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浴血荒山再遇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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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覺和尚與‘問心子’有關嗎?” 轉念之下,舉手向四外一揮。

     群豪散布在十丈之外,一見谷寒香的手勢,頓時紛紛急奔過來,飒熱風響中,時寅首先趕至,張敬安與麥小明同時跟到,分立在谷寒香兩側。

     無名老叟冷笑不絕,環掠群豪一眼,道:“酒囊飯袋為數倒是不少。

    ” 麥小明大喝道:“老兒何人?可是嫌命長了?” 無名老叟勃然大怒,右臂一擡,即待揮掌劈出。

     谷寒香笑叱道:“小明不得無禮!” 麥小明笑道:“今日怪事真多,這老頭兒大模大樣,難道又有什麼寶貝不成。

    ” 此言一出,無名老叟雙眼一翻精芒亂射,谷寒香眼内神光隐隐,兩人各自盯注對方,似是都在揣測對方的心意。

     麥小明大感不解,眼望二人,訝然道:“你們鬧的什麼玄虛?難道又是事關重大,不能讓第三者知情嗎?” 群豪有的老成持重,有的心機深沉,誰也不願甘冒不韪,貿然開口,隻他一人莽莽撞檀,放言無忌。

     忽見無名老叟面色一冷,眼内兇光逼射,道:“丫頭,快将東西還給老夫,否則這牧虎岡下,即是你斃命的所在!” 谷寒香暗暗忖道:“那‘問心子’明明是我大哥的遺物,老怪物偏講屬他所有,江湖中險詐重重,我可不能上他的當。

    ” 隻聽麥小明大聲道:“老頭兒,什麼東西還給你,瞧你老氣橫秋,想必不知我師嫂的厲害。

    ” 無名老叟陡地冷哼一聲,欺身直上,陡然一掌朝谷寒香襲去。

     谷寒香看這一掌陰辣險狠,顯然是蓄勢而發,凜然之下,猛旋一個“摘星步”,閃電般的橫飄八尺。

     隻聽麥小明大喝一聲,驚虹乍展,一劍刺向無名老叟的右腕。

     無名老叟似是深知群豪的底細,一掌襲空,雙肩倏地一晃,閃過麥小明的寶劍,銜身朝谷寒香撲去,瞧那焦急猛惡之狀,明是提防群豪一哄而上,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将谷寒香制住。

     倏地,疾風震耳,張敬安與時寅雙掌同揮,齊向無名老叟襲去,這兩人一個手掌猩紅,一個手掌烏黑,單是顔色,已足令人心驚。

     無名老叟咬牙一哼,顧不得追襲谷寒香,雙掌一挫,同時迎向時寅和張敬安二人。

     谷寒香再不怠慢,蓮足微錯,一掌拍了過來,口中冷冷地道:“你既言而無信,怪不得我不仁不義了!” 無名老叟才将時寅與張敬安的掌勢逼開,忽感一股如山暗勁,直向自己肋下撞來。

     隻聽他冷笑一聲,左手一揮,擊出一股淩厲掌風,對着谷寒香的掌力迎去。

     羅浮一叟霍元伽看了兩招,蓦地青龍奪一揮,不聲不響,側攻而上,麥小明寶劍忽出奇學,一招“揮馬化龍”,撒出一片寒芒,這兩人原是對頭冤家,這聯手一招,竟然絲絲入扣,威辦奇猛。

     無名老叟怒不可抑,暴喝一聲,疾拍數掌,硬以強勁無倫的掌力,将一劍一奪震退。

     谷寒香暗自尋思道:“他從不在人前提‘問心子’三字,此中必然大有隐秘,那天覺和尚與他避道而行,看來也與此事有關。

    ” 她本是絕頂聰明之人,略一揣摩,已知其中的大要,同時暗忖道:“老怪物武功之高,堪稱舉世第一,若能得他效力,報仇之事,也就指日可待了。

    ” 念起了夫仇,她的心腸,變得無比的鋼硬,當下掌勢一緊,峻聲道:“各自當心,誰手下走脫了人,我取誰的性命!” 話聲中,左手在腰間一探,将那柄淬毒匕首握于掌中,張敬安見她手抄兵刃,也将自己的金環撤了出來。

