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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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那些也許隻是你希望我相信的一切，甚至你自己也可能真心相信那些話。
無論如何，我要你回答我現在的問題，你認識一位名叫詹諾夫·裴洛拉特的人嗎？&rdquo 一時之間，康普的額頭皺了起來，但随即又恢複原狀。
他以謹慎的口吻說：&ldquo假如見到本人，我也許認得出來，可是我對這個名字好像毫無印象。
&rdquo &ldquo他是一位學者。
&rdquo 康普做了一個&ldquo哦？&rdquo的輕蔑口型，仿佛沒料到市長居然會期望他認識一位學者。
布拉諾繼續說：&ldquo裴洛拉特是個有趣的人，為了自己的研究工作，他一心想到川陀去一趟，而崔維茲議員将要和他同行。
好，你既然是崔維茲的好朋友，或許知道他的思考模式，現在告訴我&mdash&mdash你認為崔維茲會乖乖去川陀嗎？&rdquo 康普答道：&ldquo假如你将崔維茲押上一艘太空船，而且那艘船預定飛往川陀，那麼他還能有什麼選擇？你該不會認為他将策動喋血事件，劫收那艘太空船吧。
&rdquo &ldquo你不了解。
太空船上隻會有他和裴洛拉特兩人，而且将由崔維茲負責駕駛。
&rdquo &ldquo你是想問我，他會不會自動自發地飛向川陀？&rdquo &ldquo對，我問的就是這個。
&rdquo &ldquo市長女士，他會怎麼做，我又怎麼可能知道？&rdquo &ldquo康普議員，你一直和崔維茲走得很近，知道他堅信第二基地的存在。
難道他從來沒有跟你提到，他認為第二基地藏在何處，應該去哪裡找嗎？&rdquo &ldquo從來沒有，市長女士。
&rdquo &ldquo你認為他找得到嗎？&rdquo 康普呵呵笑了幾聲。
&ldquo我認為第二基地不論是何方神聖，不論過去多麼重要，也早就在艾卡蒂·達瑞爾的時代，便已經被摧毀了。
我相信她寫的故事。
&rdquo &ldquo真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出賣朋友？假如他隻是在尋找一樣并不存在的東西，那麼無論提出什麼荒誕離奇的理論，又能造成什麼傷害呢？&rdquo 康普說：&ldquo并非隻有真實消息才會造成傷害。
他的說法也許隻是荒誕離奇，但仍有可能動搖端點星的人心。
倘若對于基地在銀河大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播下懷疑和恐懼的種子，便會削弱端點星在聯邦中的領導權，腐蝕我們建立第二銀河帝國的使命感。
你自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否則你不會在議場中公然逮捕他，也不會未經審判便強行将他放逐。
我能否請問，市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rdquo &ldquo我可否這麼說，我有足夠的警覺，懷疑他講的話仍有可能是正确的，因此，他的見解或許會造成具體而直接的危險。
&rdquo 康普這次并沒有回答。
布拉諾繼續說：&ldquo其實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基于職責所在，我必須考慮那個可能性。
讓我再問你一次，在你看來，他對第二基地的下落有什麼想法？他可能打算到哪裡去？&rdquo &ldquo我完全沒有概念。
&rdquo &ldquo他從未給你這方面的任何暗示嗎？&rdquo &ldquo沒有，當然沒有。
&rdquo &ldquo沒有？不要那麼輕易放棄，好好想一想！從來沒有嗎？&rdquo &ldquo從來沒有。
&rdquo康普堅定地答道。
&ldquo從來沒有一點暗示？沒有半句玩笑話？沒有信筆寫下隻字片語？沒有突然若有所思地發呆？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些舉動都可能有重大意義。
&rdquo &ldquo沒有。
我告訴你，市長女士，他對第二基地的幻想，是再虛無缥缈不過的夢話。
這點你自己也很清楚，而你操這個心，隻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和心力。
