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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裴洛拉特剛踏進遠星号，鼻子就皺了一下。
崔維茲聳了聳肩。
&ldquo人體是強力的氣味散發器。
空氣循環系統無法瞬間排出體臭，而人工除臭劑隻能壓制那些氣味，并不能取而代之。
&rdquo &ldquo我猜，任何兩艘太空船的氣味都不一樣，除非待在上面的是同一批人。
&rdquo &ldquo說得很對。
但你在賽協爾行星待了一個鐘頭之後，還會聞到什麼怪味嗎？&rdquo &ldquo沒有了。
&rdquo裴洛拉特承認。
&ldquo好，那麼再過一陣子，你也就聞不到這裡的味道了。
事實上，假如你在某艘船上生活得夠久，一旦回到船上聞到那種味道，就會有回到家的感覺。
還有一件事，如果以後你成為一位銀河遊俠，詹諾夫，那麼就得記住，批評某艘船艦或某個世界的氣味，是對當事人相當失禮的行為。
當然，我們兩人說說倒無所謂。
&rdquo &ldquo說來還真有意思，崔維茲，我的确把遠星号當成自己的家，至少它是基地制造的。
&rdquo裴洛拉特微微一笑，&ldquo你可知道，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愛國，總覺得自己把全人類都當成同胞。
可是我得承認，如今一旦遠離基地，我心中充滿了對它的愛。
&rdquo 崔維茲正在整理床鋪。
&ldquo你知道嗎，其實你并沒有遠離基地。
賽協爾聯盟幾乎被基地聯邦的疆域包圍，這裡有我們的大使，還有領事以下的許許多多代表。
賽協爾人喜歡在口頭上跟我們唱反調，可是他們通常行事非常謹慎，不敢做出任何觸怒我們的舉動。
詹諾夫，上床睡覺吧。
今天我們一無所獲，明天必須加把勁。
&rdquo 兩人雖然睡在不同的寝室，彼此的聲音仍舊聽得很清楚。
熄燈之後，裴洛拉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終于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ldquo葛蘭？&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你還沒睡嗎？&rdquo &ldquo你講話我當然不能睡。
&rdquo &ldquo其實我們今天有點收獲。
你的朋友康普&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以前的朋友。
&rdquo崔維茲吼道。
&ldquo不管他跟你還是不是朋友，但他提到了地球。
他告訴我們一件事，是我過去在研究中從未遇到的，那就是放射性！&rdquo 崔維茲用手肘撐着床鋪，半坐了起來。
&ldquo聽好，詹諾夫，就算地球真的完蛋了，也不代表我們就要打道回府。
無論如何，我仍然要找到蓋娅。
&rdquo 裴洛拉特用力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吹開一團羽毛。
&ldquo我親愛的兄弟，這不在話下，我也這麼想。
而且，我并不認為地球已經死了。
康普告訴我們的事，或許他自己信以為真，但是銀河的每一個星區，幾乎都有自己的傳說，認為人類的發源地就是附近某個世界。
他們絕大多數将那個世界稱為地球，或是某個同義的名稱。
&ldquo在人類學中，我們将這種現象稱為&lsquo母星中心主義&rsquo。
人類總有一種傾向，認為自己的世界必定比鄰近世界好，自己的文化則比其他世界的更古老、更優越。
其他世界的好東西都是跟自己學來的；而别人的壞東西，則是在學習過程中遭到扭曲或誤用，或者根本是源自他處。
此外人類還傾向于将優越和久遠劃上等号。
如果無法自圓其說地堅稱母星就是地球，亦即人類這種生物的發源地，也總是想盡辦法把地球置于自己的星區中，即使說不出正确位置也不要緊。
&rdquo 崔維茲說：&ldquo你是想告訴我，康普也犯了這個毛病，才會說地球位于天狼星區。
話說回來，天狼星區的确擁有悠久的曆史，其中每個世界應該都有點名氣，即使我們不到那裡去，也不難查證這個說法。
&rdquo 裴洛拉特呵呵笑了幾聲。
&ldquo就算你能證明天狼星區每個世界都不可能是地球，那也毫無幫助。
葛蘭，你低估了神秘主義将理性埋葬的深度。
銀河中至少有六七個星區，其中的權威學者都再三強調當地的傳說&mdash&mdash不論他們管地球叫什麼，反正它藏在超空間裡面，除非讓你剛巧碰着，否則誰也找不到。
