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堂存藁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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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寝釋服婦寺後先其能不為居養所移者鮮矣故成帝臨朝淵黙尊嚴若□有天子穆穆之容而一入内庭則聲色并進女徳不厭趙李争寵傷年損徳此杜欽之言所為發也陛下春秋鼎盛行義未過退朝之暇遊神典籍恬泊沖虛固中外之所共知也然日者薄愆和豫少曠視朝聞者不能無惑臣謂陛下聖性高眀受祖宗之所付托至重其于保身之道造次克念戰兢自持必不若漢季之君所為然臣毣毣愚忠猶願陛下于樂喜之餘益思謹疾之道凡紛華柔曼可以傾意而遷神者一皆屏去玩無逸之可以克夀思恬淡之可以永年澄心清魂葆醇練粹雖于昭陽柘館臨宦官女子之際常若露門虎觀對學士大夫之時則微疴薄恙安得以匽薄清眀之躬而夀基福本豈不億萬年而有永乎臣未得登文石之階陳當世之務因上故實獨以是為羣言之首惟陛下赦其狂愚不識忌諱而察納焉臣不勝幸甚 七月二十九日進故事 上方郊祠甘泉泰畤召楊雄待诏承眀之庭正月從幸甘泉還奏甘泉賦以風盛言車騎之衆參麗之駕非所以感動天地逆厘山神又言屏玉女卻虙妃以徴戒齋肅之事【原注出前漢書揚雄傳】 臣聞人主事天之道惟質與忱而已矣蓋質者天地之性而忱則天地之道也大路越席掃地不壇器用陶匏牲用繭栗皆尚質也立擇聴誓皮弁聴報齋眀盛服三宿七戒皆緻忱也外盡乎質内盡乎忱則天之親徳飨道也宜矣秦漢以後文缛而掩其質敬心弛而汩其忱千乗萬騎以為華寳鼎天馬以為飾而事天之本廢矣牡荊靈旗以禱兵方士袐術以求福而事天之心蕩矣若成帝者則以文減質以欲汩忱之尤者也甘泉泰畤之祠正承武帝奢侈之後丞相匡衡欲少去華就實乃奏罷鸾路龍鱗黻繡周張之飾更定其儀與其樂章帝雖勉從而終不能改故雄賦甘泉極道八神警跸星陳天行萬騎中營玉車千乗之盛以緻靡麗之譏是時趙昭儀又大幸每上幸甘泉常從故雄賦複雲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夀兮屏玉女而卻虙妃玉女無所眺其清盧兮虙妃曾不得施其蛾眉以戒齋肅之事惜乎帝之馳骛于紛華湛溺于逸欲而不能用也欲以感動天地逆厘三神不亦難乎陛下穆蔔季秋中辛以行賜館之祀今有日矣鹹秩之禮昭事之忱所宜蚤戒而豫定者聖心固已孜孜于此蓋自幹淳以來每遇郊禋必诏有司自祭天儀物及諸軍賞給之外凡車服仗衛聲眀文物之具莫不裁約而歸于儉錫赉推恩亦減承平之半或三之一可謂尚質之至矣至于前期齋殿緻其精眀以對越在天者尤極其嚴行事之際避黃道而不履虛小次而不禦可謂緻忱之極矣是以神天顧歆或積雨而頓霁或微恙而立瘳以迄成熙事此陛下之家法也今四郊多壘财力單匮逺不逮幹淳之時臣願陛下于阜陵節約之外損之又損庶幾曰祀曰戎二者皆濟乃若以忱事天又其大本記曰齊者防其邪物訖其嗜欲言不敢散其志也今距齋宿之期雖曰尚賒然臣願陛下以聖人久禱為心兢兢業業已如上帝臨汝神在其上之時則積此真純用于一日天人相與如響應聲天神之不降地祗之不格風雨之不節寒暑之不時臣不信也惟陛下力行之臣不勝惓惓 十月二十日進故事 文帝十二年诏曰道民之路在于務本今嵗一不登民有饑色是從事焉尚寡而吏未加務也吾農民甚苦而吏莫之省何以勸焉其賜農民今年租稅之半【原注出前漢書文帝紀】 臣聞為國之本在于厚民厚民之本在于擇吏吏不得人則惟務肥已以瘠民而國之根本蹷矣成周盛時自卿大夫以至比闾族黨之長皆良吏也故其民生而不傷厚而不困八百年之基業鞏固而久長不亦宜乎三代而下惟漢文帝最為有志于民無他道惟擇吏焉而已班固傳循吏以文帝時河南守吳公蜀守文翁為稱首謂其亷平而民從化則吏道固以亷為本也蓋亷吏寡欲易足必無苛征暴斂捶膚剝髓之事然以文帝之留心若此吏猶有怠忽而不承命者故十二年之诏責其不加務于民又謂農民甚苦而吏莫之省是必竭民膏血以自豐殖者賜租稅之半以振贍之其意可見矣臣觀漢唐而後孶孶民事以擇吏為先者莫如我朝孝宗皇帝無日不申饬大臣使之遴選郡守郡守姓名皆掲之禦屏朝夕覽閱其有貪刻害民者徃徃不待内外憲臣劾治徑以禦筆罷去而于水旱兇荒之嵗尤加意焉其有于災傷之際不恤民瘼賦斂刻暴者率皆不貸重者至于追停是以幹淳之際民物殷阜田裡熙和而無歎息愁恨之心可謂盛矣臣竊見今嵗穑人成功之時淫雨彌旬妨于農収二浙水潦彌漫為害尤深陛下哀闵元元申嚴受納斛面之禁而于公田民田之租皆有蠲除聖恩所被孰不感戴然吏多不良苛取故态曾不悛改而浙右輔藩尤甚【原注平江倪普】蓋自八九月間禾方冒沒于水腐爛于泥百姓嗸嗸無所告訴之時固已下令督趣稅租急于星火且市斛之大倍于文思徃徃市斛之三乃可納文思之一是五倍取于民也徃徃以資賂遺以規進取如民命何臣願陛下嚴敕監司使之督察其有浚民以自肥者必罰無赦毋使肆其貪暴賊吾赤子精選慈恵豈弟之人以一洗其污憔悴虐政之民庶其瘳乎 鹹淳九年正月十五日進故事 匃奴冒頓大入圍信信數使使胡求和解上賜信書責之曰専死不勇専生不任防攻馬邑君王力不足以堅守乎安危存士之地此二者朕所以責君王【原注出前漢書韓王信傳】 李廣為将軍出雁門擊匃奴匃奴兵多破廣軍生擒廣廣得脫至漢漢下廣吏吏當廣亡失多當斬贖為庶人【原注出前漢書李廣傳】 臣聞為将之道能勇而持重則進無輕脫之憂退無逗撓之失者蓋将帥之病常患于恃勇而尤患于無勇恃勇者輕敵取敗固能為國生患然其志猶可取也無勇則鋭氣銷沮日淪于偷其為國家之禍可勝言哉常武之詩曰震驚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驚言貴乎能勇也出車之詩曰彼旟旐斯胡不斾斾憂心悄悄仆夫況瘁言貴乎持重也王者之師以剛厲柔以柔濟剛動而萬全所向無敵抑由此之故乎漢高帝朝匃奴冒頓大入圍韓王信于太原信不能力戰而反求和于匃奴故高帝責之曰専死不勇専生不任謂為将之道専持必死之心則傷勇而反不得為勇専持必生之心則不足以任軍事蓋持必生之心而無必死之意者宜乎敵至不支卒以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