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秘谷夜驚不速之客

關燈
道:“嗯!不錯。

    ” 谷寒香道:“鐘一豪告訴我,說來人闖過咱們三道暗卡,還傷了六個人。

    ” 霍元伽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 谷寒香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查看一下呢?” 霍元伽道:“什麼……” 谷寒香輕輕歎息一聲,道:“你雖然和鐘一豪性情不投,但也受了我大哥咐托之重,眼下咱們這‘迷蹤谷’中,隻有你們兩人武功最好,威能服衆,唉!你們如果不能和睦相處,咱們這谷中之事,那就要亂成一團糟了……” 霍元伽冷笑一聲,還未來得及開口,谷寒香又搶先說道:“鐘一豪已經查看去了,你去幫幫他吧!” 羅浮一叟隻覺她言語間,柔和中含蘊了一種使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當下點點頭,道: “好吧!” 谷寒香看他口中答應,還仍然站着不動,心中甚感奇怪,歎一口氣,又道:“你既然答應了我,為什麼還不快些去呢?” 羅浮一叟“啊”了一聲,轉身緩步而去。

    圍在谷寒香四周之人,眼望霍元伽掉頭不顧而去,茫然不知所措,嶺南二奇相互望了一眼,正待先行出手,忽見谷寒香星目轉動,掃了四周群豪一眼,說道:“你們都去吧!”聲音柔和婉轉,悅耳至極。

     圍守在四周的人,都聽得為之一怔,隻覺她那柔和的聲音之中,似是含蓄了無比的信任和威嚴,叫人無法抗拒,不自主的一起轉過身子,緩步而去。

     隻有嶺南二奇仍然站着不動,臉上泛現出一抹殺機。

     谷寒香茫然的瞧了兩人一眼,直對兩人走了過去。

     萬映霞一皺柳眉,反手握住劍把,正待趕去相護,卻被苗素蘭拉住衣角,輕輕一扯。

     嶺南二奇眼看谷寒香毫無戒備的走了過去,倒是大出意外,一時之間,怔在了當地,不知是否借機出手? 谷寒香走近到兩人身前,輕輕歎息一聲,道:“你們兩人有話對我說嗎?” 嶺南二奇呆一呆,道:“沒有什麼!夜寒露重,夫人要多多保重身體,幾個無名小卒,闖入谷中,算不得什麼大事,夫人請回休息,靜候佳音。

    ”說完話,轉身疾向前谷奔去。

     谷寒香高聲說道:“我大哥不在谷中,你們多辛苦啦!” 遙聞嶺南二奇相謝道:“多謝夫人了……”餘音未絕,人蹤已杳。

     苗素蘭眼看着一場即将爆發的兇險,竟被她這樣輕而易舉的消弭于無形之間,心中暗道: “好險!好險!” 但見谷寒香轉過身子,走了過來,說道:“姊姊,咱們要不要趕往前面瞧瞧?” 苗素蘭心中暗想:霍元伽等既然有了殺她之心,随時随地都可以動手,眼下前山正在混亂之中,去了實有甚多不便之處,倒不如回去躲在房中的好。

     她閱曆豐富,智計過人,短短一日相處,她已看出谷寒香是個毫無心機之人,當下說道: “咱們還是回去吧!有那樣多人趕往查看,縱然來的敵人再多也不要緊,咱們去了,也幫不上忙呀!” 谷寒香沉思了一陣,道:“好!咱們回去吧!”轉身朝屋中走去。

