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撲朔兩迷離雌雄難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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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變成稀泥糊面一樣,一條條從指縫冒出。

     一真子看了欣然道:“老大,還是你行。

    ” 華陽子聲音顯然響亮和強硬得多:“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咱們馬上動手。

    ” 沖虛子道:“假如徐奔鞍上的女人不是呂淩波,你們記住一定要忍氣吞聲,咱們變算再三行禮賠罪也沒有關系,但如果是她,她若是不反對跟徐奔同行,咱們就飄然回山。

    她以後的事情咱們就不必管了。

    ” 一真子沉吟道:“先問問淩波的意思才動手豈不更好?” 沖虛子輕輕歎口氣,道:“咱們雖然不喜歡在江湖鬥狠,但這件事卻關系到龍門派聲威,所以咱們必須先把人弄回,再讓她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一真子忍不住笑道:“先禮後兵我聽得多了,但行先兵後禮卻還是第一回聽見。

    哈,哈,老大,你腦子有沒有問題?仍然跟從前一樣管用?” 華陽子道:“不論先禮後兵也好,先兵後禮也好,我心中隻一直嘀咕一件事,那就是咱們昨夜中毒之事,不知與大牧場有沒有關連?” 沖虛子搖頭道:“一定沒有,咱們昨夜并非‘中毒’那麼簡單,你們想想看,刺入老三(即一真子)屁股中的毒針那種機關弄得多精巧?老實說,我至今回想起來,心中仍然無限贊歎敬佩,以老三身手,屁股一碰椅子,立刻知道椅子承受不住重壓,知道椅子會垮下去,所以他原式不動讓椅子垮塌,屁股連一寸一分也不曾下沉,但誰想得到這時竟然會有一枝毒針向上彈射呢?” 其實他自己和華陽子亦都是中了極精巧奇妙的機關暗算,例如華陽子由于看見一真子情況不對,趕忙過去查看時,忽然地面由堅硬變成柔軟,往下沉塌,華陽子想了悄想就一手搭住方桌一角,身子騰起兩尺停在空中。

     可是他這時也不必查看地面情形了,因為桌角忽然冒出毒針,刺破他手掌。

     此時那沖虛子的确顯示出掌門修養功夫,他不但不生氣不着急。

    反而微微一曬,雙手齊抓住華陽子、一真子胳臂。

     華陽子、一真子不但得到沖虛子内勁托住身形,因而四肢身體都不必用力就穩住不動。

     而且還得到沖虛子源源送入體内的内家真力幫助,将毒力逼聚在傷口一小塊部位。

     沖虛子雙腳寸步不移,料想就算有更奇妙的機關埋伏也等于沒有,誰知道忽然一陣香氣彌漫全屋,沖虛子頓時吓得面色都變了,提住華陽子、一真子躍出房外。

     房外夜色墨黑寒風刺骨,卻居然無人現身侵襲。

     但這範家莊小小村落之内顯然大有古怪。

    仍然逞強留下絕對不是好主意,因此沖虛子隻作一次深長調息,就放下華陽子、一真了,三個人邁着穩定雄健步伐,找到坐騎連夜離開。

     雖然事實上沖虛子沒有受傷!可是他一來曾經吸入少許毒氣。

    二來他在屋外那一次稍為長久的呼吸中,已經将本身大量真元輸入華陽子、一真子體内。

    所以連他後來也一樣隻剩下一半功力。

     但沖虛子内功之深厚果然是“龍門三子”之冠。

    那華陽子、一真子還恢複不到六成,沖虛子卻好象已經完全複元了。

     沖虛子又道:“機關埋伏即使精妙得天下無雙,但如果沒有測料敵人每一個動作的上佳頭腦,又有什麼用處呢?可是世上億萬人個個動作習慣都多少有點不同,所以你若是擺下針對某甲的機關,對某乙就可能失去效用了。

