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堂存稿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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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為賈似道作】 或有問伊尹周公之事君有以異乎曰伊尹周公皆聖人也奚其異曰伊尹複政厥辟之後幡然告歸不可複留周公既宅非不欲去卒為成王所留而止非異乎夫聖人之制行不必盡同至于出處大節不可以不同也今若是後世奚所折中哉曰二聖人心同而迹異然人臣之義當以伊尹為正也伊尹受湯之托以相太甲太甲克終厥徳伊尹之責塞矣不歸奚為使伊尹而不歸是以寵利居成功與世之患失者無異何以為伊尹曰如子之言周公非欤曰惡是何言也周公大聖人也而我非之是病狂喪心也曰二聖人出處較然不同子是伊尹又是周公亦有說乎曰有孟子曰聖人之行不同也或逺或近或去或不去歸潔其身而已矣使伊尹而居周公之地安得而不留使周公而居伊尹之地安得而不去無他也伊尹異姓卿而周公同姓之卿故也伊尹佐湯以有天下又相嗣王俾克有終其功大矣然進退去就人臣之大節也功成不去必蹈亢龍之悔範蠡所不為也而謂伊尹為之乎周公則不然明農之請亦伊尹之志也然以叔父之親受文武之托為嗣王所留恝然去之屈原所不忍也而謂周公忍之乎故人臣之道二功成之後同姓則當留以蕃王室異姓則當去以逺嫌疑不明此義而去留胥失其當皆伊尹周公之罪人也予患世之多以周公借口也于是乎書 複雠論 客問于高子曰雠可複乎高子莞爾笑曰陋乎子之問複雠天地之大義也而又何疑焉傳曰父之雠不與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而鬬齊襄公複九世之雠春秋大之周平王不能讨申侯之罪傳詩之君子誅焉夫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則緻死焉古之道也君之雠不複不可以為臣父之雠不複不可以為子兄之雠不複不可以為弟前志所以貴豫讓而尊子胥哀王裒而薄嵇紹為是也夫事有疑則問之不必置疑而問君子謂之不善問客曰今有人焉有父之雠二十有八載而不能複有兄之雠二十有六載而不能複非惟不能複也又與雠人同國而居焉是待其父兄曾交遊之不若也問之則曰吾非終不複也将有待焉爾一旦為禦史之官乃得反之如是者則可乎高子曰是禽獸也惡乎而可夫天子之置禦史也使之黜不端治有罪明目張膽斥然正以呼之也若盜天子之權以報家怨借無辜之人以寓奸心枉矢蛇行為鬼為蜮不思置是官也固使彼若是乎被以誅心之法是為無君非禽獸而何彼掩耳盜鐘謂人莫已覺也不知君相非之近臣議之同列恥之在廷百執事口不敢言而心鄙之輿台皂小夫賤人羣嘲之詩曰墓門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國人知之陳佗稔矣豈待逺惡而後棄乎公羊子曰父不受誅子複雠可也父受雠推刃之道也夫為天子師儒之官辱士以快私仇者廷紳言天下事于天子之前以大義斥之為天子近民之官貪刻以病民者刺史棓擊大奸倂狐狸而去之是皆受誅之類也而可報乎管夷吾不複雠夫子以為是王珪魏征不複雠程子以為非孔子曰以直報怨以徳報徳朱子以為怨有不報而徳無不雠夫複雠義也而有權焉彼淺丈夫不學無術知推刃而已安足以及此郭解原渉以俠濟民作威作惠王法之所誅也然君子猶曰複雠報直不失仁義今也盜天子之大權以作奸威以害良善是賊仁義者也其罪浮于解涉矣故吾謂舉天下之人無不可複雠惟天子之禦史則不可昔者孝宗皇帝綜核名實以公滅私禦史之挾私盜權以誣人者必痛繩以罪林安宅之于葉颙姚憲之于曾懐蕭燧之于李景孠大者竄逐其次削秩罷官輕猶徙他官未有但己者也今天子雖聖明而言事官猶觀望當國者之意以為向背望其行林姚之罰難矣客曰子之論則正矣氣則昌矣然人毀君君亦毀之得無取賈豎女子相争之诮乎高子曰春秋之義亂臣賊子人皆得而誅之吾欲誅無君之人以扶世教正人心而何嫌之避 說 廣居說 永嘉陳君所為便坐命曰廣居屬予書之而發其義所謂廣居之義大矣難乎其為言也學者必先識其所謂者而用力焉然後可乎是居者何宅心之地也易曰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又曰寛以居之書曰惟厥攸居蓋皆有主于中守而不去之義如人之有家焉朝于斯夕于斯常而不厭然後志定而業成夫既識其所居矣而能充之以學問拓之以義理不梏于偏見不汩于私欲逮夫養熟理融之後心體渾然萬境俱徹四海八荒皆在吾宇居其有不廣乎嗚呼此仁者之事學者所當立以為的而俛焉孳孶者故予願與陳君勉之 史巽之兩溪說 坎流水也兊止水也兩溪交流坎之重卦象焉兩澤相麗兊之重卦象焉水與澤相近而不同故易六十四卦未有以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