&rdquo &ldquo你該不會突然又改變立場，轉而保護你親自交到我手中的朋友吧？&rdquo &ldquo不。
&rdquo康普說，&ldquo我向你舉發他，是因為我自認這是正确和愛國的行為。
我沒有任何理由後悔這樣做，或是再改變立場。
&rdquo &ldquo那麼，一旦把太空船交到他手上，他會飛去哪裡，你無法為我提供任何線索？&rdquo &ldquo我已經說過&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可是，議員，&rdquo市長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使她看來一副愁苦的樣子。
&ldquo我很想知道他會去哪裡。
&rdquo &ldquo既然如此，我想你應該在他的船上，裝一個超波中繼器。
&rdquo &ldquo我也這樣想過，議員。
然而，他是個疑心病重的人，我怕他會把它找出來&mdash&mdash不管放置得多麼巧妙。
當然，我們可以把它固定在某個機件上，如果他硬要拆掉，就會使太空船受損，在這種情況下，他可能隻好讓它留在那裡&hellip&hellip&rdquo &ldquo高明的招數。
&rdquo &ldquo隻是這麼一來，&rdquo布拉諾說，&ldquo他的行動就會受到約束。
倘若不能随心所欲地自由行動，他也許就不會前往預定的地點。
我即使知道他的行蹤，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rdquo &ldquo這樣的話，看來你根本無法查出他的動向。
&rdquo &ldquo還是有可能，我打算用非常原始的辦法。
他以為我總是用複雜巧妙的詭計，因此刻意小心提防，卻很可能因此忽略了原始的辦法&mdash&mdash我準備派人跟蹤崔維茲。
&rdquo &ldquo跟蹤？&rdquo &ldquo正是如此，由另一艘太空船上的駕駛員負責跟蹤。
看，這個想法令你感到多麼驚訝？崔維茲一定會有相同的反應。
他或許不會想到，他在太空中飛來飛去之際，還有另一艘太空船跟他作伴。
反正，我們絕不會在他那艘太空船上，裝置我們最先進的質量偵測儀。
&rdquo 康普說：&ldquo市長女士，我絕非有意冒犯，但是我必須指出，你欠缺太空飛行的實際經驗。
用一艘太空船跟蹤另一艘，這種事從未成功過，因為根本辦不到。
崔維茲借着第一個超空間躍遷，就會逃之夭夭了。
即使他不知道被人跟蹤，在首次躍遷之後，他也會變得無影無蹤。
如果他的太空船上沒有超波中繼器，絕不可能追蹤他的航迹。
&rdquo &ldquo我承認我缺乏經驗，不像你和崔維茲那樣，曾經接受艦隊訓練。
不過，我有很多顧問可供谘詢，他們都跟你們一樣，接受過完整的訓練。
我的顧問告訴我，在一艘太空船躍遷之前的瞬間，跟蹤它的太空船若能觀測到它的方向、速率和加速度，一般說來，就能估計出它将躍遷到何處去。
隻要跟蹤者擁有一套良好的電腦，以及絕佳的判斷力，他就能做出極為接近的躍遷，足以咬住對方的尾巴。
若是跟蹤者備有精良的質量偵測儀，那就更加事半功倍。
&rdquo &ldquo第一次躍遷也許行得通。
&rdquo康普中氣十足地說，&ldquo如果跟蹤者運氣非常好，或許還有第二次，可是頂多到此為止。
你不能把希望放在這上面。
&rdquo &ldquo也許可以。
康普議員，你當年參加過超空間競速賽。
你看，我對你的背景知之甚詳。
你是一名優秀的駕駛員，曾經通過一次躍遷咬住對手，創下空前絕後的紀錄。
&rdquo 康普雙眼睜得老大，幾乎坐不住了。
&ldquo那是我在大學時代的活動，如今我已不再年輕。
&rdquo &ldquo也不算太老，還不到三十五歲。
因此，議員，我決定派你去跟蹤崔維茲。
不論他到哪裡，你都要緊緊跟着他，并且随時向我報告。
崔維茲幾小時後便要出發，在他升空之後，你要馬上行動。
假如你拒絕這項任務，議員，你就會因叛亂罪下獄。
假如你登上太空船，卻把崔維茲跟丢了，那你就不必再回來。
你若試圖硬闖，在外太空就會被擊毀。
&rdquo 康普陡然跳了起來。
&ldquo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自己的工作，我還有家室，我不能離開這裡。
&rdquo &ldquo你必須走。
我們這些志願為基地效命的人，随時都要準備接受各種任務，即使是分外的、艱苦的工作，也應該甘之如饴。
&rdquo &ldquo我太太當然得跟我一道走。
&rdquo &ldquo你當我是白癡嗎？她當然得留下來。
