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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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的蓋娅&mdash&mdash此時它的精神力場仍然極其微弱，在似有若無的邊緣徘徊。
堅迪柏接觸了一下諾微的心靈，以确定那團光輝依舊存在。
它果然還在那裡，而且毫無變化。
諾微自己完全無法感知心靈的探觸，但她轉過頭來，畏怯地悄聲說：&ldquo師傅，那裡有一團模糊的霧氣。
你就是在對它講話嗎？&rdquo 一定是由于兩人心靈間的輕度聯系，才使她有這種感知。
堅迪柏将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ldquo别怕，諾微，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rdquo 他又提高音量說：&ldquo布拉諾市長，就這點而言，你的确下對了賭注。
我不希望立刻消滅你，因為我認為，如果我好好解釋，你應該會講理，而我們雙方就不必拼個你死我活。
&ldquo市長，假定今天你勝利了，而我投降了，後果會如何呢？你和你的繼任者将産生浮濫的自信，又過度信賴精神力場防護罩，一定會急于将勢力擴張到銀河各處。
這樣一來，其實會延緩第二帝國的建立，因為這同樣是毀掉了謝頓計劃。
&rdquo 布拉諾說：&ldquo你不希望立刻消滅我，我一點都不驚訝。
而且我認為，既然你還坐在那裡，你就不得不承認，你根本不敢消滅我。
&rdquo 堅迪柏說：&ldquo别拿自我陶醉的傻話自欺欺人。
好好聽我說，銀河有一大半仍然不是基地的勢力範圍，其中反基地的政體還占了很大比例。
即使在基地聯邦之内，也有某些成員并未忘記過去的獨立地位。
如果因為我向你們投降，基地便決定迅速行動，那麼銀河其他部分的最大弱點&mdash&mdash分崩離析和優柔寡斷&mdash&mdash必将随即消失，他們會因為恐懼而不得不團結起來。
此外，聯邦内部也可能會有叛亂的危機。
&rdquo &ldquo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rdquo布拉諾說，&ldquo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輕易戰勝所有的敵人。
即使非基地的世界通通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再加上聯邦内一半的世界同時叛變，也根本不成問題。
&rdquo &ldquo隻是暫時不成問題，市長，不要犯了凡事隻看表面的錯誤。
你隻能口頭上宣稱創建了第二帝國，卻無法使它長治久安，你得每隔十年就重新征戰一次。
&rdquo &ldquo那我們就打到那些世界筋疲力盡為止，就像你現在一樣。
&rdquo &ldquo就像我現在一樣，他們不可能疲累的。
而且這種情勢不會持續太久，因為你所創建的那個假帝國，很快會面臨另一波更大的危機。
既然它隻能暫時憑借強大的軍事力量維持，在愈來愈倚仗軍事手段之後，将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情形，那就是基地将領比文人政府更有地位，更有權勢。
假帝國将分裂成許多軍區，而軍區指揮官将成為擁兵自重的軍閥。
這會漸漸演變成無政府狀态，最後則注定回歸蠻荒，而且這段蠻荒時期，将比謝頓當年預計的三萬年更久。
&rdquo &ldquo這種幼稚的威脅隻能吓唬小孩。
即使謝頓計劃的數學預測到這些，所預測的也隻是或然率，并非必然性。
&rdquo &ldquo布拉諾市長，&rdquo堅迪柏苦口婆心地說，&ldquo别再提謝頓計劃了。
你并不了解其中的數學，也無法看出它的模式。
不過，或許你不懂也沒關系。
你是個身經百戰的政治人物，而且是十分成功的一位，這點能從你現在的地位看出來；甚至還是勇氣十足的一位，這點能從你現在的豪賭看出來。
因此，請拿出你的政治智慧，回憶一下人類的政治史和軍事史，并且參照你對人性的了解&mdash&mdash想想一般民衆、政治人物、軍方将領通常都是如何行動，如何反應，又是如何互動的&mdash&mdash看看我是不是說對了。
