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聖地覓寶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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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就心頭有氣。

    ” 谷寒香撇嘴一笑,舉手向那兩隊怪人揮了一揮,那兩隊怪人頓時三手齊齊垂下,鈴鼓之聲,倏然而止。

     隻見人魔伍獨仰天一笑,道:“成兄,你是要兄弟對天盟誓,始能消除對兄弟的猜忌之心嗎?” 毒火成全淡淡地道:“兄弟隻是感到,用成某一人之力啟開石壁,似乎有欠公允罷了。

    ” 人魔伍獨哈哈大笑一陣,道:“水兄與在下有言在先,三妙遺珍縱然都是絕世至寶我兩人也走在最後,決無巧取豪奪之意。

    ”說罷目光一轉,向谷寒香望了過去。

     谷寒香漠然道:“我志在夫仇,身外之物,要之無益,但若有助于複仇大事的,谷寒香是無法舍棄了。

    ” 隻聽陰手一魔接口說道:“這是肺腑之言,毫無置疑之處,至于在下麼,陰手一魔素不多求,成兄大可放心。

    ” 龐士沖目射湛湛神光,橫掃衆人一眼,最後一望毒火成全道:“你動手吧,有誰違背諾言,老夫站在你的一邊就是。

    ” 毒火成全知道再不出手,定然觸犯衆怒,于是雙手一擡,托着兩粒黑忽忽的霹靂彈,舉步向洞口走去。

     接着一起一落,雙手齊揚,兩粒霹靂彈脫手擲去,右手順勢在衣襟下一抄一掄,第三粒霹靂彈發射完畢,人已退回原處立定。

    隻聽震天一聲暴響,霎時間,山搖地動,風雲失色,鬥大的石塊,從洞口處暴射而出,密如驟雨,罩定了三丈方圓之地。

     毒火成全好似自己也未曾料到,這三粒霹靂彈的威力如是之猛,眼看那半空飛射的碎石,大有擊上身來之虞,不覺雙足一蹬,疾地又退後數丈。

     蓦地轟隆一聲,那石洞上方,崩裂了丈餘寬闊的一片,令人望去,覺得那洞口突然大了數倍,但是一股股沙石湧出洞口,愈堆愈高,又有将洞口堵塞之勢。

     谷寒香聽那山石崩裂之聲繼續不斷,不禁芳心大急,忖道:“如果那個洞口被亂石封死,要想清出門路,那可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 忽聽龐士沖恨聲詛咒道:“臭酸丁!搗他XX的什麼鬼?” 谷寒香聽那隆隆之聲,意來愈是沉悶,仔細一辨,覺得那山崖之内,亦是石塊崩塌之音。

     毒火成全、人魔伍獨等,每人臉上具有惋惜之色,每人的眉宇之間,都露出枉費心力之意。

     谷寒香瞧那洞口,尚有四五尺的一截未被封死,突地,她銀牙一挫,拔足疾奔過去! 衆人瞧那石壁悠悠晃動,仿佛整座峭壁俱有倒塌之勢,她卻貿然撲向洞口,不禁齊齊都大驚失色,紛紛出聲喝止。

     倏地,龐士沖身影電射,直向她的背後竄去,右手疾探,飛拍她的腰際,口中厲喝道: “亡命之徒!” 谷寒香離洞口有一丈之遙,覺出龐士沖一掌抓來,不禁勃然震怒,纖腰一擰,冷聲道: “休得多管閑事!”玉掌一揮,當胸擊去。

     龐士沖不敢以掌硬接,隻恐她藉反震之力,竄入了洞内,匆促中,雙手倏出,左斬腕脈,右手疾點她的“期門”重穴。

     蓦地,酆秋悄無聲息,一掌擊到了龐士沖的背後。

     龐士沖聽掌勢風響,知是酆秋襲到,恨得咬牙咒罵道:“蠢東西!”身形霍地一個盤旋,向谷寒香與洞口之間抄去。

     這都是瞬眼的事,人魔伍獨一見谷寒香往洞口奔去,心頭閃電般地思忖道:“如此可人的丫頭,死了着實可惜!”心念一轉,頓時一躍數丈,疾縱過去,一面高聲道:“稍安勿躁,老夫擔保裡面的東西都是你的!” 鬼老水寒與他一般心意,伍獨是淩空飛縱,他卻是貼地一掠,兩人一上一下,俱都快速無倫,七八丈距離,眨眼便到。

