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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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犯名義被捕的昌子,在精神狀态異常下,更難從屍體上發現有何不對,就算她發現有異,但說的話已不足為警方所采信。

    還有,因為屍體已經腐化到至親難以确認的程度,警察可能不會帶案發即拘留的嫌犯前去指認。

    所以雪子很可能在母親尚未指認前,就先行火化了。

     “至于梅澤吉男的老婆文子又另當别論。

    她毫無涉嫌因素,女兒的屍體一被發現,便會被要求立即前往指認。

    由于指認者是死者母親,就算有疏忽的地方,警察也會認真考慮。

    因此有必要讓她的女兒相當腐爛,甚至化成一堆白骨。

    基于上述種種理由,時子将屍體分為深埋組和淺埋組了,而雪子的屍體被深埋了。

    ” 聽完禦手洗的這段解說,我不禁咋舌。

    沒有想到這個案子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原來如此……實在太令人訝異了。

    可是,若是如此,雖然把時子和雪子的組别對調也沒什麼不對,但是為什麼不讓被當作時子的雪子屍體那一整組放在淺埋組也就是前半組呢?如果這樣的話……” “哎呀,我不是說過了嗎?時子也怕警察看到第一個後大感驚駭,然後就再往下追查呀。

    比如說若是她故意将時子藉由淺埋而被第二或第三個發現,那麼信代或禮子中,有一個一定得當第一個。

    但這兩人屍體的上下兩部分,都分别為兩個人的,不論是誰當第一個,當她被像知子那樣丢棄不埋的話,肯定做母親的文子一定會發現異狀。

    我敢跟你賭,做母親的在這方面的敏感度可是很強的。

    時子在計劃時最警戒的是她們的母親,而非警察。

     “而且,在未腐敗的狀态下,看到這樣的組合屍體,再單純的警察可能也會覺得有異,至少會盡全力動腦筋去想。

    好,那如果是把無頭屍當作第一号呢?這屍體雖然隻缺一部分。

    可是兇手會很不安,這我剛才說過了。

    所以,要拿來當作第一号任意棄置的,再怎麼想,都隻有知子最合适。

    ” “那麼,如果一律……” “你是說一律都深埋好嗎?若是如此,就失了與阿索德相關的契機。

    警察可能花上十年時間才起出所有的屍體,于是就不會和平吉的手記聯想在一起。

    而且那些屍體上,别說看不到痣,恐怕連芭蕾伶娜的特征——腳骨和趾甲變形都看不到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都被發現。

    萬一弄不好,可能六具屍體都永遠找不到,或是剛好沒找到無頭的那具。

    這種事不能說絕對不可能。

    而且這種‘巧合’便會很烏龍的成為指出兇手的證據。

    這樣一來,辛辛苦苦預備自己屍體,以及其他所有的事不都白做了?以時子來說,這六具屍體一旦被發現,自己就安全了。

    而且這期間不能太久。

    不隻是為了看到芭蕾伶娜的特征,而且因為她已設計成找不到兇手的懸案,所以找不到屍體的人就等于是兇手,這風險很高。

    而且在六具屍體被找齊之前,她必須隐身躲藏,若是時間太長,對時子來說也不是愉快的事。

    ” 我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我還有一個問題。

    死者幾乎都不是全屍,難道警察沒有從血型找出疑點嗎?” “很湊巧,她們的血型都是A型,這方面飯田先生算是行家。

    據我所知,現在血型不隻ABO,還有MN型、Q型、RH型。

    最主要是抗體的不同,但要排列分類,那麼人類的血液型又可細分為一千多種。

    不僅血型,上下分割的屍體,如果詳細做染色體、骨骼組織分析,這件命案還是騙不了警方。

    ” “是不是鄉下警察的關系,疏忽了這方面?” “撇開鄉下警察不說,即使是現在的日本,一條街有大醫院的,也幾乎少之又少。

    命案發生之時,血液方面的檢驗,大概隻有ABO三種血型吧,這一方面我不清楚。

    不過我知道MN型、O型的發現,是戰後的事。

    飯田先生應該知道這些吧?那就沒錯,昭和十一年的時候,一般人隻知道ABO血型。

    ” “染色體是從血液中抽離的嗎?” “可以從血液、唾液、精液、皮膚以及骨頭抽離。

    但是這宗命案發生在昭和十一年,屍體現在已經變成一堆殘骸、粉末,早已不可能利用血液、染色體、骨骼組織等判案方法。

    現在都是用顯微鏡在辦案,由此點上,現代對犯罪者來說已經不再是個天堂了。

    ” “你現在所講的,我都明白了。

    難怪你那天發狂大叫哩。

    不過,光憑這些資料,你怎麼知道須藤妙子,不,時子住的地方?” “哈!這還不簡單嗎?隻要從動機這一點去想,就能夠明白了。

    ” “對了,說起動機,她殺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你那本《梅澤家占星術殺人案》借一下。

    唔……你看看這張家譜圖表,時子的母親多惠可說是這家人中最悲劇的人物。

    時子殺人的動機,應該就是為了替母報仇。

    如果我的想像沒錯,平吉并不是個意志堅強的人,所以當昌子介入他的婚姻時,他就随随便便抛棄了溫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