&rdquo 布拉諾答道：&ldquo即使你說對了，第二基地人，我們也必須冒這個險。
隻要領導有方，再加上科技不斷進展&mdash&mdash精神力學和物理學齊頭并進&mdash&mdash我們就能克服一切困難。
哈裡·謝頓從未正确估算出這些進展，他根本做不到。
在整個謝頓計劃中，何曾考慮到第一基地會發展出精神力場防護罩？總之，我們何必死守着這個計劃？我們甯願冒險舍棄謝頓計劃，自行建立一個新帝國。
無論如何，舍棄謝頓計劃而失敗，總比依靠它而成功要好些。
我們不要在建立一個帝國之後，自己成為一群木偶，被幕後的第二基地暗中操縱。
&rdquo &ldquo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不了解倘若失敗，将給銀河全體人類帶來何等災難。
&rdquo &ldquo也許吧！&rdquo布拉諾頑強地說，&ldquo你開始感到累了嗎，第二基地人？&rdquo &ldquo一點也沒有。
讓我提出另一個你未曾想到的方案，它可以使你我誰也不必投降。
現在，我們是在一顆叫做蓋娅的行星附近。
&rdquo &ldquo我曉得。
&rdquo &ldquo可是你曉不曉得，它可能就是騾的出生地？&rdquo &ldquo我需要更多的證據，否則你說破了嘴也沒有用。
&rdquo &ldquo這顆行星周圍有個精神力場，它必定是一大群騾的老家。
你一旦完成摧毀第二基地的夢想，便會成為這顆騾星的奴隸。
第二基地究竟對你們造成過什麼傷害？我是指實質的傷害，而不是想象中或理論上的。
你再扪心自問，一個騾就為你們帶來多大的災難？&rdquo &ldquo我聽到的仍舊是你的空話。
&rdquo &ldquo隻要我們一直待在這裡，我就無法提供進一步的證據。
因此，我提議暫且休戰。
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繼續開着防護罩，但請務必跟我合作一次。
讓我們一同接近這顆行星，等到你确信它有危險性，我立刻中和它的精神力場，你就命令艦隊将它攻占。
&rdquo &ldquo然後呢？&rdquo &ldquo然後嘛，至少我們不必再擔心外敵，隻剩下第一基地和第二基地對決，這場決戰能很快明朗化。
而現在，你看，我們都不敢動手，因為你我兩個基地都進退維谷。
&rdquo &ldquo你剛才為什麼不早說？&rdquo &ldquo我原本以為可以說服你，讓你相信我們不是敵人，那樣我們也許就能合作。
既然這個努力顯然已經失敗，我建議好歹試着合作一次。
&rdquo 布拉諾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ldquo你是想唱搖籃曲哄我入睡。
如果這顆行星上住滿了騾，你如何憑一己之力中和那個精神力場？這種想法實在荒唐，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提議别有用心。
&rdquo &ldquo我可不是人單勢孤，&rdquo堅迪柏答道，&ldquo我有第二基地整個力量做我的後盾。
這股力量可以傳到我身上來，然後轉而對付蓋娅。
此外，我也随時能使用這股力量，輕易撥開你的防護罩，就像吹散一團薄霧。
&rdquo &ldquo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需要我的幫助？&rdquo &ldquo原因之一，光是中和這個力場沒有多大意義。
第二基地不能無止無休地緻力這項工作，正如我不能永遠跟你這樣閑扯下去，我們需要你的艦隊發動實際攻勢。
再說，如果我無法憑口舌說服你，讓你相信兩個基地應該彼此視為盟友，或許合作一次重大的冒險行動，可以讓你回心轉意。
言語無法達成的目标，也許能夠通過行動達成。
&rdquo 接着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布拉諾說：&ldquo如果我們可以彼此掩護，我願意向蓋娅更接近一點。
除此之外，我可什麼也沒答應。
&rdquo &ldquo那就夠了。
&rdquo堅迪柏馬上俯身面向電腦。
此時諾微突然說：&ldquo不行，師傅，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什麼大礙，但請别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我們必須等端點星的崔維茲議員來了再說。