&rdquo &ldquo做人質嗎？&rdquo &ldquo你喜歡這麼說也無妨。
我倒甯可說，因為你要去從事一件危險的任務，我仁慈的心腸不忍讓
無論如何，我要你回答我現在的問題，你認識一位名叫詹諾夫·裴洛拉特的人嗎？&rdquo 一時之間，康普的額頭皺了起來，但随即又恢複原狀。
他以謹慎的口吻說：&ldquo假如見到本人，我也許認得出來，可是我對這個名字好像毫無印象。
&rdquo &ldquo他是一位學者。
&rdquo 康普做了一個&ldquo哦？&rdquo的輕蔑口型，仿佛沒料到市長居然會期望他認識一位學者。
布拉諾繼續說：&ldquo裴洛拉特是個有趣的人，為了自己的研究工作，他一心想到川陀去一趟，而崔維茲議員将要和他同行。
好，你既然是崔維茲的好朋友，或許知道他的思考模式，現在告訴我&mdash&mdash你認為崔維茲會乖乖去川陀嗎？&rdquo 康普答道：&ldquo假如你将崔維茲押上一艘太空船，而且那艘船預定飛往川陀，那麼他還能有什麼選擇？你該不會認為他将策動喋血事件，劫收那艘太空船吧。
&rdquo &ldquo你不了解。
太空船上隻會有他和裴洛拉特兩人，而且将由崔維茲負責駕駛。
&rdquo &ldquo你是想問我，他會不會自動自發地飛向川陀？&rdquo &ldquo對，我問的就是這個。
&rdquo &ldquo市長女士，他會怎麼做，我又怎麼可能知道？&rdquo &ldquo康普議員，你一直和崔維茲走得很近，知道他堅信第二基地的存在。
難道他從來沒有跟你提到，他認為第二基地藏在何處，應該去哪裡找嗎？&rdquo &ldquo從來沒有，市長女士。
&rdquo &ldquo你認為他找得到嗎？&rdquo 康普呵呵笑了幾聲。
&ldquo我認為第二基地不論是何方神聖，不論過去多麼重要，也早就在艾卡蒂·達瑞爾的時代，便已經被摧毀了。
我相信她寫的故事。
&rdquo &ldquo真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出賣朋友？假如他隻是在尋找一樣并不存在的東西，那麼無論提出什麼荒誕離奇的理論，又能造成什麼傷害呢？&rdquo 康普說：&ldquo并非隻有真實消息才會造成傷害。
他的說法也許隻是荒誕離奇，但仍有可能動搖端點星的人心。
倘若對于基地在銀河大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播下懷疑和恐懼的種子，便會削弱端點星在聯邦中的領導權，腐蝕我們建立第二銀河帝國的使命感。
你自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否則你不會在議場中公然逮捕他，也不會未經審判便強行将他放逐。
我能否請問，市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rdquo &ldquo我可否這麼說，我有足夠的警覺，懷疑他講的話仍有可能是正确的，因此，他的見解或許會造成具體而直接的危險。
&rdquo 康普這次并沒有回答。
布拉諾繼續說：&ldquo其實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基于職責所在，我必須考慮那個可能性。
讓我再問你一次，在你看來，他對第二基地的下落有什麼想法？他可能打算到哪裡去？&rdquo &ldquo我完全沒有概念。
&rdquo &ldquo他從未給你這方面的任何暗示嗎？&rdquo &ldquo沒有，當然沒有。
&rdquo &ldquo沒有？不要那麼輕易放棄，好好想一想！從來沒有嗎？&rdquo &ldquo從來沒有。
&rdquo康普堅定地答道。
&ldquo從來沒有一點暗示？沒有半句玩笑話？沒有信筆寫下隻字片語？沒有突然若有所思地發呆？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些舉動都可能有重大意義。
&rdquo &ldquo沒有。
我告訴你，市長女士，他對第二基地的幻想，是再虛無缥缈不過的夢話。
這點你自己也很清楚，而你操這個心，隻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和心力。
&rdquo &ldquo你該不會突然又改變立場，轉而保護你親自交到我手中的朋友吧？&rdquo &ldquo不。
&rdquo康普說，&ldquo我向你舉發他，是因為我自認這是正确和愛國的行為。
我沒有任何理由後悔這樣做，或是再改變立場。