他們在轉述那些傳說時，全都一本正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rdquo &ldquo那麼他們是否提到，有人剛巧碰到過呢？&rdquo &ldquo那樣的傳說數之不盡，即使内容荒誕不經，外人從來不買賬，但是在創造那些傳說的世界上，由于本土意識作祟，人們總是拒絕否認。
&rdquo &ldquo那麼，詹諾夫，我們自己可别相信那些說法。
讓我們進入夢中世界的超空間吧。
&rdquo &ldquo可是，葛蘭，我感到有興趣的，是地球具有放射性這件事。
我認為這種說法似乎有道理，至少有點道理。
&rdquo &ldquo你所謂的有點道理，指的是什麼？&rdquo &ldquo嗯，所謂具有放射性的世界，是指那個世界的放射線強度大于一般行星。
因此在這種世界上，突變的幾率較高，演化也就進行得較快，而且更為多樣化。
如果你還記得，其實我告訴過你，幾乎所有的傳說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地球上的生物種類多得難以想象，共有數百萬各式各樣的物種。
可能正是由于生命的多樣化，這種爆炸式的多樣化，智慧生物終于在地球出現，進而湧向銀河各個角落。
如果地球因為某種緣故而帶有放射性&mdash&mdash我是指有較強的放射性，也就是說，比其他行星更具有放射性&mdash&mdash或許就能解釋地球各方面的唯一性。
&rdquo 崔維茲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ldquo首先，我們沒有理由相信康普講的是真話。
他可能根本是随口胡說，目的隻是想誘使我們離開這個地方，然後瘋了似地趕往天狼星區。
而且我相信，事實正是如此。
即使他說的是實話，他的意思也是說，地球具有過量的放射性，上面不可能再有任何生命。
&rdquo 裴洛拉特又做出撮嘴吹氣的動作。
&ldquo地球原本不會有太強的放射性，不至于令生命無法出現。
而生命一旦形成之後，即使環境變惡劣了，還是有可能延續下去。
那麼假如說，地球的确出現過生命，并且不斷繁衍綿延，那麼最初的放射性就不可能太強，而随着時光的流逝，放射性隻會逐漸衰減，因為不可能自動增加。
&rdquo &ldquo核爆有沒有可能？&rdquo崔維茲舉例。
&ldquo這有何相幹？&rdquo &ldquo我的意思是，假如地球上曾經發生過核爆呢？&rdquo &ldquo在地球表面？絕對不可能。
沒有任何社會愚蠢到那種程度，竟然想用核爆作為戰争武器，即使翻遍銀河曆史，也找不到任何記載。
那樣做，會使大家同歸于盡。
在三膠星叛亂事件中，當雙方幾乎都彈盡糧絕之際，簡迪普魯斯·寇拉特曾經建議，引發一場核融合反應&hellip&hellip&rdquo &ldquo結果他被自己艦隊的戰士吊死了。
我不是沒讀過銀河史，我是想或許發生了意外。
&rdquo &ldquo能将整顆行星的放射性增強許多倍的意外，曆史上從來沒有這樣的記載。
&rdquo他歎了一口氣，&ldquo我認為，當我們把手頭的問題解決之後，一定得到天狼星區去做些探勘。
&rdquo &ldquo改天也許我們會去，不過現在&mdash&mdash&rdquo &ldquo好，好，我這就閉嘴。
&rdquo 裴洛拉特果然不再出聲。
崔維茲又在黑暗中躺了将近一個小時，将情勢衡量了一番。
自己是否已經吸引太多的注意力？是不是應該立刻前往天狼星區，等到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之後，再悄悄轉往蓋娅？ 當他沉沉睡去之際，心中尚未作出明确的決定。
他在夢中都覺得不安穩。
02 第二天，他們直到近午時分才進城。
今天旅遊中心變得相當擁擠，但他們還是設法找到參考圖書館，然後在那裡，學會了如何操作當地的資料搜尋電腦。
他們從最近的地點開始，仔細查遍所有的博物館與大學，試圖搜尋任何有關人類學家、考古學家以及古代史學家的資料。
裴洛拉特突然叫道：&ldquo啊！&rdquo &ldquo啊？&rdquo崔維茲不太客氣地說，&ldquo啊什麼？&rdquo &ldquo這個名字，昆特瑟茲，看來似乎有點眼熟。
&rdquo &ldquo你認識他？&rdquo &ldquo不，當然不認識，但我可能讀過他的論文。
在太空艇上，我搜集的那些參考資料&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可别回去，詹諾夫。
