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慨贈奇珍俗眼難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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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蟒似乎也被拖得野性大發,不退反進,向洞外沖去。

     洞外雪人,立腳不住,一起撒手摔倒,滾做一堆。

    爬起之際,便又一湧而上,想把白蟒撕碎。

     白蟒去也不弱,口咬尾掃,雪人被絞得跌跌滾滾,一時之間,那能便制住白蟒。

     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立刻在洞前展開。

     陸瑜心中惦記白守德生死,也就不再去管白蟒和雪人了,從洞頂跳下之後,便喊了一聲:“白仁兄!”再側耳一聽,竟聽到了白守德輕輕地哼了一聲。

     陸瑜心中一喜,知道白守德尚未送命。

    連忙返身尋找,便看到白守德偻卧在洞壁角裡的凹陷之處,雖然業已受傷,但卻因此保住了性命。

     陸瑜俯身把白守德抱了起來,俏郎君屯上前幫忙。

    想把白守德盤腿坐好,以便行功調傷。

     陸瑜卻攔住說道:“此處并非善地不宜久待,所幸白蟒業已出洞,我們且先進後洞去找出一條出路來再說好了。

    ” 說着掏出一粒“九玄丹”,塞進白守德的口中,自己是仗劍在前覓路,命俏郎君背着白守德,也不再去箜才能白蟒,向洞後走去。

     深入二十丈開外,不隻是沒再遭到任何意外,并且洞勢逐漸開朗。

     再行十丈,立刻豁然光明,周徑百丈方圓的一個巨大石窟,頓現眼前,并且看到當中的兩根石徇之上,樓息着一對高可六尺,朱冠翠羽,五色斑斓的大鳳凰在那兒。

     俏郎君不由的大叫一聲:“陸仁叔,你瞧,那不就是咱們昨天所看到的那一對鳳凰嗎?原來它的窩是在這兒。

    ” 白守德“九玄丹”下肚,傷勢已漸恢複,再一聽到俏郎君喊聲,不由精神一振。

    傷抛立刻痊愈了一大半。

    連周身疼痛都忘了,也跟着喊道:“陸仁兄!你趕快逮住它們,别叫跑了。

    ” 可是陸瑜還沒來得及答話,那一對鳳凰聽到人聲,回頭看了一眼,一聲長鳴,便振翅向洞外飛去。

     等到陸瑜趕到洞口之時,鳳凰業已上沖九霄。

     白守德急得從俏郎君背上跳下來直跺腳。

     陸瑜連忙安慰他道:“仁兄别急,我們所需要的,乃是鳳毛鳳羽,并非全鳳,這是用不着作急的,再說鳳凰神鳥,威猛絕不再白蟒、雪人之下,所以我們還是别去招惹于它,容它飛去的好。

    ” 白守德和俏郎君,都是吃過苦頭的人,聽陸瑜這樣一說,倒反而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道:“那我們還是趕快收集所需之物,從速離開這兒的好。

    ” 說着便把事先矛下的布吓取出,就地撿拾鳳毛鳳羽,塞了進去。

     由于佛谷從未有人來過,而鳳凰在這裡做窩,又不知道經過幾代幾世,所以落羽滿地,撿拾起來,并不困難,頃刻之間,便已裝了滿滿一大口袋。

     俏郎君年輕好奇,又找到了兩根金光閃閃的完整尾羽,打算帶回去玩兒。

     由于這尾羽長可六尺,而俏郎君又舍不利潤把它折斷,因此并沒一起塞入口袋裡去,隻把它插在背後腳帶之上。

     沒想到這一來,便又生出了無限的麻煩,幾乎回不得中土,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單說白守德把口袋裝落之後,由于餘悸猶存,立刻便對陸瑜說道:“我們趕快走吧,别再耽在這兒,又生出事來,反而不好。