&rdquo &ldquo那麼，一旦把太空船交到他手上，他會飛去哪裡，你無法為我提供任何線索？&rdquo &ldquo我已經說過&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可是，議員，&rdquo市長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使她看來一副愁苦的樣子。
&ldquo我很想知道他會去哪裡。
&rdquo &ldquo既然如此，我想你應該在他的船上，裝一個超波中繼器。
&rdquo &ldquo我也這樣想過，議員。
然而，他是個疑心病重的人，我怕他會把它找出來&mdash&mdash不管放置得多麼巧妙。
當然，我們可以把它固定在某個機件上，如果他硬要拆掉，就會使太空船受損，在這種情況下，他可能隻好讓它留在那裡&hellip&hellip&rdquo &ldquo高明的招數。
&rdquo &ldquo隻是這麼一來，&rdquo布拉諾說，&ldquo他的行動就會受到約束。
倘若不能随心所欲地自由行動，他也許就不會前往預定的地點。
我即使知道他的行蹤，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rdquo &ldquo這樣的話，看來你根本無法查出他的動向。
&rdquo &ldquo還是有可能，我打算用非常原始的辦法。
他以為我總是用複雜巧妙的詭計，因此刻意小心提防，卻很可能因此忽略了原始的辦法&mdash&mdash我準備派人跟蹤崔維茲。
&rdquo &ldquo跟蹤？&rdquo &ldquo正是如此，由另一艘太空船上的駕駛員負責跟蹤。
看，這個想法令你感到多麼驚訝？崔維茲一定會有相同的反應。
他或許不會想到，他在太空中飛來飛去之際，還有另一艘太空船跟他作伴。
反正，我們絕不會在他那艘太空船上，裝置我們最先進的質量偵測儀。
&rdquo 康普說：&ldquo市長女士，我絕非有意冒犯，但是我必須指出，你欠缺太空飛行的實際經驗。
用一艘太空船跟蹤另一艘，這種事從未成功過，因為根本辦不到。
崔維茲借着第一個超空間躍遷，就會逃之夭夭了。
即使他不知道被人跟蹤，在首次躍遷之後，他也會變得無影無蹤。
如果他的太空船上沒有超波中繼器，絕不可能追蹤他的航迹。
&rdquo &ldquo我承認我缺乏經驗，不像你和崔維茲那樣，曾經接受艦隊訓練。
不過，我有很多顧問可供谘詢，他們都跟你們一樣，接受過完整的訓練。
我的顧問告訴我，在一艘太空船躍遷之前的瞬間，跟蹤它的太空船若能觀測到它的方向、速率和加速度，一般說來，就能估計出它将躍遷到何處去。
隻要跟蹤者擁有一套良好的電腦，以及絕佳的判斷力，他就能做出極為接近的躍遷，足以咬住對方的尾巴。
若是跟蹤者備有精良的質量偵測儀，那就更加事半功倍。
&rdquo &ldquo第一次躍遷也許行得通。
&rdquo康普中氣十足地說，&ldquo如果跟蹤者運氣非常好，或許還有第二次，可是頂多到此為止。
你不能把希望放在這上面。
&rdquo &ldquo也許可以。
康普議員，你當年參加過超空間競速賽。
你看，我對你的背景知之甚詳。
你是一名優秀的駕駛員，曾經通過一次躍遷咬住對手，創下空前絕後的紀錄。
&rdquo 康普雙眼睜得老大，幾乎坐不住了。
&ldquo那是我在大學時代的活動，如今我已不再年輕。
&rdquo &ldquo也不算太老，還不到三十五歲。
因此，議員，我決定派你去跟蹤崔維茲。
不論他到哪裡，你都要緊緊跟着他，并且随時向我報告。
崔維茲幾小時後便要出發，在他升空之後，你要馬上行動。
假如你拒絕這項任務，議員，你就會因叛亂罪下獄。
假如你登上太空船，卻把崔維茲跟丢了，那你就不必再回來。
你若試圖硬闖，在外太空就會被擊毀。
&rdquo 康普陡然跳了起來。
&ldquo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自己的工作，我還有家室，我不能離開這裡。
&rdquo &ldquo你必須走。
我們這些志願為基地效命的人，随時都要準備接受各種任務，即使是分外的、艱苦的工作，也應該甘之如饴。
&rdquo &ldquo我太太當然得跟我一道走。
&rdquo &ldquo你當我是白癡嗎？她當然得留下來。
&rdquo &ldquo做人質嗎？&rdquo &ldquo你喜歡這麼說也無妨。
我倒甯可說，因為你要去從事一件危險的任務，我仁慈的心腸不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