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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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始知援此,以爲攻擊之資乎?臣嘗與柳成龍論珥之爲人,成龍曰:「平坦樂易,乃其所長也。

    所恨,喜變更耳。

    」噫!古今天下,安有平坦樂易之小人乎?若就行事上論之,未免有踈短雲爾,則如臣尊珥者,亦或雙手奉聽,若謂心事可疑,則擧國之人,以百口保之矣。

     又言: 宋應漑之言,悉皆誕妄。

    且官以諫名,何可以使之言而罪其人乎?許篈以名父之子,濟以詞章之才,得意多,而經事少,雖有過愆,豈可深罪?無非殿下之臣,而開荊棘之路,禦魑魅之鬼。

    上年大霈,三竄不在應放之類。

    臣於其時,待罪玉堂,欲與同僚,上箚陳列,聞鄭澈首發言于相臣,達于殿下,故不爲也。

    旋聞,樸淳於闕下,發言于兩相,而不克果。

    此後事,臣出外,未知也。

     又曰: 鄭澈之嗜酒,白玉微瑕,比之於他山之色潔者,則霄壤不侔。

    李山甫、樸漸,孝悌忠信,奴隷所共知,言者以爲庸焉。

    山甫忠厚謹愼,乃其家法,季父之菡所嘗畏也。

    但有吃病,語言無章,緻有人言,恐坐此也。

     又曰: 左議政慮守愼,身値聖明,深居廟堂,一士林、和朝廷,乃其心也。

    今乃汲汲,以辭免爲意,豈無所以也?守愼以厚德重望,初無與於兩家,故兩家者,鹹願助己而取重焉,旣不得焉,則兩家皆懷不平之意。

    爲守愼者,欲兩存之,則朝著之間,攻擊不止,欲一存而一去則然皆士類,何以去之?故和而保之;靜而鎭之耳。

     又言: 願殿下,首放三竄,使得自老於家,次召由近侍,出補于外者,復置左右,慰安樸淳、鄭澈,使復其位。

    乃召大臣、諸宰執、近侍者,緻于前而敎之,和顔緩辭,開懷盡誠,明之以義理之分;諭之以寅恭之美然後,奬恬退、抑浮躁,進和平公正之人;退浮妄輕薄之輩。

    兩家或有如前不靖者,治之不饒,則期月之間,朝廷定,而士論一矣。

     又言: 殿下以沈義謙爲奸魁,交之者皆非也,然無恙黃金之帶,依舊宰相之班,則若無罪矣。

    若謂罪則有之,以先後至親,不忍加之刑也則刑政者,祖宗之所定也,何敢赦之?如其罪狀,猶或可恕則當置之散地,不絶其祿可也。

    何必明無顯說,暴揚其罪,徒使人不自容也? 答曰:「觀爾上疏,有懷必達,予用嘉焉。

    」仍傳敎曰:「觀此上疏,其說詭誕,恍惚難測也。

    蓋予之所謂賢者,李珥、成渾也。

    故凡攻此兩人者,必以爲邪矣。

    但柳成龍亦一君子也。

    予以謂,雖謂之當今大賢可矣。

    觀其人,與之語,不覺心服之時多矣。

    豈有學識、氣象如彼,而乃是巨奸之理乎?何物膽大者,如是言之耶?然予昏劣無識,何敢自恃也?至於鄭汝立之爲人則予數次相接,觀其爲人,似是大氣者,而實不知其爲何人。

    雖汝立亦具四體,安有以禮判指爲巨奸,忍發於其口?必無是理。

    然汝立有通于李珥書雲則徐益之言,似有所據。

    而大抵人情紛紛,甚非美事也。

    」後日上於經筵,問于左右曰:「汝立有通珥書雲,卿等或有見之者乎?」李德馨對曰:「臣同裡人李貴,曾以此書示臣矣。

    」金弘敏曰:「臣亦聞李貴誦傳矣。

    」上曰:「然則汝立反覆無狀人也。

    」 六月 6月1日 ○朔庚子,司諫李養中、獻納鄭淑男、正言宋言愼、金慶昌等上箚,略曰: 義州牧使徐益,目覩時事,敢陳疏章。

