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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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
他們不經常做愛，即使睡在一張床，也是各自入夢，但偶爾一次床笫之歡，總能讓海洛伊絲歡愉而滿足。
她看起來并不在意兩人的性生活如此不頻繁，這很稀奇，因為她才二十七八歲。
但湯姆對此很滿意，他無法忍受那種一周有好幾次需求的女人，那會讓他對做愛失去興趣，暫時或是永久。
湯姆鼓起勇氣，輕描淡寫地問：&ldquo你和特瑞莎上過床嗎？&rdquo 法蘭克從餐盤上擡起頭，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笑容轉瞬即逝。
&ldquo就一次。
我&mdash&mdash感覺很奇妙，也許太奇妙了。
&rdquo 湯姆等他繼續說下去。
&ldquo我隻講給你一個人聽，&rdquo法蘭克壓低嗓門說，&ldquo我表現得不夠好。
現在想起來，那時太興奮了。
她也很興奮。
但什麼也沒發生&mdash&mdash真的。
在她家位于紐約的公寓裡，大家都走了，我們把所有的門都上了鎖&mdash&mdash最後她笑了。
&rdquo法蘭克看着湯姆，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并不令人傷心，隻是一件事實。
&ldquo她笑你？&rdquo湯姆佯裝沒有多大興趣，點燃一根德國造的香煙。
&ldquo笑我，也許是吧，我不知道。
我很難過。
很尴尬。
我想跟她做愛，卻沒做成。
你懂嗎？&rdquo 湯姆能夠想象當時的情景。
&ldquo也許是跟你一起開懷大笑。
&rdquo &ldquo我也嘗試想笑一笑。
你别告訴别人，好嗎？&rdquo &ldquo不會的，再說我講給誰聽？&rdquo &ldquo學校裡的其他男生，他們總愛吹牛。
我覺得他們是謊話精。
彼得，他比我大一歲，我很喜歡他，但我知道他經常不講實話，我是說關于女孩的事。
當然，如果你不是深愛那個女孩，情況就很簡單。
你說呢？你隻顧自個兒高興，動作粗暴，做完就拎着褲子走人，也沒啥。
但是&mdash&mdash我愛特瑞莎好幾個月了。
算起來有七個月了。
自從那個晚上我見到她。
&rdquo 湯姆在考慮該如何措辭，提出一個問題：特瑞莎有沒有别的男朋友跟她上過床？還沒等他想好，嘹亮的音樂突然奏響，蓋過啤酒館嘈雜的人聲。
對面遠端的牆邊傳來一陣動靜。
湯姆曾經看過一次這種歌舞秀。
燈光亮起，不知從什麼地方，老留聲機開始播放歌劇《魔彈射手》喧鬧的序曲。
一棟棟鬼屋的平面圖由剪影構成，伸出牆面幾英寸&mdash&mdash樹上站着一隻貓頭鷹，有月色，有閃電，還有水珠模拟的雨點傾斜落下。
雷聲隆隆，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後台搖晃大鐵罐子。
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人從桌旁站起來。
&ldquo太瘋狂了！&rdquo法蘭克笑嘻嘻的，&ldquo我們看看去！&rdquo &ldquo你去吧。
&rdquo話音未落，男孩已經邁開步子。
湯姆想坐在原位從遠處盯着法蘭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他。
法蘭克穿着湯姆的藍色西裝上衣和棕色燈芯絨褲子&mdash&mdash褲子短了些，男孩一定長高了&mdash&mdash他雙手叉腰，欣賞牆邊那幅生動的剪影。
似乎沒人注意到男孩。
音樂在一陣铙钹聲中結束，燈光熄滅，雨滴漸止，觀衆都回到座位。
&ldquo真有創意！&rdquo法蘭克慢慢走回來，表情很放松，&ldquo看到了嗎？雨水滴進了前面的一條小排水溝裡&mdash&mdash要我再幫你買杯啤酒嗎？&rdquo法蘭克想讨好一下湯姆。
快到淩晨一點時，湯姆叫出租車司機送他們去一間叫&ldquo開心之手&rdquo的酒吧。
湯姆不知道酒吧在哪一條街上，隻是以前有人跟他說過，也許是裡夫斯。
&ldquo你說的是&lsquo開心驢子&rsquo吧。
&rdquo司機笑着用德語說，酒吧的名字其實是英語&ldquoGladAss&rdquo。
&ldquo随便吧。
&rdquo湯姆說，他知道柏林人私底下聊天時經常會把酒吧的名字改來改去。
