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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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其次緻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着着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惟天下至誠為能化夫誠一也有天下之至誠有緻曲之誠天下之至誠誠之極者也是以可與天地參禹稷顔回之學天下之至誠是以禹稷在廟堂以誠而憂顔子在陋巷以誠而樂禹稷乃廟堂之顔子顔子乃陋巷之禹稷在憂則憂在樂則樂論天下之至誠則一而已故曰禹稷顔回同道又曰禹稷顔子易地則皆然緻曲之誠誠之始也其上又有事焉其事雲何誠則形形則着着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惟天下至誠為能化是也孔子天下之至誠也伯夷伊尹柳下惠止于緻曲之誠而不進者也故伯夷誠于清而不進伊尹誠于任而不進柳下惠誠于和而不進孔子進進不已故聖之外又有智智之外又有中中之外又有巧此天下之至誠也是以孔子則異乎孟子曰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乆可以速則速所以伯夷柳下惠伊尹與孔子不同道而自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然則君子之講學讵可止于緻曲之誠而不進于天下之至誠乎誠能盡天下之至誠窮而陋巷何以參天地乎豈不以敝衣敗屦有藻衣黼黻之尊荷鉏秉耒有圭璋璧玉之嚴荜門圭窬有廉陛岩廟之峻妻子奴婢有賔客選掄之機飲食寝處有經綸造化之大參天地者葢在于此方其逹也如同室之鬬被髪纓冠而救之非赴人急難也以誠當如是也禹稷以之同室而不救則謂之不誠方其窮也如鄉鄰之鬬閉戶而不救非無濟物之心也以誠當如是也顔子以之鄉鄰而往救則謂之不誠故學士大夫當學天下之至誠學天下之至誠則可以參天地能參天地則逹為禹稷窮為顔子在禹稷而不驚處顔子而不羨各誠其誠惟其所遭如何耳孟子學天下之至誠得之于子思者也故其論三聖人與夫禹稷顔子同與不同昌言判斷不複緻疑嗚呼何其巍巍如此也盛哉 公都子曰匡章通國皆稱不孝焉夫子與之遊又從而禮貌之敢問何也孟子曰世俗所謂不孝者五惰其四支不顧父母之養一不孝也博奕好飲酒不顧父母之養二不孝也好貨财私妻子不顧父母之養三不孝也從耳目之欲以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鬬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章子有一于是乎夫章子子父責善而不相遇也責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責善賊恩之大者夫章子豈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屬哉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終身不養焉其設心以為不若是是則罪之大者是則章子已矣 孟子髙見逺識卓然在戰國權謀詭詐縱橫捭阖卓異荒唐中猶北鬥在天泰華在地其抑揚予奪進退可否迥出常情之外非深造聖王之道能如是哉觀夫卑管仲而狄許行貉白圭而蚓仲子禽獸楊墨妾婦儀衍皆當時尊敬慕羨者孟子一皆極口诋之使不得齒于士大夫之列而弟子倍其學如陳良者通國稱不孝如匡章者而乃稱道禮貎使天下曉然知其為賢人君子何其好惡與人異趣哉夫聖賢之取人也取其存心而衆人之取人也拾其遺迹彼尊管仲以其能霸也事許行以其異衆也白圭二十取一欲輕賦也仲子築室織屦欲求名也楊墨當世之所宗尚儀秦一時以為丈夫孟子觀管仲之心本于作僞許行之心欲以惑衆白圭之心在于取名而不知中國人倫之大仲子之心惑于小道而不知避兄離母之惡楊墨之心推而至于無君父儀衍之心推而至于逢君惡孟子獨知其心而天下不知也使人人從其學則其為害當至于嬴秦之酷而後已所以深攻而力诋之絶其本根不使滋長為天下萬世慮也陳良之心悅周公仲尼之道匡章之心有負罪引慝之孝此其所以稱道之禮貎之使天下曉然知其為豪傑為孝子以破風俗卑鄙之見疑似之迹其有功于聖道也大矣夫匡章之父以責善為心欲其子之學業出衆也然而材有長短當循序而徐進之乃以躁急之心求旦慕之效至于黜屏匡章而不得在人子之列論其志則愛子也論其事則賊恩也古者有易子而教而孔門有過庭之問其意可見也匡章以得罪于父不得小盡孝養之心亦欲深自刻責不敢受妻子之養至于出妻屏子其設心如是有大舜負罪引慝防防齋栗文王一飯亦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之心豈可以為不孝子乎夫其心如此而小人好為譏議樂聞人之過而不一原其心遽以不孝目人使天下無為善之路聖賢豈肯為此事乎所以特犯衆惡接以禮儀際以顔色以洗一國之淺陋其有功于名教大矣哉 曽子居武城有越宼或曰宼至盍去諸曰無寓人于我室毀傷其薪木宼退則曰脩我牆屋我将反宼退曽子反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宼至則先去以為民望宼退則反殆于不可沈猶行曰是非汝所知也昔沈猶有負刍之禍從先生者七十人未有與焉子思居于衛有齊宼或曰宼至盍去諸子思曰如伋去君誰與守孟子曰曽子子思同道曽子師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曽子子思易地則皆然 師有師之法臣有臣之法為師之法則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