這個名字如果眼熟，就是我們的第一條線索。
他即使不能幫我們的忙，也必定能指點一二。
&rdquo他站了起來，&ldquo我們想辦法到賽協爾大學去吧。
不過午餐時間不會有人在，所以我們幹脆先去吃飯。
&rdquo 結果下午過了一大半，他們才來到那所大學。
然後又在迷宮般的校園裡摸索半天，兩人才終于找到一間接待室，請其中一位妙齡女郎代為通報。
她或許會帶他們去見昆特瑟茲，也可能一去不回。
&ldquo不知道我們還得等多久，&rdquo裴洛拉特等得有點心慌，&ldquo學校一定快要下課了。
&rdquo 真是無巧不成書，他剛說完這句話，離去半小時之久的女郎赫然出現，快步向他們走來。
她的鞋子發出紅紫相間的閃光，而且每踏出一步，就響起一聲尖銳的樂音，音調高低随着步伐的快慢與力道而變化。
裴洛拉特心中一凜。
他想，每個世界都有折磨他人感官的獨門方法，正如同各行星的氣味各有千秋。
既然他已經不再注意那種怪味，不知道對于時髦少女走路時發出的刺耳音調，自己是否也能練就充耳不聞的本事。
她走到裴洛拉特面前，停下了腳步。
&ldquo教授，我能否請問你的全名？&rdquo &ldquo小姐，我的全名是詹諾夫·裴洛拉特。
&rdquo &ldquo你的母星呢？&rdquo 崔維茲舉起右手，仿佛要讓同伴保持沉默，但裴洛拉特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沒注意到，他脫口而出：&ldquo端點星。
&rdquo 妙齡女郎露出燦爛的笑容，顯得很高興。
&ldquo當我告訴昆特瑟茲教授，說有一位裴洛拉特教授想要求見，他說你若是端點星的詹諾夫·裴洛拉特教授，他就樂意見你，否則一律不見。
&rdquo 裴洛拉特猛眨着眼睛。
&ldquo你&mdash&mdash你的意思是，他聽說過我？&rdquo &ldquo顯然似乎如此。
&rdquo 裴洛拉特轉向崔維茲，勉強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ldquo他聽說過我，我真不敢相信。
我的意思是，我隻發表過幾篇論文而已，我并不認為任何一篇&hellip&hellip&rdquo他搖了搖頭，&ldquo那些論文都不算頂重要的。
&rdquo &
崔維茲聳了聳肩。
&ldquo人體是強力的氣味散發器。
空氣循環系統無法瞬間排出體臭，而人工除臭劑隻能壓制那些氣味，并不能取而代之。
&rdquo &ldquo我猜，任何兩艘太空船的氣味都不一樣，除非待在上面的是同一批人。
&rdquo &ldquo說得很對。
但你在賽協爾行星待了一個鐘頭之後，還會聞到什麼怪味嗎？&rdquo &ldquo沒有了。
&rdquo裴洛拉特承認。
&ldquo好，那麼再過一陣子，你也就聞不到這裡的味道了。
事實上，假如你在某艘船上生活得夠久，一旦回到船上聞到那種味道，就會有回到家的感覺。
還有一件事，如果以後你成為一位銀河遊俠，詹諾夫，那麼就得記住，批評某艘船艦或某個世界的氣味，是對當事人相當失禮的行為。
當然，我們兩人說說倒無所謂。
&rdquo &ldquo說來還真有意思，崔維茲，我的确把遠星号當成自己的家，至少它是基地制造的。
&rdquo裴洛拉特微微一笑，&ldquo你可知道，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愛國，總覺得自己把全人類都當成同胞。
可是我得承認，如今一旦遠離基地，我心中充滿了對它的愛。
&rdquo 崔維茲正在整理床鋪。
&ldquo你知道嗎，其實你并沒有遠離基地。
賽協爾聯盟幾乎被基地聯邦的疆域包圍，這裡有我們的大使，還有領事以下的許許多多代表。
賽協爾人喜歡在口頭上跟我們唱反調，可是他們通常行事非常謹慎，不敢做出任何觸怒我們的舉動。
詹諾夫，上床睡覺吧。
今天我們一無所獲，明天必須加把勁。
&rdquo 兩人雖然睡在不同的寝室，彼此的聲音仍舊聽得很清楚。
熄燈之後，裴洛拉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終于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ldquo葛蘭？&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你還沒睡嗎？&rdquo &ldquo你講話我當然不能睡。
&rdquo &ldquo其實我們今天有點收獲。