     霍地,隻見谷寒香蓮足一絞,施展“摘星步”,由龐士沖身側一閃而過,眨眼之下,竄到了洞口的亂石之上。

     人魔伍獨身在半空,一看谷寒吞竄上了洞口,頓時大袖一揮,淩空朝前激射,一面急聲喝道:“魯莽不得!”十指齊張,向她當頭罩下。

     鬼老水寒如斯響應,雙手一探,貼地掠出丈餘,疾抓谷寒香的雙足。

     這兩人惑于谷寒香的美色,憐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再者這石洞有倒塌之虞,自己不敢貿然下去,潛意識中,也不欲旁人獨下,是以雙雙出手,欲将谷寒香攔住。

     谷寒香此時雖是熱血拂騰,心頭狂跳不已,但是,她的神智依然冷靜,絲毫未被貪欲所蒙蔽,然而她急于為胡柏齡報仇,加以自己陷身在一群心懷叵測武功奇高的魔頭之間,若不早謀出路,遲早會被這幹魔頭吞噬,而且她知道,沒有人真能助她,唯一足以依賴的,還是谷寒香自己。

     她看來好狠!蓮足翹處,一招“亂石崩雲”,飛踢鬼老水寒面門,雙手擎天,凝十二成功勁,猛地向淩空撲下的人魔伍獨推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震,原來是酆秋和龐士沖二人硬接了一掌。

     人魔伍獨一見谷寒香雙掌推來,頓時橫空一扭身形,避過她的掌力,一面縱身笑道: “姑娘快快閃過一旁,天大的事,全都包在伍獨身上,保你不緻失望。

    ” 似他這種功力登峰造極之人,谷寒香雙掌推來,其力道多寡,自是入眼便知,因而一見不便力敵,立時改易身法,另向谷寒香左側撲下。

     鬼老水寒未曾抓着谷寒香的雙足,卻被她一腿踢來,眼看百十點青影簇湧而至,迫得足尖一挫,疾退五尺。

     他不怒反笑,瞥眼人魔伍獨撲身左側,頓時疾若流矢,轉往右方激射。

    這兩人一上一下,俱是行動如風,不說“寒陰神功”,單以輕功身法而論,也都是頂尖的功夫。

     此時洞口傳出的悶雷之聲,依然一陣緊似一陣,那洞口碎石外湧,愈積愈高,眼看再有片刻,勢必将洞口封閉起來。

     谷寒香纖腰一折,雙掌翻飛,分别迎向左右二人,芳心之内,卻自暗暗忖道:“這山腹之内,洞府定然甚廣,三妙書生果真高明的話,也決不會僅開一處門戶。

    ” 她想到此處,不禁暗暗叫道:“大哥啊!大哥!你的香妹左面是虎,右面是狼,她便舍卻性命,也是力不從心,為今之計,隻有铤而走險,至于生死成敗,俱都随你的心意了!” 思忖中,已與人魔、鬼老對拆了七招,兩人不忍傷她,要想擒她,那是談何容易。

    不過二人也打了主意,隻要不容她有緩手的機會,稍拖一時,那洞口堵塞之後,自然不愁她鑽天入地。

     然而酆秋見谷寒香獨敵二人,卻是目眦欲裂,心膽欲碎,一輪狂風驟雨的狠打之後,終于捕到一個空隙,擺脫了龐士沖,湧身一掌向鬼老水寒襲去。

     谷寒香再不怠慢,雙手回環,連劈四掌,未待人魔伍獨和龐士沖撲近,擰腰一竄,瞬眼鑽入了洞内。

     衆人一見谷寒香鑽進了洞口,不禁駭然色變,一邊的毒火成全、陰手一魔等人,亦向洞口處趕來,一時情勢大亂,恍若天地崩塌一般。

     人魔伍獨和龐士沖雙雙出手,未曾将谷寒香抓住,龐士沖瞧那洞口尚有一兩尺的空隙,猛一咬牙,俯身亦往洞口鑽去。

     适在此時,一聲悶雷似的響聲,挾着一股砂石塵土,由洞口潮湧而出。

     龐士沖身形微微一滞,方待身形一昂,由空隙處鑽了進去,忽感到雙腿一陣劇痛身子被人倒擲出去。

     原來谷寒香鑽進洞口後,衆人除了面面相觑之外,再無其他的舉動,那酆秋卻狀如瘋狂,撲身亦往洞口竄去,但他慢了半步,一瞧龐士沖堵住了洞口,頓時雙手一沉,抓住他的一雙小腿,猛地往後一摔。

     酆秋神志颠狂之下,雙手使勁極猛,随手一抓,十指俱已插入龐士沖的腿中,鮮直泉湧,染得十指根根赤紅。

     龐士沖驟遭劇痛,不禁怒發如狂,酆秋尚未将他擲出手去,他已腰杆一折,一掌擊了過去。

     這一掌結結實實,正擊在酆秋的肩上,打得他喉間“荷荷”一響,一交摔倒亂石之上。

     忽聽毒火成全厲聲叫道:“水兄、伍兄,一切事暫時撇下,先将那個淩辱中原武林,令咱們中原豪傑三十年來,未能一日擡頭的老賊合力剁掉!” 人魔伍獨哈哈狂笑一聲,道:“好啊!既然成兄有這個意思,水兄和兄弟再要堅持獨力對付龐士沖老兒,那也未免太驕人了。

