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禮崩樂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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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長。

    從湖北寄往上海的許多照片顯示整個城鎮淪為一片廢墟。

     1929年11月,當來自西北軍的叛亂部隊匆忙撤離河南省洛陽市的時候,五所軍事醫院裡到處都擠滿了受傷的士兵。

    當地的醫生、護士和雜役在南京政府的軍隊進駐之前就驚慌失措地撤離了,而後來者不僅沒有給予傷病者很好的照顧,還搶劫了醫院儲存的食物和藥品。

    在長達三天的時間裡,傷病的士兵躺在那裡得不到任何方式的照料。

    結果很快就出現了斑疹傷寒,并且漸漸在洛陽及其周圍的鄉村當中蔓延開來。

     衆人皆知,不斷膨脹的&ldquo軍隊&rdquo會把所有省份的家底子全部掏空;人們對于内陸省份一些大的鄉鎮甚至城市遭到土匪襲擊的消息,也早已覺得不過是令人麻木的陳詞濫調。

    但是在廣州附近的珠江三角洲地區,土匪和海盜居然也興風作浪激起了難以盡述的憤怒,這理所當然地就成為問題了。

     去年以來就在南京政府的眼皮子底下,上海近郊和周邊的一些地區也出現了許多類似的情況。

    其中,地處太湖之濱的城市溧陽,雖然就處在南京最嚴格控制地區的中心地帶,但還是被匪幫襲擊、搶掠了兩次,甚至遭到了徹底的毀滅。

    盜匪的猖獗到了令人震驚的地步,因為溧陽距離其北邊上海至南京的鐵路僅僅隻有45英裡。

     在1929年的12月,一個大約由3000人組成的精幹土匪團夥突然對這座城市進行了一次猛烈的襲擊,殺死了350多名成年男女和兒童,掠奪走了大約300萬銀圓的戰利品,而被縱火燒毀的财産其價值大約還有1000萬銀圓。

     溧陽有着堅固的城牆,它完全是被盜匪集團智取的。

    有超過500名的強盜三三兩兩僞裝成農民混進了城裡,住進了小旅館。

    等到夜深人靜,這夥叛匪彙合在一起控制了守城的門衛,打開了城門,他們的同夥如潮水一般地湧入了這座孤立無援、還沉浸在夢鄉中的城市。

     求救的電報被送達南京,援軍很快趕到了溧陽并将強盜趕出了城。

    但兩天之後,更大規模的盜匪殺了回來趕走了守軍,然後就開始了令人發指的殺戮、掠奪、搶劫和縱火。

    超過40名财主富紳被綁匪帶走作為人質以換取贖金。

     這些突襲行動的一個特征就是,土匪們總是把他們所到之處能找到的大量年輕漂亮姑娘全部帶走,無論城市還是鄉村。

     在這些可憐的受害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人們不得而知。

    但當這些被淩辱強暴、精神恍惚的可憐婦女漂泊流浪了很久最終回到她們原來的家時,無法磨滅的可怕經曆就寫在她們的臉上。

    或者,更可怕的情形是她們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遭到了肢解并抛棄在溝渠或者灌木叢中,當然前提是這些屍體還沒有被成群的野狗吃掉。

     吳淞是上海南部的一個城市,位于浙江和江蘇交界的地方,也在1929年晚些時候遭遇了一次災難性的強盜襲擊。

    據估計,這夥盜匪大約由500名強壯的男丁組成,洗劫了價值50萬銀圓的戰利品,在街上射殺了7名男子,打傷了10人,并帶走了4名富翁作為人質,還以令人作嘔的野蠻方式強暴了數10名婦女和兒童。

     由于對政府能夠提供的保護感到絕望,吳淞地區的老百姓正試圖籌集足夠的資金購買一艘裝備有機關槍的小型炮艇,以便在運河上來回穿梭巡邏,保衛自己的家園。

     在1929年12月到1930年1月前半月間,在太湖、揚州和甯康等許多城鎮都出現了類似的襲擊。

    在最後這個地方,強盜們将當地最高級别的行政官員捆住手腳按在大街上,把燒開的水不斷地澆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氣絕身亡。

     類似事件在中國的首都以及最大最富裕的海港附近都會發生,那麼可想而知,在山高皇帝遠的内陸省份其狀況肯定要比前述的情形糟糕得多。

     就舉四川為例來說,這個龐大的省份位于著名的長江三峽上遊、西藏崇山峻嶺的東部。

    四川省大約有6000萬人口,懸挂着南京政府的旗幟,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省份實際上被殘暴的軍閥分裂成四到五個武裝割據的&ldquo特區&rdquo。

     現在讓我們來聆聽一下1929年9月四川省綦江地區的百姓發給南京政府那令人悲憫的求救訴狀吧。

    長老們用純真質樸的語言陳述道: &ldquo在過去的13年裡,我們遭受了各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