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現海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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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幫主“紫衣客李文浩”和萬壽幫主“活彭祖張闵”也緊跟着電射入場,與“招魂蝶秦媚娘”站了個并肩。

     “獅面怪魔”目眦欲裂的暴吼道:“秦媚娘,你敢反悔?”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已換上了一付陰沉的面孔,冷冷的道:“什麼反悔?” “老夫已如約逼退想插手的衆人,你說過這小鬼要交由老夫剖腹取丹,難道你不認帳了?” “不錯,有這回事!” “那你為何要阻止老夫?” “現在情形不同了,我不想要這小子死!” “你真的敢食言而肥?” “招魂蝶秦媚娘”陰恻側的一笑道:“你别忘了,剛才這小子是落在誰的手中,他既是被我二幫一會得手之後又放手,适才的約言已作罷論!” “獅面怪魔”氣得臉色血紅,額上青筋突起,一雙兇睛,睜得滾圓,幾乎要脫出眶外,空自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 日影含山,晚風徐徐;孽龍潭畔的群峰,已被暮色籠罩。

     楊志宗極端艱難的移動腳步,走到“天山龍女”身前。

     他看着“天山龍女”竟因為向自己伸出援手,而把一張如花似玉的粉臉,毀在”獅面怪魔”的血珠之下。

     内心的愧疚;無以言宣,激動不已的顫聲道:“徐姑姑……” “孩子,不要緊,我隻恨無力能把你救脫魔……” 她實在說不下去,這一個俊美少年,将要遭受到人世間最慘酷的命運剖腹取丹。

     楊志宗這時,也意識到一個悲慘酷毒的命運,在等待着他,他似乎已看到死神已張開兩臂向自己抱來。

     星目之中,不禁飽含傷心之淚。

     死 是人生必然的歸宿,也是人生的終站。

     死是與生俱來的,隻要你是一個人,就絕對不能逃過生、老、病、死四樣東西,這是人生必經的途徑。

     他并不怕死,但,這樣殘酷的死,而且是死在仇家的手中,這是他感到無比的痛心,死也不能瞑目的! 尤其使楊志宗雖死靈魂也得不到安息的是 他凄迷的身世,他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他跟随師父“古道熱腸楊震寰”姓楊,名字也是師父取的。

     他一個人孤獨的來到這人世,現在又孤獨的消逝。

     還有師門的一筆似海深仇,将冤沉海底。

     他在恩師臨終時,親口所做的承諾,将一樣也無法實現。

     他絕望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又向“天山龍女”道:“徐姑姑,你對我的一番深恩,隻有來生再補報了!” “孩子,誰使我們相遇,這是緣,是造物主在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你年紀輕,也許不能體會這話!” “徐姑姑,我懂你的話,但這安排未免太殘酷了!” “孩子,我的傷勢并不嚴重,除非我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否則,決不讓惡魔們得逞,你看着吧!” “徐姑姑,你……” 楊志宗深深的看了這位為他舍生忘死的中年美婦天山龍女一眼,一陣哽咽,竟然泣不成聲,緩緩走離開去。

     心中暗叫道:“徐姑姑,别了,永遠的别了!” 他不願他所衷心摯愛的人,真的為他抛棄生命。

     兩丈之外的那邊 “獅面怪魔”怒極而發出一陣駭人的獰笑,有如鬼哭狼嗥。

    笑聲中,左手忽然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黑黝黝的東西,那東西散發出一種難言的異香。

     “招魂蝶秦媚娘”及兩個幫主,乍見此物,頓時面如死灰。

     衆人記憶猶新,這怪東西就是“獅面怪魔”用來炸死“牛龍紋”那龐然怪物的“麝香轟天彈”。

     “獅面怪魔”如擲出此物,在場的人無一幸免。

     這一着,在場的人,連做夢也估不到,情勢急轉直下。

     停身在十丈之外看熱鬧的群雄,不自覺的退得更遠,他們曾目擊這“麝香轟天彈”的威力,誰願乎白送死。

     以淫毒詭詐稱絕的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這時也告束手無策,唯一的辦法,隻有讓“獅面怪魔”剖腹取丹。

