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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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大怒罵道:“蕭衍匹夫,獨不思主上何姓,何代宗枝,你今高官厚爵,世受國恩,不思報本匡襄,反擁衆不軌,骨肉相殘,自相吞并,則外姓又将若何!誠能悔過,奏知主上,不失封王。

    如再執迷不悟,以天下之強,勤王畢集,立成齑粒,悔無及矣!”蕭衍答道:“幼沖昏德,暴虐生靈,誅大臣為兒戲,視忠良為寇仇,倘外邦乘釁,豈不将祖宗基業一旦屬于他人。

    我今首提義師,除君側之惡,擇有德而後之,是棄昏立明也,非有他意,此乃吾家之事,将軍何必自苦以助此獨夫,使人想将軍為不智!”房僧寄聽了大怒,搖槍驟馬望着蕭衍的咽喉刺來,大喝道:“誰與你這叛逆匹夫鬥口,前日不曾手刃,今吃我一槍!”蕭衍即回馬避入陣中,并無一人接戰。

    房僧寄見蕭衍躲入陣中不出,忙擡頭一看,大笑道:“蕭衍匹夫,你今排此八門陣法,自誇精妙,别人怕你,我何畏哉!”遂招呼三千餘人一同破陣。

    房僧寄是個慣家,不慌不忙,看明門戶,早帶了軍馬從生門殺入。

    卻遇王茂接住,大殺數合,王茂去了。

    房僧寄又從景門殺來,早有韋睿接戰,戰不數合,又自去了。

    房僧寄一連打過五門,見陣中平平常常,欣欣得意,便又打來。

     柳慶遠見他識此八門陣法,遂忙走上了高台,将旗招展變作長蛇,又忽變了三才、太極,霎時神出鬼沒,走石飛沙,分付一齊攻殺。

    遂又暗傳軍令,使王茂、韋睿、曹景宗、呂僧珍、張弘策分五隊去攻齊寨,五将自去施行。

     且說房僧寄在陣中已打過五門,心中甚喜,不期霎時變換,身在陣中一時看不明白,又見蕭兵箭羽飛蝗,白刃交加,似雨點一般打來。

    房僧寄一時心慌,遂顧不得衆人,隻一人一騎在陣中,左手持槍,右手提锏,要尋出路,隻飛舞亂打。

    蕭衍在台上看見他果然是英雄,心甚憐惜,忙傳令叫軍士放出房僧寄,不可追趕。

    衆将得令,隻得閃開一條生路。

    房僧寄遂潰圍而出,已是遍體受傷,在馬上大叫道:“為臣盡忠有死而已。

    ”回顧左右隻有千餘軍卒跟随,遂望本寨而走。

    隻見本寨逃散軍卒見了房僧寄敗回,忙高叫道:“将軍不可回本寨,五寨人馬已被蕭衍襲破了。

    ”房僧寄聽了五寨已失,遂欲入城。

    帶了敗殘兵卒,望着魯山而走。

    忽見前面煙霧沖起,房僧寄忙使軍士去探,來報道:“不好了,山路上樹林内旌旗影影,大路上煙霧漫漫,兩處皆有伏兵,去不得了。

    ”又有來報道:“大路放火,小路靜悄,将軍可走小路,越過此山,方得進城。

    ”房僧寄聽了,在馬上笑道:“柳慶遠既有埋伏,豈不知此處有兩路可通魯山,料我必由小路,故在大路舉火作疑兵之計,使我不由大路而由小路,得中彼計也,安能瞞我哉!”遂分付軍士,隻望大路而走。

     走至半山,忽一棒鑼聲,早閃出一彪軍馬截住去路,卻是白袍小将馮道根,大喝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不出我軍師之算,不早下馬投降,更待何時!”房僧寄昕了大怒,力敵馮道根五十餘合。

    怎奈蕭兵個個奮勇,将齊兵圍裹砍殺,齊兵力不能支,俱伏地投降。

    房僧寄見了,不敢戀戰,望前殺開沖圍而去。

    馮道根因有軍令,便不來追趕,收其部伍器械而回。

    這房僧寄一馬跑過山側,止得一人一騎,因在馬上向北大恸道:“屢中彼計,臣已力竭,天亡我也!”正欲拔劍自刎,忽有二馬飛走至前,大叫道:“元帥不可如此!”房僧寄視之,乃是孫豹、丁盛。

    二人上前勸住道:“勝負常事。

    誤中蕭衍詭計,今且入城求兵救援,以圖恢複。

    ”房僧寄隻得同了二人入城去了。

     蕭衍、柳慶遠大獲全勝,斬首二萬餘級,所得齊兵糧草器械不可勝數,投降者萬餘。

    馮道根入帳報功。

    蕭衍不勝歡喜,因問柳慶遠道:“用埋伏計必須潛藏,使敵人不知而來,方中我計。

    今軍師反使馮道根舉火而誘敵,房僧寄不走靜悄小路,隻望火處奔逃,不知何故,乞軍師言明。

    ”柳慶遠笑說道:“房僧寄熟于行兵,我故以虛實之法誘之,然隻可行于房僧寄,不可行于别人,以其知兵故也。

    若行于他人,則又走小路矣。

    ”蕭衍與衆将聽了,深服其言。

    蕭衍遂傳令衆将,火速攻打魯山城池,要連夜取之。

    柳慶遠忙止道:“不可,不可,此時未至也,破之自有時耳。

    ”蕭衍忙驚問道:“破城正在此時,為何緩攻?”隻見柳慶遠疊着雙指說出。

    隻因這一說有分教:血流漂杵三千裡,白骨飄流十二州。

    不知後事端的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