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居心叵測後果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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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釣徒一面喘息,一面說道:“你别着急,老大既然答應幫你,總要幫你到底就是,且待老大休息片刻,再下去一趟,也就是了。

    ”說着便跌坐下去,運功調息。

     白守德雖未便開催促,但卻不斷地去開日影。

     泯江漁隐見了,知道白守德心急,同時也知道天河釣徒消耗真力過甚,一時絕難恢複,勉強下井,難免受害,知因此開口說道:“現在時間業已無多,還是由我下去一趟好了。

    ”說着把水衣水靠行結劄了一番,想下井。

     那知排風羽士早已一閃身形,攔在井邊,冷冰冰地喝了一聲:“你與我站過一邊去歇着吧!這坐已經沒有你們的事了。

    ” 排風羽士此言一出,猙獰面口,立刻暴露無遺,泯江漁隐想起适才聽到之言,當即猜透了排風羽士的心意。

     白守德則仍不明就理,愕然發話說道:“道長這是何說?” 排風羽士冷然說道:“天生神物,必待有緣,你們取劍不成,想是與那神物無緣。

    現在該由貧道來試一下了。

    ” 白守德聽了,這才弄清,不由一驚,頓時之間,心中亂如紊絲,目中射出怒火,對排風羽士喝道:“道長一代宗師,怎能言而無信?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排風羽士漠然無動于中,說道:“貧道做事,一向公正不欺,何為言而無信?” 白守德道:“道長與人謀而不誠,豈非言而無信?” 排風羽士笑道:“施主差矣!貧道受命之,乃是答應幫助施主拒敵,然後由施主動手釣劍,并沒答允施主可以下井撈劍。

    現在施主釣劍不成,貧道責任已了,當然也可以去碰碰運氣了,所以施主如果是個夠交情的,也就應該轉而幫助貧道巡風,才是道理。

    ” 白守德氣得怒火如焚,正想開口。

     可是排風羽士又搶先笑着說道:“施主不必作急,貧道取劍,也隻仗着‘排風手’,試看能不能從井中把神物抓将出來,如果貧道辦不到的時候,便是貧道也與神物無緣,然後再由施主下井去撈,貧道這總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吧?” 白守德既怒排風羽士寡信,又知道“排風手”有“縱鶴擒龍”之力,更怕排風羽士成功,因此那肯答應。

    眼看排風羽士已轉身向井中衡量,慌亂之際,那還顧得了許多,暴喝一聲:“你既無義,也就休怪我無禮了。

    ”話聲未了,便已發出一掌,向排風羽士後心襲去。

     排風羽士并未轉身,毒芙蓉在旁,早已搶先向白守德的手腕之上,一劍削到。

     白守德隻好收手後退,也掠出劍來,和毒莢蓉鬥在一起。

     泯江漁隐本就惱着排風羽士,因此也拔出一對青銅娥眉刺,向排風羽士攻去。

     泯江漁隐成名多年,功力深厚,一對蛾眉刺,也不知道敗過多少豪傑英雄,所以排風羽士不敢大意,連忙閃身,退過一邊。

     但排風羽士卻不想被泯江漁隐纏住,妨礙了他取劍的行動,所以、止開泯江漁隐的鋒芒之後,立即向大頭仙童喝了一聲:“還不上前,站着做什?” 排風羽士馭下極酷,大頭仙童隻好忍着痛,一手抱住那隻受傷的耳朵,一手揮動一件奇門兵刃——“白骨鎖心錘”,截住泯江漁隐呀殺。