     但這淫毒的女人,對于這俊美絕世的冷面少年楊志宗,早已動了淫念,如果不是衆目昭彰之下,她早已為所欲為了。

     她實在舍不得犧牲這一個俊極的少年,更舍不得死。

     情勢非常明顯,事實決難兩全。

     “獅面怪魔”一彈在手,等于掌握衆人的命脈。

     狂妄至極的向二幫主一會長道:“現在你們三人與老夫退到十丈之外!” 這等于是下命令! 三個自命不可一世的人物,乖乖的如言退下。

     “獅面怪魔”眼送三人退去之後,轉身向“天山龍女”道:“賤人.斷腕之恨,老夫少停再和你結算!” 然後把“麝香轟天彈”夾在缺腕的右臂彎之處,以防萬一之時,仍然可以制敵于死命,停當之後,蓦向楊志宗趨去。

     楊志宗自知難兔,但他無力反抗。

     眼看楊志宗就要被“獅面怪魔”剖腹取丹。

     危機千鈞一發 一旁的“天山龍文”目眦欲裂,強立身起來。

     “天山龍女”右頰“沉香穴”,被“獅面怪魔”的“血珠射影”射中,幾乎暈絕過去,頭腦一陣沉眩,所幸她功力深厚,經過這一陣調息,又告逐漸恢複。

     此刻見“獅面怪魔”欲對楊志宗施那慘絕人寰的毒手,破開肚腹,從丹田之中拿取内丹,情急之下,霍地站起身,她愛極了這小孩,她甯願一起在“麝香轟天彈”之下粉身碎骨,也不願目睹楊志宗遭此慘劫 一聲尖叫過處,一條紅影,電疾射落當場。

     正是那“招魂蝶秦媚娘”喚她巧兒的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一顆處女芳心,已牢牢的系在這冷面少年的身上,在愛的魔力之下,使她渾忘一切利害,飛身縱出。

     “巧兒,你瘋了?快回來!” 遠遠傳來招魂蝶惶急的叫聲。

     但,此刻她已豁出生命,焉能再聽話轉身。

     身形方定,首先朝楊志宗深情款款的一笑,然後轉身面對着“獅面怪魔”,手中軟鞭一抖,就想發難。

     其實以她的身手,要想對付“獅面怪魔”豈非不自量力,可是愛的力量神奇得可以使一頭綿羊去鬥虎狼。

     “獅面怪魔”右腕已被“天山龍女”削斷,新傷之餘功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所恃的隻是一顆“麝香轟天彈”。

     楊志宗對這紅衣少女本無好感,及至發現她也是二幫一會中的一分子時,他已用一種仇視的眼光看待她。

     這時卻被她這一般純情所感,仇視的心理頓時化去不少,但他冷僻仇視世人的心理,使他不願稍假以辭色,仍是滿臉寒霜,漠然視之。

     “天山龍女”這時也已停身在楊志宗身邊。

     “獅面怪魔”估不到竟還有這等不怕死的人,一時之間,倒真是愣住了,如果他扔出轟天彈,難免玉石俱焚,他依然得不到那粒内丹,如果不扔的話,他右臂已經失去,絕不是這兩個女子的對手。

     片刻之間 “獅面怪魔”把挾在右臂彎的一顆“麝香轟天彈”又握回左手之中,兇睛連眨,似乎在權衡利害,考慮擲與不擲。

     他隻稍一擡手之勞,場中四人,連他自己在内,都得要粉身碎骨,誰也别希望能逃出。

     空氣在靜寂之中,蘊着無比的殺機。

     紅衣少女,到此時還不知道楊志宗姓甚名誰,出身來曆,還有人家到底愛不愛她,卻甘冒粉身碎骨之危,這顆少女心真也癡得可以。

     楊志宗雖然豐神絕世,但紅衣少女更為醉心的,卻是他那一付冷面傲骨,這也許是下意識的。

     但,一個人的好壞,往往不能以常理商量,尤其是“愛”這個東西,更是無從想象,無法捉摸。

    ” 多少奇迹,往往都從“愛”裡産生。

     眼前 紅衣少女的行為,你能說不是一樁奇迹? 古往今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情,最最能感動人心的,莫過于由愛這一個字所創造出來的奇迹。