     苗素蘭、萬映霞緊随身後相護,三人重又返回。

     谷寒香滿懷憂慮,坐在客室之中,默然不言。

     她心中從未想過這樣多,隻感千頭萬緒紛至沓來,腹中千言萬語不知先說哪句才好。

     隻聽一陣沉重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似是已有人進了竹籬,到了屋外。

     萬映霞、苗素蘭,都已暗中運功戒備,手中扣着暗器,谷寒香卻圓睜星目,望着那兩扇室門。

     隻聽門口響起了一個沉重的聲音,道:“夫人在嗎?” 谷寒香正待開口,卻被苗素蘭搖手阻住。

     但聽兩扇室門呀然大開,一個勁裝佩帶着兵刃之人,大步沖了進來。

     苗素蘭一振玉腕,突然飛出一條白絹,直向那沖入室中的大漢擊去。

     她手中白絹還未擊中那人,谷寒香似已看出來人是誰,大聲喝道:“快停手啦!”忙站起身子奔了過去。

     苗素蘭一挫腕收回擊出白絹,道:“夫人,這人是誰?”雙肩一晃,搶先奔了過去。

     隻見那進門大漢,踉跄移動兩步,突然跌倒。

     萬映霞亦看出了來人是誰,驚叫一聲奔了過去。

    探臂扶起那跌倒之人。

     苗素蘭覺得情勢不對,凝目看去,隻見一個四旬左右的大漢,面色慘白,緊閉雙目,嘴角間鮮血汩汩而出,分明是被人用内家重手法所傷。

     苗素蘭低聲問道:“這人是誰?” 萬映霞道:“與盟主交情甚深的江北五龍之一入雲龍錢炳。

    ” 谷寒香緩緩舉起手來,兩行清淚順腮而下,用衣袖抹去錢炳嘴角間的血迹,柔聲問道: “錢兄弟,什麼人打傷了你?” 她一連問了數聲,仍不聞錢炳回答之聲。

     苗素蘭輕輕歎息一聲,道:“夫人,他的傷十分慘重,已是奄奄一息,快些把他放下休息一下,賤妾略通醫道,看看是否能使他保得一口真氣……” 谷寒香道:“大哥醫道精深,隻要沒有絕氣,他都有能救得,唉! 可惜他不在谷中!” 萬映霞緩緩把錢炳放在地上,苗素蘭蹲下身子,伸出纖纖玉手,在錢炳身上推拿起來。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錢炳氣息忽然轉重。

     苗素蘭已累得滿頭大汗,低聲對萬映霞道:“妹妹,快點倒一杯熱水,讓他服下。

    ”雙手突然加力,推拿他前胸三穴。

     但聽入雲龍錢炳長長籲了一口氣,忽然睜開雙目,滿臉痛苦之情,望着谷寒香道:“夫人……”剛剛叫出二字,室中微風飒然,燭光搖顫複明,面蒙黑紗的鐘一豪突然出現廳中。

     此人來的甚出人意外,室中諸人無不被吓得微微一怔。

     苗素蘭長長吸一口氣,站起了身子,說道:“鐘代盟主功力深厚……” 鐘一豪不容她把話說完,已接口說道:“醫術一道在下毫無素養……” 口中雖然在謙遜,但人卻緩緩低下頭去,似在查看錢炳的傷勢。

     谷寒香輕輕歎息一聲,道:“可憐他連被何人打傷,都不能講啦!” 鐘一豪蹲下身去,伸出右手,一把抓在錢炳右腕,暗中運集真氣,右腕一擡,錢炳突然翻了一個轉身,由仰面而卧,變成伏地而卧。

     谷寒香吃了一驚,問道:“你要幹什麼?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啦!你還要這般對他……” 鐘一豪左掌舉了起來,迅快異常的在錢炳背上拍了三掌,縱身退開。

     說也奇怪,錢炳被鐘一豪在背上拍了三掌,忽然一個轉身,坐了起來,他緩緩移動目光,把室中諸人打量了一遍,道:“夫人,大哥回來之後,要他别再棧戀綠林盟主之位……”話至此處突然一陣急咳,噴出來四五口鮮血。

     鐘一豪冷森森地問道:“錢炳,提一口氣,把話說完再死。

    ” 谷寒香心地純善,目睹錢炳臉上痛苦之色,又不禁流下淚來,從懷中摸出一條雪白的手帕,拂拭去他口角邊的血迹。

     隻聽錢炳重重的喘息一聲接道:“我内腑已被震得支離破碎,隻怕……難再……撐下…… 去……了……” 鐘一豪大聲喝道:“是什麼人打傷了你?” 錢炳雙目已自閉上,聽得鐘一豪大喝之聲,突然重又睜開,斷斷續續地說道:“是一個……” 忽聞一陣急風,撲入室中。

