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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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雪。

    不過,這次的雪是稀稀疏疏地忽下忽停。

    下雪的前後時間大約是如此。

    你了解了嗎?總共下了兩次雪。

    ” “現在再回頭談談腳印的事。

    由于腳印上也積了一層薄雪,所以一般認為那兩人至少都是在雪停前的半小時進入畫室的;而且是在十一點半到翌晨八點之間,以女鞋在前,男鞋在後的次序離開畫室。

    因為是在雪停之前半小時來的,所以來時的腳印早已消失了。

    ” “其次,如果再由這些腳印推斷一些事實,就不難推斷穿男鞋的人和穿女鞋的人,及平吉三人,的确曾經在畫室會過面。

    我說的沒錯吧。

    女鞋先來,見了平吉之後回去,然後男鞋來,殺了平吉之後離開。

    那麼現場的腳印不應該會是這樣。

    這就是這件命案的奧妙處。

    也就是說:如果男人是兇手,則女鞋客人一定會看清楚對方的臉。

    反過來說,若女人是兇手,也是同樣的情形。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男人是後來才離開的。

    難道在兇手行兇時,他會在一邊袖手旁觀,等兇手離去後,又踱到窗口,依依不舍地練習原地踏步,才離去嗎?” “以上所說的,都是假設兇手是一個人的說法。

    那麼,如果那兩人共同犯下罪行,又如何呢?如果是這種假設的話,就必須考慮到下面這個問題。

    因為這裡有個令人無法想象的疑點,那就是,被殺的平吉曾服過安眠藥。

    安眠藥是從他的胃裡化驗出來的。

    當然距緻死量還差一大截,那是為了治療失眠而服用的。

    就算設想他是自己服用也不為過。

    隻是,吃了藥之後就被殺了。

    如果那兩人是共犯,那麼平吉就是當着兩位客人的面吃下安眠藥的。

    很玄吧!在一個很親近的人面前服用安眠藥,那還說的過去;但是是兩個人,他是當着兩個人的面吃的藥嗎?難道那兩個人都和他很親近?因為在客人面前吃安眠藥,萬一睡着了不是很失禮嗎?生性孤僻的平吉,也會有那種關系親近的人嗎?” “因此,還是隻有一個兇手的可能性較大。

    據我推測,情形應該是這樣的:十一點半,雪停了,女鞋先告辭。

    于是隻剩下平吉與男鞋。

    那時,他就吞了幾顆安眠藥。

    不過,這個假設也還有漏洞。

    若是與女人相處,說不定他真會吃幾顆安眠藥,因為女人在體力上沒有威脅性,而且平吉确實有幾個比較親近的女性朋友。

    但是,對方是男的,就令人懷疑,平吉是否有關系如此親密的男性友人呢?安眠藥問題實在很令人頭痛。

    我現在所說的犯罪手法,都是從這四十年來,反複被提出來讨論,所得到的結論,并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總之,雖然仔細分析起來有點奇怪,可是若是從腳印來推斷,就隻能得出這個結果,别無他法。

    看來,兇手就是那個男人,而女人則看到兇手的臉。

    你認為那女人會是誰?” “難道是模特兒?” “嗳!我也是這麼想的。

    模特兒應該就是見過兇手的目擊者。

    可是,當年警方曾數度呼籲那位目擊者出面,并保證絕對保守秘密。

    然而那位模特兒卻始終沒有露面。

    經過了四十年,到了今天,要找出那位模特兒,更是難上加難,再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了。

    千呼萬喚的證人呀!不過,這點等一下再說吧。

    我們先說一件事,那就是:一般模特兒是否會一直擺姿勢到午夜十一點半嗎?除非是和平吉的關系十分密切。

    這麼說來,就不可能是一般的家庭主婦或未婚少女了!” “但是,仔細一想,她也有可能因為沒帶傘,隻好留下來等雪停再走。

    不過,就算畫室沒有傘,那又怎樣,平吉也可以去主屋借呀!于是,又有人說根本不存在這位模特兒,因為她至今仍未現身,警察雖然積極尋找,也一無所獲。

    因此,有人懷疑,那些腳印隻不過是歹徒故布疑陣。

    這個假設,也引起一陣熱烈的讨論。

    因此大家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

    所以我們再從已知的事實來看。

    首先那兩個人的腳印都是前進的。

    隻要仔細觀察,就不難從回轉的痕迹以及着力的方向,正确地推斷出。

    ” “其次是這兩個人的腳印,都是隻走一次。

    換句話說,如果女鞋印在前,男鞋印随後踏上,也絕對不可能變成隻有一個男鞋印。

    因為,隻要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某些地方兩個輪廓重疊。

    不過,由于從早上八點半起就覆蓋着少量的雪,所以應該很不容易看出來。

    對了!雖然聽起來有點荒謬,也許兇手是用爬的。

    可是根據實驗結果,如果用爬的,兩手套上女鞋,兩腳則穿男鞋,慢吞吞地爬行,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腳印。

    因為男鞋的腳步幅度比女鞋大得多了。

    ” “所以,有關腳印的假設就到此為止。

    其實,平吉命案最耐人尋味之處,并非腳印的問題。

    就像平吉的小說裡所描述的,這間畫室的所有窗戶,包括天窗在内,都裝有牢固的鐵欄杆,平吉對這類事有點神經質,這鐵窗嵌得很牢,而且并沒有被卸下的痕迹。

    首先,所有的鐵窗都無法從外面卸下。

    如果能卸,裝這窗子就沒用了。

    那種情形,就像人待在一間隻有一個門的房子裡,隻能從那個門出入一樣,想必兇手也不例外吧!這個入口的大門和平常的大門不太一樣。

    那是一扇西洋式、向外面開啟式的門,不過卻附有滑杆式的門栓。

    大概是平吉旅居歐洲時,看到法國鄉下的民房大都使用這種門,他很喜歡,所以也如法炮制。

    如果從裡面關起來,就可以把裝在門上面的門栓,插進牆壁的洞裡加以固定。

    然後再把橫杆上的鎖頭向下旋轉,就可以把牆洞的凸出部份蓋住,通常皮包型的方形門鎖,就會挂在凸起的孔裡。

    ” 禦手洗閉着的眼睛陡地張開,然後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是真的嗎?” “嗯,沒錯,當時那間倉庫完全是一種‘密室’的狀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