     “天山龍女”驚奇的瞥了這紅衣少女一眼,芳心為之一震,因為她知道她的身世,事情奇詭得出人意料之外。

     場中靜得落針可聞。

     慘劇随時都可爆發,隻要“獅面怪魔”一舉手。

     “獅面怪魔”生性兇殘,但此時也不免猶豫起來,雙方近在飓尺之間,固然他一舉手,便可毀去對方,但自己也得陪葬。

     但他又無法退去眼前這兩個女人,尤其是“天山龍女”,他在未傷腕前,恐怕也非其敵,現在更不用提了。

     就如此抖手一走,他決不甘願。

     心念一直徘徊在擲與不擲之間。

     蓦在此刻 一陣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傳處,場中衆人眼前一花 場中地上,已顫巍巍的插了一面三角小旗。

     旗是白底金邊,旗心正中,繡着一隻粉紅色的海鷗。

     場内場外,所有黑白道高手,一見這旗出現,齊齊為之面生失色,顫栗不已,立萌退志。

     這面“海鷗旗”,代表着一個極端神秘可怖的怪客。

     “海鷗令旗”出現中原武林,僅一年的時間,震撼了黑白兩道,怪旗的主人據說是一個紅巾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測,手下十二名“海鷗使者”,都是武林罕見的高手。

     “海鷗令旗”出現之處,就代表着那紅巾蒙面怪客已經親身降臨,這情形的确不尋常。

     紅巾蒙面人何以會突然在此出現,頗費人思疑。

     場中衆人心中寒氣一陣陣的冒起。

     場外或明或暗等待着看熱鬧的無數黑白道高手,毫無聲息的悄悄退去,刹那之間,走了個幹幹淨淨。

     這時,隻有一個人無動于衷! 他就是那身負重傷待宰之四的冷面少年楊志宗。

     一方面,他出道日淺,不曾聽聞過這神秘面恐怖的人物,另一方面,他現在簡直成了魔爪下的獵物,根本就無所謂恐懼。

     衆人駭然地注視着場中地上那校小小的三角怪旗,面上流露出無聲的恐怖,各自在揣測紅巾蒙面怪客的來意。

     一陣極輕微的破風之聲傳處,兩條人影,輕靈的飄落當場,落地無聲,單憑一手輕功,就足以先聲奪人。

     來人竟是兩個黑巾蒙面人,黑巾之上,繡着一隻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又各有一個鮮紅奪目的數字。

     一個是“壹”字。

     另一個卻是一個“柒”字。

     也許這數字是代表着二種身份,但沒有人準确的知道。

     那蒙面黑巾之上,繡着“壹”字的怪人,突然開口道:“奉海鷗主人之命,任何人不得傷害這孩子!” 衆人聞言,不由一怔。

     怪人又遭:“請各位速離此地!” 這種口吻,簡直是在下達命令,試想場中衆人都是當今江湖有數的人物,豈肯就此被人一言攆走。

     “獅面怪魔”沉聲道:“兩位如何稱呼!“ 這老魔想是第一次對人說話這麼客氣。

     蒙面怪人道:“海鷗使者!“ 衆人心中又是一震。

     “天山龍女”雖曾耳聞紅巾蒙面怪客之名,但她心中惦着楊志宗的安危,豈肯就此退去。

     萬一對方也是存着“獅面怪魔”同樣的兇機,志在那粒内丹,豈不平白的斷送了這孩子的一條命。

     紅衣少女,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蠻少女,毫不在意。

     “獅面怪魔”本是極端貪婪兇殘的魔頭,他舍得放手嗎? “海鷗使者壹号”似乎洞悉場中各人所懷的不同目的,突地偏過頭去,向“天山龍女” 和紅衣少女道:“徐女俠,上官姑娘,兩位請放心退去,家主人對這小孩,并無惡意,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