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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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自信心極強的人,随即敲了身邊一戶人家的門——沒有回答——裡面的人或許在午睡吧?禦手洗又敲了一下,仍舊沒有人應門。

     “不是這間吧!”禦手洗說,“我們這樣沿路敲門,裡面的人一定以為我們是推銷員,所以才不出來應門。

    我們去另一側試試。

    ”禦手洗不死心地走到走廊的另一頭,敲另外一邊的門。

    果然有了反應,被他敲門的那一家,打開小小的縫,出來應門的,是一位胖胖的女人。

     “對不起,我們不是要推銷報紙。

    請問這公寓有一位安川先生嗎?”禦手洗問道。

     “噢,安川先生嗎?他早就搬家了。

    ”那位女士非常有耐心地告訴我們。

    禦手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問,“這樣呀!那麼,知道搬去哪裡嗎?” “不知道耶。

    已經搬走很久了。

    你去那邊問問看,房東就住在那裡,或許他會知道。

    啊!不過房東現在可能不在,大概在北白川的店那邊。

    ” “北白川?店名叫什麼?” “白蝶。

    房東通常不是在這裡,就是在那裡。

    ”道謝之後,禦手洗把門關上。

    然後去敲房東的門,房東果然不在家。

     “看來,我們得跑一趟北白川了。

    房東的名字是……”禦手洗看了看門旁的名牌,說,“姓大川嗎?好,石岡兄,我們走吧!” 巴士搖搖晃晃。

    窗外一幢幢房子的屋頂有如寺院建築,而泥土牆連綿不斷。

    車子終于來到北白川,我們很快便找到那家店。

    這次運氣不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來開門。

     “你是大川先生嗎?” 男人聽禦手洗這樣問,眼神立刻有所警覺,迅速打量我們。

    于是禦手洗簡單地說明來意,詢問大川是否知道安川搬到哪裡去了。

    聽到禦手洗那麼說之後,大川就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有人說他好像搬回河原町了。

    你們是警察嗎?” 除了女人之外,全日本大概就屬我們兩個人最不像警察了。

    大川這樣問,實在讓人覺得他的話裡有刺。

     “我們像嗎?”禦手洗神情自若,笑着說。

     “有名片嗎?可以給我一張嗎?”男人說。

     我一聽,心想完了,禦手洗跟我一樣,也愣了一下:“這……抱歉,恐怕不方便給你名片。

    下次有機會的話……你聽過内閣公安調查室嗎?” 男人聽到公安調查室這個名稱,立刻臉色大變,說:“我隻是想知道一下兩位的大名……” “噢,沒關系……”禦手洗頓了頓,才又接着說:“算了,今天就這樣吧!但是,你什麼時候可以探聽到安川民雄的新住處呢?” 男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又說:“今天晚上……這樣,五點,下午五點好了。

    我現在有急事,必須去高榇。

    但是我會盡快趕回來,回答你們的問話。

    你們可以打電話給我嗎?” 大川留下電話号碼後,我們就走了。

    現在才中午,還有五個鐘頭。

    總之,要立刻得到線索,本來就是不大可能的事。

    我跟禦手洗沿着鴨川走時,故意挖苦地對禦手洗說,“你還真是扮什麼像什麼。

    ” “我最在行的是騙子。

    ”禦手洗哈哈大笑,一點也沒有反省的意思,并說,“不過,他也太狡猾了。

    ”他想用一句話替自己開脫。

     向河原走去的時候,我一路思索和安川民雄見面的可能情形。

    今天六号——星期五,像這樣進行調查,一個禮拜将很快就會過去。

     “你想會順利進行嗎?”我不安地征求禦手洗的意見。

     “别急。

    ”禦手洗回答。

     兩個人默不吭聲,走了很久,看到前面有一座橋,橋上車水馬龍。

    附近的建築物似乎在哪裡看過。

    想了半天,原來跟早上在四條河原町看到得很像。

    兩個人走得口幹舌燥,腿也酸了,便進入茶館,喝點冷飲止渴。

    此時禦手洗說:“該想到的都想到了,到底還忽略了什麼?那一定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非常微小的事情。

    這個案件好像一件由許許多多奇形怪狀的鐵屑所組合成的前衛作品,隻是其中有一小塊鐵屑掉了,所以怎麼樣也組合不出該有的形狀。

    隻要能找到遺漏的那一小塊,一切就迎刃而解,案情的真相就可以大白了。

    但是那個被遺漏、忽略的一小塊,到底在哪裡呢?從一開始的部分就必須認真過濾,才能開始。

    問題出在後半段嗎?一定還有沒發現的關鍵,否則這個案件就不會至今無解。

    四十多年來,多少日本名偵探苦思不着,被困在那裡,現在,我也一樣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