你的朋友康普&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以前的朋友。
&rdquo崔維茲吼道。
&ldquo不管他跟你還是不是朋友，但他提到了地球。
他告訴我們一件事，是我過去在研究中從未遇到的，那就是放射性！&rdquo 崔維茲用手肘撐着床鋪，半坐了起來。
&ldquo聽好，詹諾夫，就算地球真的完蛋了，也不代表我們就要打道回府。
無論如何，我仍然要找到蓋娅。
&rdquo 裴洛拉特用力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吹開一團羽毛。
&ldquo我親愛的兄弟，這不在話下，我也這麼想。
而且，我并不認為地球已經死了。
康普告訴我們的事，或許他自己信以為真，但是銀河的每一個星區，幾乎都有自己的傳說，認為人類的發源地就是附近某個世界。
他們絕大多數将那個世界稱為地球，或是某個同義的名稱。
&ldquo在人類學中，我們将這種現象稱為&lsquo母星中心主義&rsquo。
人類總有一種傾向，認為自己的世界必定比鄰近世界好，自己的文化則比其他世界的更古老、更優越。
其他世界的好東西都是跟自己學來的；而别人的壞東西，則是在學習過程中遭到扭曲或誤用，或者根本是源自他處。
此外人類還傾向于将優越和久遠劃上等号。
如果無法自圓其說地堅稱母星就是地球，亦即人類這種生物的發源地，也總是想盡辦法把地球置于自己的星區中，即使說不出正确位置也不要緊。
&rdquo 崔維茲說：&ldquo你是想告訴我，康普也犯了這個毛病，才會說地球位于天狼星區。
話說回來，天狼星區的确擁有悠久的曆史，其中每個世界應該都有點名氣，即使我們不到那裡去，也不難查證這個說法。
&rdquo 裴洛拉特呵呵笑了幾聲。
&ldquo就算你能證明天狼星區每個世界都不可能是地球，那也毫無幫助。
葛蘭，你低估了神秘主義将理性埋葬的深度。
銀河中至少有六七個星區，其中的權威學者都再三強調當地的傳說&mdash&mdash不論他們管地球叫什麼，反正它藏在超空間裡面，除非讓你剛巧碰着，否則誰也找不到。
他們在轉述那些傳說時，全都一本正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rdquo &ldquo那麼他們是否提到，有人剛巧碰到過呢？&rdquo &ldquo那樣的傳說數之不盡，即使内容荒誕不經，外人從來不買賬，但是在創造那些傳說的世界上，由于本土意識作祟，人們總是拒絕否認。
&rdquo &ldquo那麼，詹諾夫，我們自己可别相信那些說法。
讓我們進入夢中世界的超空間吧。
&rdquo &ldquo可是，葛蘭，我感到有興趣的，是地球具有放射性這件事。
我認為這種說法似乎有道理，至少有點道理。
&rdquo &ldquo你所謂的有點道理，指的是什麼？&rdquo &ldquo嗯，所謂具有放射性的世界，是指那個世界的放射線強度大于一般行星。
因此在這種世界上，突變的幾率較高，演化也就進行得較快，而且更為多樣化。
如果你還記得，其實我告訴過你，幾乎所有的傳說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地球上的生物種類多得難以想象，共有數百萬各式各樣的物種。
可能正是由于生命的多樣化，這種爆炸式的多樣化，智慧生物終于在地球出現，進而湧向銀河各個角落。
如果地球因為某種緣故而帶有放射性&mdash&mdash我是指有較強的放射性，也就是說，比其他行星更具有放射性&mdash&mdash或許就能解釋地球各方面的唯一性。
&rdquo 崔維茲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ldquo首先，我們沒有理由相信康普講的是真話。
他可能根本是随口胡說，目的隻是想誘使我們離開這個地方，然後瘋了似地趕往天狼星區。
而且我相信，事實正是如此。
即使他說的是實話，他的意思也是說，地球具有過量的放射性，上面不可能再有任何生命。
&rdquo 裴洛拉特又做出撮嘴吹氣的動作。
&ldquo地球原本不會有太強的放射性，不至于令生命無法出現。
而生命一旦形成之後，即使環境變惡劣了，還是有可能延續下去。
那麼假如說，地球的确出現過生命，并且不斷繁衍綿延，那麼最初的放射性就不可能太強，而随着時光的流逝，放射性隻會逐漸衰減，因為不可能自動增加。
&rdquo &ldquo核爆有沒有可能？&rdquo崔維茲舉例。
&ldquo這有何相幹？&rdquo &ldquo我的意思是，假如地球上曾經發生過核爆呢？&rdquo &ldquo在地球表面？絕對不可能。
