我悲傷,為我而哭泣……” 金算盤隻能含淚微笑為你悲傷哭泣算得什麼呢?小兒子,最可悲的是我們都在人間白走一趟…… “爸爸,媽媽呢?我真正的媽媽在那裡?” “小兒子,不必再問。

    ”金算盤直到現在才忽然想起石屋裡的四具石棺,也想起放在其中一具石棺裡那個一直蒙着面孔的女道士淩波仙子。

    “小兒子,她已經伸展雙臂等着抱你……” 這時他看見那秀美蒼白的男孩子突然垂下頭顱他的小兒子已經悄悄走了。

     他也忽然感覺到後背要穴的疼痛蔓延全身。

     他歎口氣回轉身,眼光直接落在沈神通面上:“那個小王八蛋居然學會神女宮暗器絕藝,你千萬别放過他。

    ” 人人皆知他口中的“小王八蛋”就是陶正直。

    又由于大家都看見陶正直發出暗器擊中金算盤,當時都禁不住驚訝于那暗器手法之奇絕奧妙。

    所以如果這是神女宮獨步天下的暗器絕技,那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不過金算盤中了暗器之後,居然還能做不少動作,例如親吻他兒子,還能說不少話,最後還能回轉身,話聲亦提高不少,這種情形不但别人都為之驚疑不定,連陶正直也困惑地皺起眉,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許多圈。

     通常人們深思熟慮時便會皺起眉頭,若是馬上得想個計策應急,眼珠就一定會急速轉動。

    陶正直表情已洩漏了他心态的活動。

     陶正直目前當然是最危險最緊張的人。

    如果金算盤居然尚有反擊之力,第一個目标一定是陶正直而決不會是别人。

     陶正直自言自語地說:“神女宮的遊仙梭不但專破世間各種護身氣功,而且還附有劇毒,南飛燕給我這三枚遊仙梭時說,即使是當世武功公推第一的少林老方丈鐵腳大師,也一定不敢用任何護身氣功硬擋遊仙梭。

    何況梭上劇毒能見血封喉(即是一旦破皮出血毒力就封住咽喉,連話也講不出一句),但金算盤是怎麼回事?” 何以金算盤還能夠動?而且還能夠開口講話?莫非南飛燕的話不盡不實?又莫非她送給他的遊仙梭隻有一半效力?例如有毒而不能破人上乘氣功,或是能破氣功而沒有毒? 不過他的結論卻也很特别何必去管金算盤的生死呢?自己的生死才是最重要。

     他距離門口很近,而這時黑夜神社的殺手們(還剩下的幾個)已經逃得無影無蹤,陶正直一溜煙夾尾巴奪門沖出,既無人阻擋,也無不來得及追擊。

     此人在逃走方面果然很下過一些苦功,看來的确比許多人迅快利落得多,隻一眨眼間就不知去向了。

     金算盤苦笑道:“沈神通,難道你想不到他會逃走?” 沈神通離開屏風掩蔽,走近金算盤。

    其他的人如劉雙痕、崔家雙姝以及李紅兒都跟在他身後。

     “會津簡一已死,手下殺手也剩下沒有幾個,黑夜神社算是冰消瓦解了。

    ” 他隻叙述一些事實,并沒有回答金算盤問題。

     而他接着再說下去的話,竟然亦岔到别處去了。

    他說:“金雲橋,你也活不了。

    因為你中了神女宮九大暗器之一的遊仙梭,雖然隻中了一枚,卻已可以肯定你活不下去了。

    ” 金算盤苦笑道:“我知道,用不着你告訴我。

    ” “你是否暗暗練過某種毒門奇功?” “我練過什麼功夫都沒有用了,你為何還羅羅嗦嗦提這些不打緊的事?” “不是不打緊的事,你想想看,假如我好心好意把你和兒子屍體,搬到同心樓後那間石屋,讓你們父子能夠和淩波仙子在一起,此舉對你一定很有意義。

    因為你們一家三口至少死後能夠同葬一穴。

    可是我們一碰到你身體我們就中毒死亡,那時誰把你們父子搬到石屋收殓于石棺呢?” “好吧,我承認,是練過一種毒門秘功。

    ” “那就無怪遊仙梭的見血封喉劇毒沒有封住你喉嚨了。

    唉,你聲音已很微弱無力,雙腿開始發抖。

    别的人早已躺下,但你還站得筆挺。

    為什麼?你還要知道什麼?” “因為你還未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 “啊,是的。

    你當然很關心陶正直。

    可惜我的确沒有辦法在你的眼前殺死他。

    ” “但他已經逃走,這個小王八蛋花樣百出,即使你沈神通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這種人一被逃走了,就很難找得到。

    ” “對,我的确沒有把握。

    不過我會盡我的力量。

    ” 金算盤面色由慘白而變得幹枯沒有生氣,終于一跤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