    ” 說話中,那酆秋已由地上連滾帶爬,趕到了洞口之處,但是終于慢了一步,一股碎石和沙土,已将洞口堵得絲毫縫隙不露。

     龐士沖雙眼血紅,兩手在洞口處不住的亂扒,将那堵設洞口的石塊扒得直往身後飛去,但是洞内顯然尚在繼續崩塌,他忙了半天,那洞口随缺随補,依然不露一絲空隙。

     适在此時,包九峰風馳電掣地趕來,他面容蒼白,毫無人色,那青衣婢女則淚痕滿面,跑得大汗淋漓。

     包九峰奔到臨近,略一打量洞口的景色,立即将手一揮,帶着那兩隊三手怪人,轉身如飛而去。

     另一邊,毒火成全聽人魔伍獨言語狡滑,将聯手對付龐士沖的責任推到自己一人頭上,不由暗暗冷笑一聲,飄身上前,與人魔伍獨、鬼老水寒二人“丁”字形一站,将龐士沖圍在中央,冷笑說道:“龐老兒,你揚威中原三十年,如今也該志得意滿了。

    ” 隻聽龐士沖“嗤”地冷笑一聲,道:“老匹夫,你别打如意算盤,隻一動手,老夫必然先結果你的性命!” 他暗暗運氣行功,止住腿上的血液外流,接道:“嘿嘿!你們這些醜類,也算得中原豪傑嗎?” 鬼老水寒冷冰冰一笑,道:“老兒不要臭美,待水寒一人,來打發你上路。

    ”閃身上前,忽然一掌擊去。

     龐士沖哈哈狂笑,身形電掣,倏地一個盤旋,向鬼老水寒身後欺去,道:“老夫瞧瞧,三十年的時光,你長進了多少。

    ”骈指如戟,疾點過去。

     鬼老水寒挫步旋身,揮掌還擊,霎時間,二人争搶先機,展開了一場龍争虎鬥,生死之搏。

     突地,一陣急驟的步履聲傳了過來,衆人掉頭望去,原來是那駝啞老人包九峰,率領那兩隊三手怪人疾奔而來,後面還有幾名淚痕滿面的少女。

     包九峰滿頭大汗,老淚縱橫,他奔到石壁之旁,立即向左面一隊怪人打了一個手勢,那三手怪人頓時一擁向前,齊往洞口圍去。

     原來這兩隊怪人手中所持的鈴鼓,一概換作了釘耙鏟等器具,這時紛紛揮動,将那堆積洞口的亂石和沙土向兩旁撥開。

     酆秋突然反手一撈,奪去身旁一人手中的鐵鏟,卻聽“喀嚓”一聲,就隻一下,便将鏟頭碰得翻卷過來。

     包九峰睹狀,轉向身後一人所持的一柄三股叉拿了過來,直向酆秋抛去。

     酆秋伸手接住,瞧也不瞧,頓時向洞口挖掘,這三股叉本是一根鋼質特異的兵刃,酆秋下手又重,信手一揮,立時碎石紛飛,火星四濺。

     石洞之前亂成一片,石洞内的悶雷之聲卻已停頓,想是内中不再有倒塌之處了,但是洞口才掘開一點,重又“嘩啦”一聲,被後面的亂石填上。

     激鬥中的龐士沖和鬼老水寒一口氣對拆了二十餘招,兩人都無法搶到先機,将對方逼處下風,因而一輪疾攻之後,兩人同時躍開了丈許。

     僵持半晌,鬼老水寒倏地冷冷說道:“龐老兒,姓水的懶得打了。

    ” 鬼老水寒自稱懶得打了,這在武林人物來說,乃是大反常态之事,但他說得坦然自若,絲毫沒有示弱與做作的意味,生似原就是打着好玩,而對方并非自己三十年的宿仇。

     龐士沖聞言之後,閃目向亂作一片的洞口瞥了一眼,突然發覺自己也是意興蕭索,百無聊賴,根本就懶得與人動手。

     他怔了片刻,忽然冷冷地道:“不打就不打,難道老夫不知你有幾斤幾兩麼……”說話中,移步向洞口走去。

     鬼老水寒懶洋洋的哼了一聲,也自移步走了過去,隻見沙土飛揚之下,那洞口的積石已被清除了大半。

     倏地,那幾個青衣女子,低聲垂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