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護鳳毛甯敗甘具傷

關燈
,我好不容易才訛上了師父,你還是讓我痛痛快快地去當我的花子吧!” 說得大家都笑了出來。

     這一天,他們雖然沒找到骊駒的蹤迹,卻套到了幾匹好馬。

    并且黑孩兒等幾個人,也都一齊學會摔套馬索的本領。

     所以第三天出發,以馬代步,那就舒服得多,而且也快得多了。

     到了這天午後,黑孩兒眼快,一眼看到地上有一個蹤迹,比别的蹤迹都小,忙指給馬騰風看,道:“馬大爺,你瞧這是不是骊駒的蹄迹?” 馬騰風定睛一看,果然不錯,大家不由得興奮起來。

     馬騰風又細察蹄迹來去的方向,斷定了骊駒的所在,并對大家說道:“骊駒通靈,腳下奇快,若是驚動了它,便難追捕。

    所以在找到它之後,必須首先相對地形,隐伏去路,然後由一個人去趕它,使它入伏,再由隐伏之人,用套索去擒它才行。

    ” 大家一齊點頭,便随着馬騰風,策馬向前找去。

     又走了三五裡地,轉過一個山坡,這才看到了那群馬,正遊蕩在兩山之間的一片斷谷之中,為數不下數百。

     并且在馬群之中,果然有一匹身短腿長,高逾常馬,兔頭尖耳,斑紋似鱗的馬在那兒。

     馬騰風忙叫大家穩住身形,高興萬分地說道:“它果然在這兒。

    ” 大家聽了,都緊張得幾嗎透不過氣來,搶着問道:“那該怎麼去埋伏呢?” 白守德更急得滿頭大汗。

    壓住聲音說道:“别一齊開口好不好?看驚動了它,還到那兒去找?” 馬騰風便分派道:“這片斷谷,隻有兩條通路,所以不難下手。

    現在由小兄和秦公子與我帶來的人守在這邊口上;小弟與白仁兄和陸仁兄轉到那邊山口去守着,等我發出訊号,便由我那兩人,進谷趕馬,也就差不多了。

    ” 黑孩兒道:“他們兩個把馬向那一邊趕?” 馬騰風道:“當然是向那一邊趕了。

    ” 黑孩兒道:“那我也到那一邊去好了。

    ” 馬騰風知道黑孩兒的用心。

    連忙笑道:“小兄也到那邊去,這邊交給誰呢?” 黑孩兒道:“反正這邊它不會來,要我留在這兒做什麼呢?” 馬騰風道:“這倒也不盡然,說不定它會到這邊來呐!” 黑孩兒還想開口,白守德已向他連連拱手作揖,說道:“小兄就依着馬仁兄的話做吧!千萬不可兒戲,現已時日無多,再讓它逃跑了,又到那兒去找?雨雪一降,豈不要誤了明年的釣劍之期?” 黑孩兒這才無可奈何的噘着一張嘴,不再說什麼。