    ” 陸瑜當然同意,隻是不敢再走回頭路,怕又遇上了白蟒、雪人。

    所以由鳳凰飛出去的洞口走,打算覓路下山。

     那知才出洞口,立刻看清這洞口,乃在一面萬丈峭壁的半腰之上,上不見頂,下臨無地,根本無路可通。

     三個人看了,都不由心下一陣發冷。

     白守德說道:“這便如何是好呢?” 陸瑜想了想,說道:“這裡既然無路可通,說不得也隻好走回頭路,碰碰運氣了。

    萬一白蟒、雪人,能夠同歸于盡,那就是老天爺保佑我們,命不該絕了。

    ” 陸瑜話才說完,俏郎君已又叫了起來,用于一指洞裡說道:“人們瞧,那是什麼?那不是白蟒又回來了嗎?” 陸瑜和白守德順着俏郎君手指處看去,果然看到白蟒的兩眼睛,閃閃發光,由石洞深處,緩緩而來。

     白守德見丁,兩腿一軟,坐倒在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陸瑜無可奈何,便又拔出了寶劍,對俏郎君說道:“你照應着他,貧道去和它鬥一鬥,萬一能夠僥幸獲勝,然後再打别的主意吧!”說着便向窟中走去。

     俏郎君心中一動,連忙攔住說道:“陸仁叔且去不得,這畜牲能從十幾個雪人的圍攻之中,全身而回,咱們又怎能鬥得它過呢?” 陸瑜皺眉說道:“但我們也不能就此束手待斃啊!” 俏郎君道:“小侄已經想到了脫險的辦法了。

    ” 陸瑜道:“你且說來。

    ” 俏郎君道:“在雲雨谷中,小侄已練成‘臨空蹈虛’的輕功,而今這兩把傘,我們還帶在身上,說不得吸人和仁叔合力帶着白師叔,仍舊冒險從這兒跳下去再說了。

    ” 陸瑜搖頭道:“這兒萬丈無底,那能和雲雨谷相比呢!” 俏郎君道:“有傘在手,高低還不是一樣?更何況這裡遍山積雪,落地之時,反而要比雲雨谷安全得多呐!”說着便把雨傘取了出來,并且分給陸瑜一把。

     陸瑜還在猶豫。

     白守德也一疊連聲地直叫不可,說是:“這一下去,勢非粉身碎骨不可,絕不可行。

    ” 可是那條白蟒業已出了石洞,滿身血污地到了鳳窩之中。

    擡頭看到了陸瑜等,想是吃夠了雪人的虧,把怒氣發洩在陸瑜等人的頭上。

     隻見它蟒頭一擡,便是一丈多高,張口“呱呱”怪叫了兩聲,便箭一般地對陸瑜等沖到。

     俏郎君吓利潤喊了聲不好,一把們住了白守德一隻好,同時把傘撐開,對陸瑜喊道:“陸仁叔,不能再猶豫了,此時不走,便再也來不及了。

    ” 陸瑜見那蟒業已離身不遠,因此也來不及再作他圖了,左手拉住了白守德的右手一揮,也就撐開了傘,喝一聲:“跳!”便拚着性命和俏郎君死拉着白守德,縱出崖外。

     也就在這同時,十幾丈長的一條白影,刷過他們身旁,向那萬丈無底的深壑,直穿了下去。

     原來那條白蟒,來勢太急,同時到底是個畜牲,隻顧着撲噬白守德等,那知道下有深壑,所以一撲不中,再也收不住前沖之勢,也就飛出了洞口。

     同時又不像陸瑜等有兩把大傘穩住,所以下降之勢,快不可當,轉眼便越過了陸瑜等,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白守德到了此刻,又還有什麼辦法,隻好一反手,也握住了陸瑜和俏郎君的手腕,互相扣是死緊,省掉了陸瑜和俏郎君不少的力氣。