沒有任何社會愚蠢到那種程度，竟然想用核爆作為戰争武器，即使翻遍銀河曆史，也找不到任何記載。
那樣做，會使大家同歸于盡。
在三膠星叛亂事件中，當雙方幾乎都彈盡糧絕之際，簡迪普魯斯·寇拉特曾經建議，引發一場核融合反應&hellip&hellip&rdquo &ldquo結果他被自己艦隊的戰士吊死了。
我不是沒讀過銀河史，我是想或許發生了意外。
&rdquo &ldquo能将整顆行星的放射性增強許多倍的意外，曆史上從來沒有這樣的記載。
&rdquo他歎了一口氣，&ldquo我認為，當我們把手頭的問題解決之後，一定得到天狼星區去做些探勘。
&rdquo &ldquo改天也許我們會去，不過現在&mdash&mdash&rdquo &ldquo好，好，我這就閉嘴。
&rdquo 裴洛拉特果然不再出聲。
崔維茲又在黑暗中躺了将近一個小時，将情勢衡量了一番。
自己是否已經吸引太多的注意力？是不是應該立刻前往天狼星區，等到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之後，再悄悄轉往蓋娅？ 當他沉沉睡去之際，心中尚未作出明确的決定。
他在夢中都覺得不安穩。
02 第二天，他們直到近午時分才進城。
今天旅遊中心變得相當擁擠，但他們還是設法找到參考圖書館，然後在那裡，學會了如何操作當地的資料搜尋電腦。
他們從最近的地點開始，仔細查遍所有的博物館與大學，試圖搜尋任何有關人類學家、考古學家以及古代史學家的資料。
裴洛拉特突然叫道：&ldquo啊！&rdquo &ldquo啊？&rdquo崔維茲不太客氣地說，&ldquo啊什麼？&rdquo &ldquo這個名字，昆特瑟茲，看來似乎有點眼熟。
&rdquo &ldquo你認識他？&rdquo &ldquo不，當然不認識，但我可能讀過他的論文。
在太空艇上，我搜集的那些參考資料&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可别回去，詹諾夫。
這個名字如果眼熟，就是我們的第一條線索。
他即使不能幫我們的忙，也必定能指點一二。
&rdquo他站了起來，&ldquo我們想辦法到賽協爾大學去吧。
不過午餐時間不會有人在，所以我們幹脆先去吃飯。
&rdquo 結果下午過了一大半，他們才來到那所大學。
然後又在迷宮般的校園裡摸索半天，兩人才終于找到一間接待室，請其中一位妙齡女郎代為通報。
她或許會帶他們去見昆特瑟茲，也可能一去不回。
&ldquo不知道我們還得等多久，&rdquo裴洛拉特等得有點心慌，&ldquo學校一定快要下課了。
&rdquo 真是無巧不成書，他剛說完這句話，離去半小時之久的女郎赫然出現，快步向他們走來。
她的鞋子發出紅紫相間的閃光，而且每踏出一步，就響起一聲尖銳的樂音，音調高低随着步伐的快慢與力道而變化。
裴洛拉特心中一凜。
他想，每個世界都有折磨他人感官的獨門方法，正如同各行星的氣味各有千秋。
既然他已經不再注意那種怪味，不知道對于時髦少女走路時發出的刺耳音調，自己是否也能練就充耳不聞的本事。
她走到裴洛拉特面前，停下了腳步。
&ldquo教授，我能否請問你的全名？&rdquo &ldquo小姐，我的全名是詹諾夫·裴洛拉特。
&rdquo &ldquo你的母星呢？&rdquo 崔維茲舉起右手，仿佛要讓同伴保持沉默，但裴洛拉特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沒注意到，他脫口而出：&ldquo端點星。
&rdquo 妙齡女郎露出燦爛的笑容，顯得很高興。
&ldquo當我告訴昆特瑟茲教授，說有一位裴洛拉特教授想要求見，他說你若是端點星的詹諾夫·裴洛拉特教授，他就樂意見你，否則一律不見。
&rdquo 裴洛拉特猛眨着眼睛。
&ldquo你&mdash&mdash你的意思是，他聽說過我？&rdquo &ldquo顯然似乎如此。
&rdquo 裴洛拉特轉向崔維茲，勉強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ldquo他聽說過我，我真不敢相信。
我的意思是，我隻發表過幾篇論文而已，我并不認為任何一篇&hellip&hellip&rdquo他搖了搖頭，&ldquo那些論文都不算頂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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