這間酒吧外面沒有招牌，隻在門邊外牆的玻璃窗裡擺着被燈光照亮的寫有酒水和點心價格的菜單，但站在門口，就能聽見從裡面傳出轟隆轟隆的迪斯科樂曲聲。
湯姆推開咖啡色的大門，一個身材高大、兇神惡煞的男人開玩笑地把他推了回去。
&ldquo不行，不行，你不能來這兒！&rdquo那人說，然後伸手抓住湯姆毛衣的衣領，把他拉了進去。
&ldquo你真迷人！&rdquo湯姆沖那個拉他進去的男人大吼&mdash&mdash那人身高超過六英尺，穿一件拖到地面的穆斯林長袍，臉上塗了粉白相間的油膏。
湯姆一邊往吧台擠，一邊緊盯着法蘭克，免得他跟丢。
擠到吧台邊幾乎不可能，因為人實在太多了&mdash&mdash都是男人和男孩，彼此扯着嗓子嚷嚷。
酒吧裡好像有兩三個供客人跳舞的房間，許多人瞅着努力跟在湯姆身後的法蘭克，朝他打招呼。
&ldquo真是見了鬼？&rdquo湯姆對法蘭克說，樂呵呵地聳了聳肩，意思是他擠不到吧台去點啤酒或其他酒。
牆邊擺了幾張桌子，但都坐了人，還有更多的人站在一旁和坐着的人聊天。
&ldquo哎喲！&rdquo另一個身穿女裝的男人沖湯姆的耳朵尖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看起來并不像同性戀。
他沒被扔出去，真是個奇迹，也許他是托了法蘭克的福。
這也讓他有些沾沾自喜：身邊陪着一個十六歲的美少年，自然會遭來嫉恨。
湯姆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邀請法蘭克跳舞。
&ldquo去吧！&rdquo湯姆大聲對法蘭克說。
法蘭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也有點害怕，但随後鎮定下來，和皮衣男一起走向舞池。
&ldquo&hellip&hellip我表哥在達拉斯！&rdquo一個操美國口音的男人在湯姆左邊沖别人大喊，湯姆把身體往外挪了挪，離他遠些。
&ldquo是達拉斯-沃斯堡！&rdquo他的德國同伴說。
&ldquo不對，那是他媽的機場！我是說達拉斯！那間酒吧叫禮拜五。
是同性戀吧！有男有女！&rdquo 湯姆轉身背對他們，總算摸到吧台邊，點了兩杯啤酒。
三個分辨不出男女的酒吧招待穿着舊牛仔褲，頭戴假發，抹了口紅，襯衣帶褶紋飾邊，臉上露出妩媚的笑容。
沒有人有醉意，但每個人都笑得肆無忌憚。
湯姆一隻手扶着吧台，踮起腳尖尋找法蘭克。
他
他們不經常做愛，即使睡在一張床，也是各自入夢，但偶爾一次床笫之歡，總能讓海洛伊絲歡愉而滿足。
她看起來并不在意兩人的性生活如此不頻繁，這很稀奇，因為她才二十七八歲。
但湯姆對此很滿意，他無法忍受那種一周有好幾次需求的女人，那會讓他對做愛失去興趣，暫時或是永久。
湯姆鼓起勇氣，輕描淡寫地問：&ldquo你和特瑞莎上過床嗎？&rdquo 法蘭克從餐盤上擡起頭，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笑容轉瞬即逝。
&ldquo就一次。
我&mdash&mdash感覺很奇妙，也許太奇妙了。
&rdquo 湯姆等他繼續說下去。
&ldquo我隻講給你一個人聽，&rdquo法蘭克壓低嗓門說，&ldquo我表現得不夠好。
現在想起來，那時太興奮了。
她也很興奮。
但什麼也沒發生&mdash&mdash真的。
在她家位于紐約的公寓裡，大家都走了，我們把所有的門都上了鎖&mdash&mdash最後她笑了。
&rdquo法蘭克看着湯姆，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并不令人傷心，隻是一件事實。
&ldquo她笑你？&rdquo湯姆佯裝沒有多大興趣，點燃一根德國造的香煙。
&ldquo笑我，也許是吧，我不知道。
我很難過。
很尴尬。
我想跟她做愛，卻沒做成。
你懂嗎？&rdquo 湯姆能夠想象當時的情景。
&ldquo也許是跟你一起開懷大笑。
&rdquo &ldquo我也嘗試想笑一笑。
你别告訴别人，好嗎？&rdquo &ldquo不會的，再說我講給誰聽？&rdquo &ldquo學校裡的其他男生，他們總愛吹牛。
我覺得他們是謊話精。
彼得，他比我大一歲，我很喜歡他，但我知道他經常不講實話，我是說關于女孩的事。
當然，如果你不是深愛那個女孩，情況就很簡單。
你說呢？你隻顧自個兒高興，動作粗暴，做完就拎着褲子走人，也沒啥。
但是&mdash&mdash我愛特瑞莎好幾個月了。
算起來有七個月了。
自從那個晚上我見到她。
&rdquo 湯姆在考慮該如何措辭，提出一個問題：特瑞莎有沒有别的男朋友跟她上過床？還沒等他想好，嘹亮的音樂突然奏響，蓋過啤酒館嘈雜的人聲。