     過不多久,那邊谷口主來了訊号。

     馬騰風帶來的兩個人便向黑孩兒和俏郎君說了一聲:“二位準備。

    ”說完策馬進谷,手舞套索,連聲呼嘯,分做兩路,向那匹骊駒馳去。

     那二人一入谷,馬群便亂奔亂竄起來。

     那匹骊駒長嘯一聲,急向那邊谷口奔去。

     黑孩兒見了,氣得跳下馬背,向旁邊山石上躺了下去,說道:“這還有了什麼意思呢?” 誰知話才說完,便聽到俏郎君驚呼起來說道:“小老前輩,你快來看。

    ” 黑孩兒以為是對面已經套住了骊駒,因此連頭也不回一下,說道:“是他們套住的,還有什麼看頭。

    ” 俏郎君着急道:“不是的,是那馬又奔回來了。

    ” 黑孩兒這才一躍而起,說道:“是真的嗎?”縱目一看,果見那匹骊駒揚首飛鬣,長嘶不絕,四蹄生風,閃電也似的奔了回來。

     原來骊駒通靈,一到那邊谷口,看到了馬騰風等,立刻回頭,奔了回來。

     趕馬的兩個,忙着想套。

    但套馬一定要從後面下手,可是骊駒腳下快極,一閃之間,便穿過那兩人,那兩人雖然縱馬,又那能再趕得上,當然就極外談不上用套索了。

     黑孩兒所騎的,本是一匹野馬,并未馴熱。

    所以黑孩兒一下騎,它看到谷中馬群大亂,也就溜走了。

     馬溜了還在其次。

    連套索都一起帶跑。

    因此黑孩兒變成兩手空空,也不由得慌亂作急起來。

     同時骊駒已到面前不遠,更急得向俏郎君直叫,要俏郎君趕快動手。

     俏郎君在慌亂之下,一時大意,竟迎着骊駒,抛出套索。

     這樣套法,便是常馬,也難套住,即就是僥幸套住了,由于自己一下子兜不轉馬頭,無法使勁收勒。

    便會被套住的那匹馬拖下馬鞍,那又何況骊駒? 所以俏郎君的套索飛起,骊駒隻略一偏頭,便自讓過,眨眼工夫,又突過了俏郎君。

     黑孩兒這一看到,可就作急大了,也不管能做不能做,大喝一聲:“畜牲,你那裡走。

    ”人随聲起,剛好在骊駒掠過身旁之際,飛上了骊駒的背脊。

     骊駒那能容得,立刻前蹄高懸,人立而起,想摔脫黑孩兒。

     黑孩兒既上去了,當然不肯下來,一伸手拉住了馬鬣,那肯讓骊駒摔落。

     骊駒一摔未脫,愈回暴怒,立刻長嘶一聲,亂蹦亂跳起來。

     這時馬騰風等,也從對面谷口趕到。

     馬騰風一見黑孩兒猴上骊背,忙驚叫道:“小兄趕快撒手下來,這太危險了,這會送命的。

    ” 但黑孩兒那裡肯聽,一面和骊駒糾纏,一面笑道:“我今天若伏不住這畜牲,也就算了。

    ” 陸瑜一整套索,便想出手。

     可是骊駒見又有人來到,沒等陸瑜套索出手,又是一聲長嘶,駝着黑孩兒,便向谷外馳去。

     馬騰風喊了一聲:“不好,大家快追。

    ” 可是等大家追出谷口,骊駒早已飛雲制電也似的到了二三十丈開外,再一轉眼,越過山坡,連蹤影也看不到了。

     馬騰風急得在鞍上直跳,說道:“糟了,小兄弟這一下準沒命了,這将如何是好?” 大家都知道馬騰風谙熟馬性,說話絕對不會錯,因此全都黯然無語,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俏郎君則已流下淚來。

     過了好大半天,還是陸瑜開口說道:“不論如何,我們總得去找一下,即就是找不到活的,也不能便讓他暴骨荒山啊!” 馬騰風搖頭道:“難難難,骊駒這一發性,誰也不知道它會走幾天幾夜,尤其是它的腳程,那又到那兒去找呢?” 俏郎君道:“小老前輩功力精妙,說不定見勢不妙,便自下騎,那我們也該去接他一下啊!” 馬騰風仍舊緊皺眉梢,搖頭太息。

     陸瑜也歎了口氣,說道:“且先不管是死是活了,死馬當做活馬醫,我們盡人事以聽天命吧!” 大家聽了,也沒再說什麼,便默默順着骊駒去迹,沉痛萬分地向前走去。

     走沒多久,便又看到了黑孩兒的一雙鞋,落在地上。

    立刻全都勒馬停蹄,互相對看了一眼,誰也沒有開口。

     隻有俏郎君跳下馬,撿起鞋,收入懷中,重行上前。

     從此一連翻過兩個山坡,也沒再看到任何蹤迹,而太陽業已西下,晚霞燒紅了半邊天。

     陸瑜勒馬坡上,癡癡地向前面眺望了半天。

     還是馬騰風跟來的一個人說道:“還要向前去找嗎?天已向晚,夜裡的山風,恐怕人要經受不起呐!” 陸瑜這才又看看大家一眼,黯然說了一句:“那我們且先回去,明天再說吧!” 陸瑜這話,好似在向大家征詢意見,但誰也沒說話。

     陸瑜勒轉馬頭,信馬而行。

     大家也全都默然跟着。

     回到王母宮時。

    天已全黑。

     這一晚誰也沒吃晚飯,便胡亂和衣上了床,并且誰也沒能夠睡得着。

     尤其是俏郎君,想起黑孩兒的好處,想起黑孩兒這向時來對他所幫的忙,便不由得淚如雨下,繼之以泣。

     陸瑜聽了,也是傷心。

    直到天色微明,見俏郎君仍未住聲,這才說道:“娃兒睡吧!現在他生死未蔔,明天再去找尋,也就是了。

    ” 俏郎君幹脆放聲哭道:“這一夜沒有回來,小老前輩一定活不成了。

    小老前輩是我請來的,這叫我如何能對得起他?又如何才能心安呢?” 陸瑜無語相勸,隻好連聲歎息。

     别的人也因此被引得非常難受,一個個全都坐了起來,歎息之聲,此起彼落。

     那知就在這時,晚風吹過,傳送來了一陣馬嘶之聲。

     馬騰風聲才入耳,便叫了一聲:“怪!” 陸瑜忙問何事? 馬騰風道:“這乃是骊駒之聲。

    ” 白守德一聽是骊駒,心中不由一動,但再一看,大家全沒任何表示,也就沒有開口。

     可是馬嘶之聲,已聲聲向近,越來越響,到了後來直似停在宮外一般。

     白守德到底忍不住向馬騰風問道:“這真是骊駒之聲嗎?” 馬騰風點了點頭。

     白守德便又對陸瑜說道:“陸仁兄,我們是不是要出去看看呢?” 陸瑜瞟了白守德一眼,并沒答話。

     白守德當然再也說不下去了,隻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我并無别意,隻想着或許是小兄已伏住了那畜牲,騎了回來呢!” 白守德這本來是一句自我解嘲的話,所以誰也沒去理他。

     誰知就在這時,門口黑影一閃,便進來了個人,笑着說道:“你們幹嘛全都坐着沒睡?是為我擔心嗎?” 大家一看,不是黑孩兒是誰?不由得全都驚得跳起來,一湧上前,拉的拉,指的指,但隻同聲說了聲“你……”字,底下的話,誰也沒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