     無名老叟被五大高手環攻,任他武功通神,亦感到力绌勢窮,岌岌不保,左沖右突,闖不出五人的圍困,急怒交加之下,打定擒賊擒王的主意,掌勢一變,連連向谷寒香反擊。

     張敬安渾渾噩噩,獨對谷寒香的安危反應敏捷,無名老叟心意才露,他的金環頓時如狂風驟雨一般,猛然向無名老叟攻去。

     無名老叟逐漸感到自己掌上沉重起來,心中暗暗忖道:“這蠢才神智已迷,對那丫頭死心塌地,看來非先将他擊斃,或是重傷在掌下,才有傷那丫頭之望。

    ” 心念一轉,殺機暗生,擺脫劍奪與時寅的掌招,朝張敬安連下十餘招殺手,迫得他手忙腳亂,閃避不疊。

     忽聽谷寒香冷笑道:“老丈若不拼着自己傷亡,休想動咱們一毫一發。

    ”話聲中,淬毒匕首藍芒如雨,挾着強淩的劍勢,疾湧而至。

     無名老叟厲聲道:“老夫就拼着傷亡,先将你這丫頭毀了!”反手一揮,倏地一掌擊去。

     但聽時寅沉聲道:“你先接我一掌試試。

    ”“呼”的一聲,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潮湧而至。

     原來他生性好強,自念出道以來,單打獨鬥,從未遇上敵手,不料投身谷寒香麾下,初次出戰,竟然合五人之力,還制不了這個來曆不明的老叟,因而不顧内傷未複,暗将“黑煞掌”力凝足十成,舍命擊出一掌。

     無名老叟目光雪亮,才一交手,即已瞧出時寅的來頭,此時看他一掌擊來,知他業已用出全力,如果自己出掌反擊,縱能将他震死,其餘的人,亦必趁機攻上,自己縱或不死,亦要身受重創。

     他料敵機先,雖是快捷無比,叵耐姜桂之性,老而彌辣,好勝之念,較之時寅更強,腦中念頭尚未轉完,掌上卻已凝足功力,猛地揮了出去。

     但聽霍元伽與麥小明齊聲一喝,一劍一奪,同時向無名老叟身後襲至,張敬安亦是臨敵經驗車載鬥量之士,此時神志雖然不清,武功本能卻在,一見二人掌勢欲接,頓時撲身探臂,金環猛地擊出。

     突然間,谷寒香厲喝道:“穩紮穩打!”淬毒匕首一揮,直削無名老叟的右掌。

     無名老叟剛一逞強,心頭已自後悔,這時掌勢一沉,閃電般地與谷寒香交錯而過,舉手之間,與四人各拆了一招。

     時寅正待與無名老叟硬拼一掌,忽見谷寒香由身前一掠而過,忙将欲吐未吐的掌力一收,身形疾晃,搶了谷寒香原來的位置,瞬眼之間,重将無名老叟圍在中央。

     忽聽無名老叟冷冷地道:“臭丫頭,你讨好老夫則甚?” 谷寒香掄手一掌,淡然道:“我覺得似你這般武功的人,死了未免可惜,再者也不願‘迷蹤谷’的人,斷送在你的手上。

    ” 無名老叟嘿嘿笑道:“你為夫報仇,倒是苦心孤詣,足以上感天心了!” 谷寒香漠然道:“你知道就好。

    ” 說話中,雙方舍死忘生,重又打得如火如荼。

     忽聽鐘一豪急急喝道:“抄家夥,準備暗青子!” 聲未落,十餘條人影風馳電掣,直對此處奔來,眨眼之下,來人現出身形,居然男女老幼,僧俗皆全。

     谷寒香耳目靈敏,雖在激鬥中,依然看出了來人的形貌衣着,與武功、身法的高下。

     來人共是一十二名,為首一個缁衣老尼,略後半步,一個是帶發頭陀,一個是年約四旬,俗家打扮的男子,這三人身後丈餘,則是八名年輕的男女,這批人中,除了那帶發頭陀手提一根方便鏟外,其餘的人,俱都肩插着長劍。