    其迹雖若有懷必達,然其所論,無非己私所發,蓋益與李珥、鄭澈,交遊最密,追逐之綢繆;議論之相同,國人所共知,而互相推譽,緻位淸顯。

    李山甫、樸淳,同是交厚之人,益之所以得志翺翔,緻有今日,無非樸淳之賜也。

    此等人進退,益自以爲同體,故身在遠地,得聞被劾,不勝憤恚,瀝血封章。

    其於自爲酬恩報德之地,則果爲得矣;於人臣不敢爲之義,何如哉?其所指以爲,鄭汝立簡中之辭,初出於往來行言,實無所據。

    況巨奸二字,雖或有之,指柳成龍四字,本非汝立書中所有。

    而益托爲人言,陰濟私意,一以攻名流、賢宰,欲使之不得安於朝廷之上,其爲兇險,慘不可忍言。

    而天鑑孔昭,洞照陰計,魑魅魍魎,自不能逃。

    王言一下,萬物鹹覩,宗社、臣民之福也。

    明廟末年,沈義謙以椒掖至親,廣市私恩,一時名士,多出其門。

    迨聖上入承之初,內之交通宮禁,恣行胸臆;外之援結時流,務專權勢。

    其與義謙交密者之論,則或以義謙爲無罪、或以義謙爲善類、或以義謙爲有功於士林,其言論、其擧措,豈足以厭服士心乎?由此一事,輾轉相仍,此是之則彼非之;此非之則彼是之,至于今日,朝廷分離,士論渙散,國是未定,人各異心,言之至此,實可痛哭。

    益之素所親愛者,皆是義謙遊從之人,則其欲救解義謙者,無異於義謙相交之人。

    故陰擠士類,而不自憚,至欲聖上不得明言義謙之有罪,此果何心?且放釋三竄;召還侍從,實是朝廷大擧措。

    益曾居侍從,尙不自言,斥作邊倅,乘憤痛言,觀其所言,終始譸張,眩亂人聽。

    要其歸,則不過阿其所好,隱然營救沈義謙一事耳。

    其心所存,已盡敗露也。

     答曰:「見此箚辭,萬世不易之定論也。

    古人有言曰:『山有猛獸,葵藿不採;朝有直言,奸臣屛迹。

    』信哉。

    卿等但當盡心國事,如有可言之事,直言不諱。

    如益輩,置之度外。

    」 ○副提學李栻、直提學金睟、典翰白惟讓、應敎尹先覺、校理李德馨、柳根、著作兪大進等上箚言: 徐益假托人言,擠陷士類,欲爲圖報私恩之地。

    發人私書,古人所恥,得於流言,尤不足徵,況敢掇拾一時語言,而筆之於章疏?放縱自恣,而無所憚,杜絶言路,熒惑聖聽,原其設心,誠可駭也。

     又論沈義謙交結人之罪狀。

    答曰:「得見箚辭,深嘉峭直。

    此是不易之定論,予復何言?所可痛者,爲一邊臣所玩弄,其辱甚矣。

    夫益之爲人,予嘗見之,固疑其有粗厲之態,而觀其疏章之辭,陰謀秘計,設心險慘,一以救解同類;一以擠陷名賢,引攻擊之說,怯脅臺官,使不得糾劾賢邪;託死義之名,恐動君父,俾不得辨別是非。

    〈益疏中有:」兩家皆以不相容,爲仗節死義之地。

    「雲〉陽陳和平之說,實逞胸臆之術,而有許多奸計,可謂鬼亦下矣。

    其布置能,而措辭巧,以此觀之,此人必小人,而有才者,如此之人,最爲可畏。

    予前日所謂:『險不可測。

    』又曰:『生事朝廷可慮。

    』者,以是也。

    第以人主之量,不可暴其情狀,故含容而不盡之耳。

    今觀人意,或有一種異說,故不得不明論予意,使直臣無所懼耳。

    大抵怪說紛紛,是鎭定者耶?醞釀者耶?玉堂是予論思之地,倘有所懷,其極言不諱。

    」 ○禮曹判書柳成龍以被徐益巨奸之目,上疏辭職,答曰:「若以此辭退,則怪鬼輩彈冠,適足以成其志也。

    勿辭。

    」 ○獻納金權避嫌啓曰:「同僚欲箚論徐益上疏之非,而臣之所見則有異。

    前者三人旣竄、李珥還朝,汝立爲珥計,則當以和平鎭定,使無失中爲戒。

    而其書有曰:『一二憸人,雖已竄逐,巨奸尙握朝論,樂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