&rdquo
堅迪柏接觸了一下諾微的心靈，以确定那團光輝依舊存在。
它果然還在那裡，而且毫無變化。
諾微自己完全無法感知心靈的探觸，但她轉過頭來，畏怯地悄聲說：&ldquo師傅，那裡有一團模糊的霧氣。
你就是在對它講話嗎？&rdquo 一定是由于兩人心靈間的輕度聯系，才使她有這種感知。
堅迪柏将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ldquo别怕，諾微，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rdquo 他又提高音量說：&ldquo布拉諾市長，就這點而言，你的确下對了賭注。
我不希望立刻消滅你，因為我認為，如果我好好解釋，你應該會講理，而我們雙方就不必拼個你死我活。
&ldquo市長，假定今天你勝利了，而我投降了，後果會如何呢？你和你的繼任者将産生浮濫的自信，又過度信賴精神力場防護罩，一定會急于将勢力擴張到銀河各處。
這樣一來，其實會延緩第二帝國的建立，因為這同樣是毀掉了謝頓計劃。
&rdquo 布拉諾說：&ldquo你不希望立刻消滅我，我一點都不驚訝。
而且我認為，既然你還坐在那裡，你就不得不承認，你根本不敢消滅我。
&rdquo 堅迪柏說：&ldquo别拿自我陶醉的傻話自欺欺人。
好好聽我說，銀河有一大半仍然不是基地的勢力範圍，其中反基地的政體還占了很大比例。
即使在基地聯邦之内，也有某些成員并未忘記過去的獨立地位。
如果因為我向你們投降，基地便決定迅速行動，那麼銀河其他部分的最大弱點&mdash&mdash分崩離析和優柔寡斷&mdash&mdash必将随即消失，他們會因為恐懼而不得不團結起來。
此外，聯邦内部也可能會有叛亂的危機。
&rdquo &ldquo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rdquo布拉諾說，&ldquo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輕易戰勝所有的敵人。
即使非基地的世界通通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再加上聯邦内一半的世界同時叛變，也根本不成問題。
&rdquo &ldquo隻是暫時不成問題，市長，不要犯了凡事隻看表面的錯誤。
你隻能口頭上宣稱創建了第二帝國，卻無法使它長治久安，你得每隔十年就重新征戰一次。
&rdquo &ldquo那我們就打到那些世界筋疲力盡為止，就像你現在一樣。
&rdquo &ldquo就像我現在一樣，他們不可能疲累的。
而且這種情勢不會持續太久，因為你所創建的那個假帝國，很快會面臨另一波更大的危機。
既然它隻能暫時憑借強大的軍事力量維持，在愈來愈倚仗軍事手段之後，将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情形，那就是基地将領比文人政府更有地位，更有權勢。
假帝國将分裂成許多軍區，而軍區指揮官将成為擁兵自重的軍閥。
這會漸漸演變成無政府狀态，最後則注定回歸蠻荒，而且這段蠻荒時期，将比謝頓當年預計的三萬年更久。
&rdquo &ldquo這種幼稚的威脅隻能吓唬小孩。
即使謝頓計劃的數學預測到這些，所預測的也隻是或然率，并非必然性。
&rdquo &ldquo布拉諾市長，&rdquo堅迪柏苦口婆心地說，&ldquo别再提謝頓計劃了。
你并不了解其中的數學，也無法看出它的模式。
不過，或許你不懂也沒關系。
你是個身經百戰的政治人物，而且是十分成功的一位，這點能從你現在的地位看出來；甚至還是勇氣十足的一位，這點能從你現在的豪賭看出來。
因此，請拿出你的政治智慧，回憶一下人類的政治史和軍事史，并且參照你對人性的了解&mdash&mdash想想一般民衆、政治人物、軍方将領通常都是如何行動，如何反應，又是如何互動的&mdash&mdash看看我是不是說對了。
&rdquo 布拉諾答道：&ldquo即使你說對了，第二基地人，我們也必須冒這個險。
隻要領導有方，再加上科技不斷進展&mdash&mdash精神力學和物理學齊頭并進&mdash&mdash我們就能克服一切困難。