     嗖嗖幾聲,鐘一豪、嶺南二奇、多爪龍李傑,四人縱身到了大車之旁,手橫兵刃,據守當地。

     那缁衣老尼身法奇快,一掠數丈,當先馳到了近處,正欲答話之際,目光忽被谷寒香等人的搏鬥吸住,隻見她眼神似電,緊随着無名老叟的掌指閃動,容色之中,驚喜交集,對鐘一豪的喝問,恍若未聞。

     谷寒香暗暗忖道:“來敵身手不弱,夜長夢多,看情形隻有大刀闊斧,先将老怪物收拾掉才行。

    ” 心念一決,殺機陡起,厲喝道:“一齊加勁,先将老怪剁掉!”左手匕首一撩,右掌疾掄,一招“幻影遊音”陡地向無名老叟擊去。

     無名老叟手忙腳亂,勉強支持到現在,對這一招“幻影遊音”再也無力化解,危急之下,身子閃電般的橫移半尺,左手倏伸,直對霍元伽的青龍奪抓去,右掌猛揮,朝谷寒香劈空一掌。

     但見時寅和張敬安出手若電,一左一右,兩掌同時擊到,麥小明劍如蚊龍鬧海,奮力一劍,猛向無名老叟右臂絞去,這五人合圍,威勢駭人之極,無名老叟縱是肋生雙翅,也無法飛去。

     那缁衣老尼突然暴喝一聲:“狂徒爾敢!”飛身一劍,直對麥小明的寶劍撞去。

     同時間,那帶發頭陀和中年男子亦齊齊發動,鏟劍并揮,縱身朝場中撲去,鐘一豪等人早在一旁戒奮,這時也揮動兵刃,分頭截向三人。

     這幾人同時發動,喝叱聲中,隻見鐘一豪緬鐵軟刀一揮,與缁衣老尼的長劍撞在一起,被震得悶哼一聲。

    噔噔連退兩步,胸上舊創劇痛難當。

     拘魄索宋天铎單刀軟索,與那帶發頭陀迅捷無匹地對拆了三招,那頭陀的方便鏟雖然力猛招沉,功力雄厚,匆促之下,依然未讨到絲毫便宜。

     搜魂手巴天義截向那中年男子,一掌尚未攻出,被那中年男子的青鋼長劍刺到胸前,逼得閃開一步,讓出了道路。

     這中年男子與缁衣老尼一招得手,立時向谷寒香等人撲去,隻是就這眨眼工夫,場中的勝負已分,形勢已變。

     原來無名老叟一看身陷絕地,知道再不見機,性命不保,于是猛地一個旋身,雙掌交錯,同時襲向麥小明、霍元伽、時寅、張敬安四人,一面功凝後背,準備硬抗谷寒香一掌。

     要知時寅的“黑煞掌”與張敬安的“血掌印”,都是奇毒無比的功夫,一旦挨上,若無二人的獨門解藥,縱不當場身死,亦難保全性命,麥小明與霍元伽一劍一奪,和張敬安的一雙金環全都狠辣之極,着上一下,不死亦得重傷,因而無名老叟權衡輕重,甯願硬挨谷寒香一掌,話雖如此,除非是他,旁人也不能在一招之下,化解麥小明等四人的招數。

     說時遲,彼時快,但見谷寒香沉聲一哼,變掌為指,猛地向無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