    ” 一真子道:“對,你講得很對。

    但這些理論還不能證明與大牧場絕無關系,我們讨論的隻是這一點對不對呢?” 沖虛子道:“假設大牧場之人知道我們将會投宿範家莊,那裡隻有這麼一家小客棧,當然也可以肯定我們必定落腳在那小客棧。

    由此推論,他們便也可以預布陷阱等我們掉進去。

    ” 華陽子道:“對呀!但你的結論卻是否定的。

    我真不明白你怎樣想的?” “但你們想想看,當然我們将要投宿這候橋鎮或範家莊,一直都沒有決定。

    由決定之後直到抵達宿處,決不超過一個時辰。

    換句話說,那些針對我們的精巧奧妙機關隻能在一個時辰之内布置。

    如果用更接近事實更精确的說法,暗算咱們的人其實隻有很短時間布置。

    短得隻有咱們入莊到拍開客棧門走入房間這麼一丁點時間而已。

    ” 華陽子颔首道:“大哥分析更無可疑了。

    既然隻有如此一丁點兒時間布置機關埋伏,此人必是這一門當世第一流人物。

    就算不是‘巧手天機’朱若愚,我瞧也差不多了。

    ” “這種人物大牧場好象沒有。

    ”一真子也連連點頭:“那麼,這個人是誰?” “此人是誰以後再說。

    目前先處理呂淩波的事。

    ”沖虛子一直側耳聆聽外面傳來的聲音。

    “大牧場人馬已經停住,地點好象是在那邊港口藥材鋪旁邊。

    那兒即無客棧又無飯館,他們如果不是抓藥,那一定是另有特别原因。

    ” 一真子笑道:“八成是抓藥,莫非他們也中了暗算?” 藥鋪字号是“仁昌老店”!由于店面相當寬敞,所以現在沒有一個客人時,看來就更感到零落空蕩得有點可憐了。

     不過在藥鋪右邊過去第三間屋子大門前,卻甚是熱鬧。

     六匹毛色油亮蹋足昂首的駿馬,再加上八九個人,有男有女。

    這些人其實就是以“天涯海角”徐奔為首的大牧場鐵騎。

    現在隻有李政夫婦徒步走到門口,其餘的人都留在鞍上。

     開門的是一個仆婦。

    她認得李政夫婦,所以啊了一聲。

    “我馬上禀報姑娘。

    ” 李政道:“等一等。

    ”接着便招呼門外六騎進去。

    大門内是個露天大院子。

    那結馬匹拴在一角之後,所有的人都走入在大廳。

     清麗可受的馬玉儀終于出現。

    這時大牧場之人才開始解衣裹傷,而李政的妻子李何氏有馬玉儀幫忙,所以也在另一房間迅即包紮好傷口。

     廳門是用棉簾隔斷寒風,所以相當暖和。

     但馬玉儀卻有慘不忍睹之感。

    她沒有忘記那天晚上大牧場十二鐵騎威風凜凜的形象。

    可是現在隻剩下八個人,而其中還有三個人是負傷了的。

     不問可知他們這一仗必定打得極其慘烈。

    在江湖上人命果然十分脆弱、十分微賤。

    隻不知沈神通現在怎樣了?還有那俊美得有如女孩子又溫柔又聰明的劉雙痕呢? 馬玉儀默默地瞧着徐奔将那個蒙面女人點了睡穴,安置在房間裡面。

    又等到他出來,等他自己開口。

     徐奔用欽佩眼光瞧着她,聲音也透出真摯之情:“你真了不起,如果是平凡女孩子,老早至少也問了一百個問題了。

    ” 馬玉儀微微而笑,聲音非常溫柔:“那麼,你現在有沒有心情告訴我一些事情呢?” 徐奔歎口氣,道:“可惜我當時不能不走,所以除了我們自己事情之外,後來的發展情況就沒有法子告訴你了。

    如果你還願意聽聽我們的情形,我當然樂意詳細奉告的。

    ” 馬玉儀隻用一個懇切請求的笑容,就使徐奔極情願将一切詳情說出。

     馬玉儀當然非常想聽,因為她知道徐奔一定會提到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