哈裡·謝頓從未正确估算出這些進展，他根本做不到。
在整個謝頓計劃中，何曾考慮到第一基地會發展出精神力場防護罩？總之，我們何必死守着這個計劃？我們甯願冒險舍棄謝頓計劃，自行建立一個新帝國。
無論如何，舍棄謝頓計劃而失敗，總比依靠它而成功要好些。
我們不要在建立一個帝國之後，自己成為一群木偶，被幕後的第二基地暗中操縱。
&rdquo &ldquo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不了解倘若失敗，将給銀河全體人類帶來何等災難。
&rdquo &ldquo也許吧！&rdquo布拉諾頑強地說，&ldquo你開始感到累了嗎，第二基地人？&rdquo &ldquo一點也沒有。
讓我提出另一個你未曾想到的方案，它可以使你我誰也不必投降。
現在，我們是在一顆叫做蓋娅的行星附近。
&rdquo &ldquo我曉得。
&rdquo &ldquo可是你曉不曉得，它可能就是騾的出生地？&rdquo &ldquo我需要更多的證據，否則你說破了嘴也沒有用。
&rdquo &ldquo這顆行星周圍有個精神力場，它必定是一大群騾的老家。
你一旦完成摧毀第二基地的夢想，便會成為這顆騾星的奴隸。
第二基地究竟對你們造成過什麼傷害？我是指實質的傷害，而不是想象中或理論上的。
你再扪心自問，一個騾就為你們帶來多大的災難？&rdquo &ldquo我聽到的仍舊是你的空話。
&rdquo &ldquo隻要我們一直待在這裡，我就無法提供進一步的證據。
因此，我提議暫且休戰。
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繼續開着防護罩，但請務必跟我合作一次。
讓我們一同接近這顆行星，等到你确信它有危險性，我立刻中和它的精神力場，你就命令艦隊将它攻占。
&rdquo &ldquo然後呢？&rdquo &ldquo然後嘛，至少我們不必再擔心外敵，隻剩下第一基地和第二基地對決，這場決戰能很快明朗化。
而現在，你看，我們都不敢動手，因為你我兩個基地都進退維谷。
&rdquo &ldquo你剛才為什麼不早說？&rdquo &ldquo我原本以為可以說服你，讓你相信我們不是敵人，那樣我們也許就能合作。
既然這個努力顯然已經失敗，我建議好歹試着合作一次。
&rdquo 布拉諾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ldquo你是想唱搖籃曲哄我入睡。
如果這顆行星上住滿了騾，你如何憑一己之力中和那個精神力場？這種想法實在荒唐，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提議别有用心。
&rdquo &ldquo我可不是人單勢孤，&rdquo堅迪柏答道，&ldquo我有第二基地整個力量做我的後盾。
這股力量可以傳到我身上來，然後轉而對付蓋娅。
此外，我也随時能使用這股力量，輕易撥開你的防護罩，就像吹散一團薄霧。
&rdquo &ldquo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需要我的幫助？&rdquo &ldquo原因之一，光是中和這個力場沒有多大意義。
第二基地不能無止無休地緻力這項工作，正如我不能永遠跟你這樣閑扯下去，我們需要你的艦隊發動實際攻勢。
再說，如果我無法憑口舌說服你，讓你相信兩個基地應該彼此視為盟友，或許合作一次重大的冒險行動，可以讓你回心轉意。
言語無法達成的目标，也許能夠通過行動達成。
&rdquo 接着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布拉諾說：&ldquo如果我們可以彼此掩護，我願意向蓋娅更接近一點。
除此之外，我可什麼也沒答應。
&rdquo &ldquo那就夠了。
&rdquo堅迪柏馬上俯身面向電腦。
此時諾微突然說：&ldquo不行，師傅，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什麼大礙，但請别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我們必須等端點星的崔維茲議員來了再說。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