     他們三人,就這麼飄飄蕩蕩地下降,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并且全都疲乏得混身發麻,便誰也不敢大意松手,一連穿過了四五層,這才看到下面的雪地,直撞上來,一碰之下,三個人一起跌了個翻翻滾滾,被震得骨軟筋酥,任誰也爬不起來了,并且連那兩把雨傘,也全被摔碎。

     又過了好一會兒,陸瑜這才勉強能夠翻身坐起,又行了一次功,便連忙去看白守德和俏郎君。

     俏郎君也已自己爬起,正要那兒運功。

     隻有白守德,又被摔昏了過去。

     陸瑜忍着一身酸痛,為白守德按摩推拿,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把白守德救醒過來。

     白守德微微睜開眼睛,第一句話便問:“裝鳳毛的口袋,還在不在?”第二句這才問到俏郎君。

     俏郎君行功已畢,走了過來,三人又唏噓太息了一陣子,打量存身所在,卻已到了佛峰之下,倒是省掉了不少的事兒。

     這時又已是黃昏日落時分,也就沒再打下山的主意,隻找了一個山洞,住了下來,好好兒的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天明,疲勞全複,這才取路下山。

     行沒多遠,便看到那條白蟒,橫躺在山坡雪地之上。

     三人才一入目,倒被吓了一跳,但再一細看,便看出那白蟒已被摔成兩斷,且死了多時,這才放下了心來。

     走到蟒側,陸瑜眼快,一搭眼便看到蟒側雪地之上,有一粒閃閃發光的東西拾起來一看,卻是一粒桂圓大小的珠子。

     陸瑜見多識廣,一眼識出了是一粒稀世奇珍——蟒珠,忙對白守德和俏郎君說了。

     三人一起動手,又費了好大半天的事,這才剖開蟒背,從脊椎骨裡,一連取出三十六顆同樣大小的珠子來,并從蟒腦之中,取出一塊鵝卵般大小的“蟒寶”。

     陸瑜說道:“塞翁失馬,因禍得福,我等今日之謂也。

    這蟒寶,家師為着配藥,業已求之多年而不可得,所以貧道要帶回山去,奉給家師。

    ” 說着停了停,又笑着說道:“至于這三十六粒蟒珠,雖然價值連城,但貧道是個出家人,要它無用,所以還是由你們二位留着,穿成一頂鳳冠,作為将來新人妝新之用,也好顯顯你們兩家的氣派不凡了。

    ” 白守德和俏郎君聽了全都大喜,這才收拾下山。

     下山不比上山,更何況他們目的已達,精神抖擻,也主不恣意浏覽起這大好河山來。

     極目北望,但見雅魯藏布江,一絲如帶,羊卓雍湖,恍如新月,鑲嵌在萬山叢中。

     尤其是雲飛足底,旭日臨空,更使人平添無限超塵脫俗之想。

     三人腳下輕捷,那消一日,便已回到西林。

     又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便雇了幾個“烏拉娃”和幾匹“烏拉馬”,取道東返。

     藏諺說得好:“正二三,雪封山,四五六,雨淋頭,七八九,正好走,十冬臘,凍得爬。

    ” 這時正是九月初旬,天高氣爽,正是藏人出門旅行的季節,所以路上格外不覺得寂寞。

     因此,自從他們一出西林,便發覺有好幾個喇嘛,始終不先不後,和他們同路而行。

    同店住宿,他們也隻認為是一個巧合,并沒加以注意。

     就這樣行行重行行,不幾日,便又從貢噶,渡過雅魯藏布江,來至劄什。

     那幾個喇嘛這才飛馬上前,向拉薩奔去。

     劄什離開拉薩,不過十裡之遙,陸瑜等認為那幾個喇嘛可能是已到地頭,難免心急趕路,也沒有加以注意。

     誰知剛好拉薩,便見到一大群喇嘛,簇擁着一個黃衣喇嘛,迎了上來,攔住三人,作禮問道:“三住尊客,貴姓大名?” 陸瑜一看那黃衣喇嘛的服色的氣派,便知道地位不低,同時又見來人并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