對面遠端的牆邊傳來一陣動靜。
湯姆曾經看過一次這種歌舞秀。
燈光亮起，不知從什麼地方，老留聲機開始播放歌劇《魔彈射手》喧鬧的序曲。
一棟棟鬼屋的平面圖由剪影構成，伸出牆面幾英寸&mdash&mdash樹上站着一隻貓頭鷹，有月色，有閃電，還有水珠模拟的雨點傾斜落下。
雷聲隆隆，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後台搖晃大鐵罐子。
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人從桌旁站起來。
&ldquo太瘋狂了！&rdquo法蘭克笑嘻嘻的，&ldquo我們看看去！&rdquo &ldquo你去吧。
&rdquo話音未落，男孩已經邁開步子。
湯姆想坐在原位從遠處盯着法蘭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他。
法蘭克穿着湯姆的藍色西裝上衣和棕色燈芯絨褲子&mdash&mdash褲子短了些，男孩一定長高了&mdash&mdash他雙手叉腰，欣賞牆邊那幅生動的剪影。
似乎沒人注意到男孩。
音樂在一陣铙钹聲中結束，燈光熄滅，雨滴漸止，觀衆都回到座位。
&ldquo真有創意！&rdquo法蘭克慢慢走回來，表情很放松，&ldquo看到了嗎？雨水滴進了前面的一條小排水溝裡&mdash&mdash要我再幫你買杯啤酒嗎？&rdquo法蘭克想讨好一下湯姆。
快到淩晨一點時，湯姆叫出租車司機送他們去一間叫&ldquo開心之手&rdquo的酒吧。
湯姆不知道酒吧在哪一條街上，隻是以前有人跟他說過，也許是裡夫斯。
&ldquo你說的是&lsquo開心驢子&rsquo吧。
&rdquo司機笑着用德語說，酒吧的名字其實是英語&ldquoGladAss&rdquo。
&ldquo随便吧。
&rdquo湯姆說，他知道柏林人私底下聊天時經常會把酒吧的名字改來改去。
這間酒吧外面沒有招牌，隻在門邊外牆的玻璃窗裡擺着被燈光照亮的寫有酒水和點心價格的菜單，但站在門口，就能聽見從裡面傳出轟隆轟隆的迪斯科樂曲聲。
湯姆推開咖啡色的大門，一個身材高大、兇神惡煞的男人開玩笑地把他推了回去。
&ldquo不行，不行，你不能來這兒！&rdquo那人說，然後伸手抓住湯姆毛衣的衣領，把他拉了進去。
&ldquo你真迷人！&rdquo湯姆沖那個拉他進去的男人大吼&mdash&mdash那人身高超過六英尺，穿一件拖到地面的穆斯林長袍，臉上塗了粉白相間的油膏。
湯姆一邊往吧台擠，一邊緊盯着法蘭克，免得他跟丢。
擠到吧台邊幾乎不可能，因為人實在太多了&mdash&mdash都是男人和男孩，彼此扯着嗓子嚷嚷。
酒吧裡好像有兩三個供客人跳舞的房間，許多人瞅着努力跟在湯姆身後的法蘭克，朝他打招呼。
&ldquo真是見了鬼？&rdquo湯姆對法蘭克說，樂呵呵地聳了聳肩，意思是他擠不到吧台去點啤酒或其他酒。
牆邊擺了幾張桌子，但都坐了人，還有更多的人站在一旁和坐着的人聊天。
&ldquo哎喲！&rdquo另一個身穿女裝的男人沖湯姆的耳朵尖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看起來并不像同性戀。
他沒被扔出去，真是個奇迹，也許他是托了法蘭克的福。
這也讓他有些沾沾自喜：身邊陪着一個十六歲的美少年，自然會遭來嫉恨。
湯姆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邀請法蘭克跳舞。
&ldquo去吧！&rdquo湯姆大聲對法蘭克說。
法蘭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也有點害怕，但随後鎮定下來，和皮衣男一起走向舞池。
&ldquo&hellip&hellip我表哥在達拉斯！&rdquo一個操美國口音的男人在湯姆左邊沖别人大喊，湯姆把身體往外挪了挪，離他遠些。
&ldquo是達拉斯-沃斯堡！&rdquo他的德國同伴說。
&ldquo不對，那是他媽的機場！我是說達拉斯！那間酒吧叫禮拜五。
是同性戀吧！有男有女！&rdquo 湯姆轉身背對他們，總算摸到吧台邊，點了兩杯啤酒。
三個分辨不出男女的酒吧招待穿着舊牛仔褲，頭戴假發，抹了口紅，襯衣帶褶紋飾邊，臉上露出妩媚的笑容。
沒有人有醉意，但每個人都笑得肆無忌憚。
湯姆一隻手扶着吧台，踮起腳尖尋找法蘭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