     天河釣徒睜開眼睛,一見排風羽士又向井邊走去,因此也顧不得自己在耗真力過度之後,尚未複原,連忙站起身來,迎住排風羽士說道:“要想取劍不難,且從老夫掌下過去。

    ”言畢便又發出“蜘蛛功”,平掌一推,罡風向排風羽士襲去。

     排風羽士也知道天河釣徒是個不好惹的人物,那敢怠慢,連忙立定腳跟,還掌相迎,掌風相接,雖然未曾立分勝負,但兩人也都未曾收掌換招,就這佯繼續比拼起功力來。

     這裡殺聲一起,在四面防守的豪傑,也都聞聲趕來,隻是一到現場,見和白守德等動手的,乃是排風羽士師徒,因此雖然明白了是怎麼同事,但都忌憚着,不願和排風羽士結怨。

    因此才一探頭照面,便又都悄悄地退了下去,免找無謂麻煩。

     所以現場之上,仍然是六個人分做三對兒,在那兒拼命。

     若依天河釣徒的功力來說,本不在排風羽士之下。

    但天河釣徒卻吃虧在真力耗損之後,所以時間一久,便不是排風羽士的對手了。

     排風羽士雖然亦已面紅耳赤,鬓邊見汗。

    但天河釣徒卻已喘息如雷,血氣翻湧,眼看用不着再過多久,便不隻是要落敗在排風羽士的手中,甚至就此送掉性命,也說不定。

     所幸這時泯江漁隐業已殺敗了大頭仙童,吓得大頭仙童逃走不疊,這才替下了天河釣徒。

     但泯江漁隐那裡能是排風羽士的對手,更不敢和排風羽士比拼真力,隻一味地施展輕功,避實就虛,和排風羽士遊鬥。

     這時白守德憤怒之餘,也使出了他的絕技,一招“落英缤紛”劍光化做一蓮銀雨,直向毒芙蓉當頭罩下。

     這一招,乃是青城劍法中的精華。

    毒莢蓉又那能抵禦得住,手中略一遲緩,劍光便已及頂,直吓得冷汗直冒,魂飛天外,脖子一縮,滾地就逃。

     就算這樣,一绺青絲,已随着白守德的劍風,飛揚四散。

     這一來,毒芙蓉那敢駐腳,連跑帶縱,頃刻之間,也逃竄無蹤。

     白守德也沒追趕,轉身便奔去井邊,低頭一看,劍影仍然,這才似乎稍為放下了點心。

     可是再一看天河釣徒,則已面色蒼白,緊閉雙目,半坐半躺地軟攤在那兒運功養息,當然無法下井撈劍。

     因此念頭又轉到泯江漁隐身上,喊道:“茅仁兄,這賊道交給我吧,時間無多了,你下井撈劍去吧!”說着上前,想從泯江漁隐手中,接過排風羽士。

     那知白守德若不上前,泯江漁隐還可以勉強應付,白守德這發聲一喊,泯江漁隐略一分神,腳下一慢,沒等白守德上前接替,肩窩上便吃了排風羽士一學,立受重傷,慘叫一聲,翻身倒地不起。

     白守德到了這時,格外心煩意亂,那裡還能夠擋得住排風羽士,掌力如山一般地壓到,所以十招不到,亦已負傷,隻剩下掙命的份兒了。

     所幸就在這危機一瞬之間,突然有人在旁邊喊了一聲:“白仁見莫慌,小弟前來助你。

    ” 話聲未完,人已來到,橫發一掌,逼開了排風羽士的掌風,救下了白守德,橫阻在排風羽士的面前。

     排風羽士一看來人,滿面疤痕,道家打扮,并不相識,便喝問了一聲:“你是何人?難道不識得貧道是誰嗎?” 甚至連白守德也沒認出那來人是誰? 還是那人笑着說道:“你不認識貧道,貧道卻還認識你便是什麼排風羽士,别人怕了你的排風手,貧道雖然無名,卻倒想乘此機會領教兩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哩!告訴你吧,貧道不是别人,便是和你一别二十年的陸瑜,你總該記得起來了吧?” 原來陸瑜性情豪爽,怕和了劫大師糾纏下去,拿腿一走,出了花園,當即決定到龍劍井來找白守德,一來打算看場熱鬧;二則想插手幫個忙,賣個好,以便好開口替俏郎君秦鐘說親,白守德不好意思不答應。

     這二三十裡路,在陸瑜來說,那消半個時辰。

     也還真虧得陸瑜性急,趕到龍劍井,才救下了白守德的性命。

     不過卻在無心之中,一句錯話,又把天河釣徒給得罪了,這就在陸瑜說到“别人怕了你的排風手”時,天河釣徒便睜眼看了陸瑜一眼,記恨在心。

     陸瑜當時并沒發覺,以緻後來又生出了無限風波,這且不表。

     單說白守德見是陸瑜來到,這才又高興起來,正想向陸瑜說話,可是才開口叫了一聲“陸仁兄”,所受傷勢,便已發作,直痛得跌坐在地,做聲不得了。

     排風羽士過去與陸瑜也曾有過過節,陸瑜曾落敗在他手中,排風羽士卻不知道陸瑜已在抱一真人門下,苦練了二十年,因此在認出陸瑜之後,也就沒再放在心上,冷笑說道:“敗軍之将,還敢在山人面前言勇嗎?” 陸瑜笑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大言何益。

    ” 排風羽士道:“這樣也好,且你既已出家,貧道便看在三清面上,再教訓你一道好了,你發招吧!” 陸瑜笑道:“如此貧道承讓了。

    ” 說着合掌當胸,喝一聲:“你試接貧道一掌看。

    ”言畢雙掌向前一翻。

    緩緩平推而出。

     排風羽士倒也是個識貨的,一見陸瑜出掌姿勢,不由一驚,立刻便想起了一個人來,暗道:“難道他已歸九頂山門下,怎的這掌法竟是‘九玄神功’一般呢?”想着也就不敢再大意了,忙也運足功力,準備抵抗。

     誰知兩股掌風才一接觸,排風羽士便覺得陸瑜的掌風柔裡透剛,其勢雖緩,其勁力卻重逾萬鈞,并且一波一波地,向前進逼不已。

    自己雖然竭盡全力,仍然抵禦不住,直被壓迫得兩臂酥麻,心頭翻擾,腳下也浮動起來,連連向後直退。

     這一來,排風羽士立刻識出,陸瑜所用,果然是“九玄神功”無疑,因此直吓得亡魂皆冒,知道自己已完全陷入困境,既不能收手後退,收手必死,更無法再支持下去,支持下去,也同樣的隻有死路一條。

     古語說得好:“千古艱難惟一死”,排風羽士在生死邊緣上,那還顧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