     鐘一豪身子忽然向旁側跨了一步,反臂拍出一掌。

     隻聽一個沉重聲音喝道:“鐘兄怎麼出手就要傷人。

    ”一股暗勁,迎面撞來。

     鐘一豪冷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那人也被鐘一豪反臂劈出的一股強猛掌風,*得跨進室門的左腿,重又退了出去。

     這時,谷寒香、苗素蘭等都已看清楚了來人正是羅浮一叟霍元伽。

     但見霍元伽身子微微一停之後,重又舉步跨進門來。

     鐘一豪突然疾進兩步,一把抓住錢炳的手臂,提了起來,問道:“是哪一個傷了你,快說呀!” 他一連問了數聲,仍不聞錢炳答複之言,探手摸去,竟已氣絕而死。

     谷寒香突然向前奔了兩步,舉手一掌,拍了出去。

     但聞砰然一聲,鐘一豪臉上着了一記耳光。

     這一掌打的甚是着實,鐘一豪竟然被打的晃了一晃,因他臉上蒙着黑紗,無法看清他神色如何,隻見他緩緩放下錢炳,說道:“夫人,屬下有什麼不對嗎?”聲音平和,毫無怒意。

     谷寒香有生以來,第一次這般出手打人,打完之後,才擡起頭來,說道:“他已經身受了極重的内傷,你還要那般的折磨于他……” 耳際間響起了鐘一豪爽朗的笑聲,道:“這個屬下怎敢,他實是受了極重之傷,已非任何藥物能救,我以本身真氣拍擊他身後三大要穴,使他即将散盡的真氣,回聚于丹田之中,原想讓他借此一點回光返照之力,說出被傷經過,哪知竟然未能如願,唉!屬下舉動莽撞,事先未能對夫人說明,也難怪夫人誤會了!” 霍元伽忽然冷笑一聲,擡頭望着鐘一豪,滿臉輕藐不屑之色。

     谷寒香本已相信了鐘一豪解說之言,但聽得霍元伽冷笑之聲,心中突然又生了懷疑之态,眨眨動人的眼睛,歎道:“要是大哥在這裡,我就用不着去想這件事了!” 苗素蘭道:“夫人!鐘代盟主說的不錯。

    ” 鐘一豪回頭望望霍元伽,冷冷道:“霍兄冷笑什麼?” 霍元伽道:“兄弟的事,鐘兄也要過問,不覺着管的太多點嗎?” 鐘一豪怒道:“霍兄早不笑,晚不笑,怎麼剛好在兄弟說完話時,冷笑起來,不知是何用心?” 霍元伽臉色一變,雙目中暴射出惡毒的光芒,緩緩*了過來,慢慢舉起右掌。

     鐘一豪低聲說道:“夫人快請閃開。

    ”一提丹田真氣,雙掌平胸戒備。

     谷寒香心頭大急,高聲叫道:“不要動手。

    ”急奔過去,站在兩人之間。

     霍元伽臉上閃掠過一抹殺機,冷森森地說道:“夫人不肯讓開,屬下萬一收勢不住,那時候,傷了夫人……” 突聽一個威嚴宏亮的聲音,起自室外,接道:“萬一傷了她,你覺得該怎麼辦好?” 谷寒香一聽那聲音,已知是什麼人,急急叫道:“大哥!你終于回來了,唉!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要愁死了。

    ” 霍元伽收了掌,回頭望去,隻見胡柏齡滿臉風塵之色,緩步進了室門。

     谷寒香急步迎了上去,說道:“大哥!錢兄弟死啦,你如早回來半個時辰,他也許就不會死了。

    ” 胡柏齡伸出右臂,扶住了谷寒香的嬌軀,目光投注在錢炳的屍體之上,黯然問道:“他死了多久啦?” 苗素蘭插口接道:“不足一刻工夫。

    ” 胡柏齡蹲下身子,伸手在錢炳胸前摸了一陣,說道:“沒有救了!”重又緩緩站起,回頭望着霍元伽、鐘一豪道:“擊鼓召集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