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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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深處宮中,卻日夕不安,急欲雪恥。

    不識諸卿誰能為朕分憂?”班中拓跋勰出班奏道:“且今四境升平,百姓樂業,陛下隻宜垂拱于上,躬行仁義。

    至于雪恥之事,隻須诏谕緣邊将士,分擾齊疆,再遣人與齊修好,俟其有釁而圖之,方為萬全之策。

    ”魏主準奏,遂使大臣草诏,谕各邊将士,如得寸功,據得南齊寸土者,不吝封侯之賜。

    又遣散騎常侍宋弁出使與齊修好,宋弁出使回來複命。

    魏主因問蕭氏如何,宋弁奏道:“臣觀蕭氏父子無大功于天下,既以逆取,不能順守,政令苛碎,賦役繁重,朝無股肱之臣,野有愁怨之民,得沒身幸矣,非贻厥孫謀之道也。

    ”魏主聽了大喜。

    此時各邊将士奉了魏主之命,遂上至西川下及長江,凡沿邊之外無不騷擾齊地。

     是時蕭懿正坐鎮益州,厲兵秣馬,操練将士,恩惠下民,遠近悅服。

    忽一日,哨馬報來道:“魏兵侵犯南陽甚急,鋒不可當,乞将軍作速禦敵。

    ”蕭懿聞報,即點了三萬人馬,以尹紹祖為先鋒,長驅而前。

    魏将韋珍據立險要設立五寨,以待齊兵。

    蕭懿與南陽太守合兵進戰,蕭懿因授計道:“今魏立五寨,兵将必不能統一,隻宜挑選精騎并力破其一寨,則四寨皆怯矣。

    ”諸将稱善。

    遂喚尹紹祖領五千鐵騎,望魏西南一寨盡力沖擊。

    魏将孫先出馬,接住厮殺。

    二将殺了三十餘合,孫先力怯,隻左右遮攔,蕭懿乘勢率兵橫沖,奪據了西南魏寨。

    四寨魏兵忽見一寨被齊兵破了,果然驚慌潰亂,蕭懿揮将乘勝掩襲,斬首萬餘,遂入南陽。

     次日,魏兵大至,将城圍困。

    城中軍民皆慮糧少不能久持,蕭懿見了,因暗使人将空厫封鎖甚固,因示衆将道:“此倉皆貯滿粟,可支二年。

    ”一時衆心始安,次日蕭懿引兵出城,與魏軍對陣,魏将範遠出馬,呐喊搖槍,在陣上馳驟。

    蕭懿使祝芳截出,兩人各逞威風,戰夠多時,兩邊各添兵将。

    蕭懿遣尹紹祖帶了一千鐵騎,繞出魏軍之後殺來。

    魏将忙分兵接戰,一時前後受敵,陣腳己亂。

    蕭懿與房伯玉催動大軍一齊殺來。

    魏兵不能抵擋,早分頭奔潰。

    韋珍退走。

    蕭懿追來。

    韋珍走入斜谷,忽然大雨,魏兵将皆饑,遂截雨注米,執火在馬上炊之。

    軍士尚未得食,蕭懿帶衆将追至。

    韋珍且戰且走,遂率軍還于仇池去了。

    蕭懿見魏兵敗去已遠,遂不複追趕,蕭懿大勝班師而回。

    正是: 萬馬南來氣概雄,旌旗閃閃蔽長空。

     若無定國安邦策,怎得封疆掌握中。

     蕭懿遂上表奏捷。

     過了些時,齊明帝蕭鸾改元為永泰元年。

    正該享國,不期到了秋七月,忽抱病甚笃。

    因太子年幼,恐被人謀篡,因囑之道:“行事不可落于人後。

    ”說罷而薨。

    又遺诏以徐孝嗣為尚書令,沈文季、江祐為仆射,江祀為侍中,劉暄為衛尉,政事委決蕭遙光、蕭坦之,又進蕭衍為晉安王司馬領雍州牧,蕭懿為持節都督益州刺史,以下文武官員并加恩賜。

    在朝文武遂立太子即位,改号永元元年。

     這太子是蕭鸾第三子名寶卷,字智藏,時年一十七歲,蕭鸾生有十個兒子,惟寶卷最為溺愛,故立他為太子。

    他恃寵愛在宮時嬉戲無度,今即帝位,益無忌憚。

    時蕭鸾之柩停在太極殿中,文武百官朝夕哭臨,百官舉哀之際,寶卷亦必同哭,哭時即說喉痛止哭,過不多幾日,寶卷不耐煩起來,見了靈柩在殿,心甚厭之,傳谕速葬。

    徐孝嗣固争道:“先帝骨肉未寒,正臣子抱痛之時,怎忍便議葬事,也須逾月方得盡臣子之情,即黎庶之家亦必終喪,何況天子!毋為天下後世所譏也。

    ”寶卷無奈何,隻得依從。

    一日,有中大夫羊闡入臨哭奠,俯仲哀切,忽脫帽在地上,他頭秃無發,頸項瘦長,一時露出秃頭。

    寶卷正在同哭之時,看見羊闡露出如此形狀,忽大笑起來,對左右大臣說道:“秃鹫啼來乎?”鹫秃鹫也,其狀如鶴,頭秃頸長,其性貪惡。

    寶卷借引《詩經》“有鹫在梁”之語以譏笑羊闡之頭秃項長也。

    衆官聽了,俱各驚駭。

    寶卷自即位以來,隻在宮中寵幸官妃,溫柔鄉裡作樂過日,絕不與朝士相接,專信宦官及左右禦刀應勅之人。

    一月之間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