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慨贈奇珍俗眼難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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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的事,這東西混身上下,堅硬逾于百煉精鋼,若非寶刀寶劍,又怎能便傷得了它?” 俏郎君道:“我真不信。

    ” 陸瑜道:“那你不妨試試好了。

    ” 這時雪人的那一隻手仍在窟中亂掏不已,俏郎君便揮劍上前,對着雪人手指,一劍砍去。

     “铮然”響聲過處,雪人手指,絲毫無傷,俏郎君去已被震得半臂酥麻。

     俏郎君還自不肯甘心,重又集運功力,劍尖前指,窺準雪人掌心,猛然一劍刺去。

     在俏郎君認為,雪人指背有毛護着,可能砍斫不進,掌心乃軟擋之處,必易着力。

     誰知這一劍刺去,竟幾乎送掉性命。

     原來劍尖刺中雪人手掌,不隻是沒能傷及雪人,反被雪人一攏指,便握住了劍刃,跟着便向外拉去。

     俏郎君驚慌之中,還想奪劍後退,但劍沒奪回,人已被雪人拉得雙腳離地,眼看着隻要一被拉出雪窟,勢非被寸寸撕裂不可了。

     所幸陸瑜看到,吓得連忙極聲喊道:“娃兒還不趕快撒手?” 俏郎君為才想了過來,撒手棄劍,身形落地,頭便向回奔。

     雪人覺得手中一輕,也就把劍摔個,重行探手,向前猛抓。

     俏郎君雖然沒被抓着,可是那柄劍已被雪人摔得閃電也似地,直對俏郎君後心剌到。

     陸瑜和白守德看見一起被驚得大叫起來,眼看劍尖已及俏郎君背心,不由得一齊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嗆啷”一聲過處,俏郎君哎喲一聲,便滾到了二人腳邊,伏地不動。

     陸瑜心想:“這娃兒一定完了。

    ” 但再睜眼一看,俏郎君身上既無血迹,那柄劍也沒插進俏郎君的背心,卻已寸碎在地。

     陸瑜再一檢查,俏郎君除了外面的衣服,已被劍尖刺破而外,别無所傷。

    這才想到,俏郎君所穿的那件緊身衣,乃是吵丐所贈的那個麻袋改制而成,這才能擋住劍刃,沒有送命,隻被那一震之力,震昏了過去。

     陸瑜和白守德這才又松下了一口氣,相顧咋舌不已,來不及再說别的,忙着替俏郎君行功活血,并且塞了一粒抱一真人的“九玄丹”在俏郎君的口中,過了半盞茶時分,俏郎君這才悠悠醒轉,又自己用了一番功,方才完全恢複,再也不敢冒昧行事,去攫兇焰了。

     洞外這時已擠滿了一大堆雪人,怒吼不絕,并且因為抓不到人,已在齊力扒掘窟口,磨盤大小的堅冰,一塊塊地應手而裂。

     陸瑜見了說道:“此處已非安全之地,還是趕快走吧!” 白守德哭喪着臉說道:“洞外擠滿了雪人,我們又那能走得掉呢!” 陸瑜用一指窟裡說道:“窟裡有光射進,可能另有出口,我們與其在此坐以待斃,當然遠不如進去找找看的好。

    ” 白守德早已無計,俏郎君業已吃過一次苦頭,當然惟陸瑜之命是從,因此三個人立刻起身,又向窟裡走去。

     再入兩丈,便又看到了巍巍岩石,并且是一條裂隙,三人見了,好不高興,忙循裂隙向前尋路,不久之後。

    便又看到了一個雪窟,射進光來。

     陸瑜心中一喜,正想鑽将出去。

     那知窟外一聲雪吼叫,便又伸進來了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吓得陸瑜連忙後退不疊。

     就這樣一連找到了好幾個可以出去的雪窟,而每個窟之外,竟都有雪人守着。

    同時,天又慢慢地黑了下來。

     白守德焦急萬分地說道:“陸仁兄,這可如何是好呢?” 陸瑜道:“今夜眼看着是無法脫險了,且找一個地方歇息一夜,明天再打主意吧。

    ” 大家都無可奈何,隻好照着做了,又吃了些幹糧。

     陸瑜打坐行功,不多一會兒,便已神瑩内注,進入忘我之境。

     白守德和俏鄭君,耳聽雪人暴吼之聲不絕,那裡還能夠睡得着,直翻騰了整整一夜,到得第二天天明時候,都紅着一雙眼睛,疲憊不堪,這才蒙蒙胧胧地睡着了一會兒。

     但一轉眼,便又被一聲天崩地塌似的巨響驚醒,睜眼看時,原來有一個雪人,業已扒裂開一個雪洞,正在爬着向裡面硬擠,半個身子業已探入。

     白守德吓得跳起身來,就想逃走。

     陸瑜反而一吧位住了他。

     白守德着急說道:“你拉住我幹什麼,還不快走,等它擠了進來,那還得了?” 陸瑜道:“你且别忙,現在它被擠住了,進退不得呐!” 白守德道:“那你打算怎麼樣?” 陸瑜道:“天主萬物,不管他銅筋鐵骨,強到什麼程度,總必有緻命弱點存在,這就和練武的人一樣,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雖然練到極點,也不能周身一起練到,總要留下一個‘死門要害’,脆弱得連碰也碰不得,這就是宇官不全之意。

    ” 俏郎君聽了,已知陸瑜用心所在,插口說道:“陸仁叔認為這怪物的要害在那裡呢?” 陸瑜道:“通常說來,眼睛、咽喉、臍下、腎囊、彀道,這五處是周身上下最弱的地方,現在這畜牲既被擠住不能動彈,所以我想在它的眼睛和咽喉上試探一下,能找到了它的‘死門要害’所在,總是好的。

    ” 俏郎君聽了,本已躍躍欲試,怎奈昨天已把寶劍失去,隻好眼看着陸瑜動手了。

     陸瑜拔出寶劍,掩到雪人勁側,力透劍尖,用了五成勁,向雪人的咽喉刺去。

     劍才及頸。

    那雪人已暴吼一聲,把那個雪洞,掙得四分五裂,連洞頂上的積雪嚴冰,齊被牽動,直壓塌了下來。

     陸瑜見了,那還顧得了再去刺雪人的要害,連忙收劍,縮身後退,并向白守德和俏郎君高聲喊叫,要他們快走。

     三個人飛身逃出三五丈遠,方才免掉那場雪壓之禍。

     可是回頭一看,崩塌所在,業已接二連三地走進來了好幾個雪人。

     三個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亡命向前飛奔。

     雪人也跟在他它身後,暴吼連聲,窮追不舍。

     所幸洞中曲折,雪人巨大,行動快不起來。

    但一步丈許,所以也總盯在他們三人身後五七丈遠近。

     他們三人直逃得上氣不接下氣,尤其是白守德,更是腳步踉跄,喘做一團。

     陸瑜和俏郎君見了,隻好一邊一手,架住他走。

     可是這樣一來,腳下便慢了下來,和雪人之間的距離,也變成越拉越近。

     真還虧得陸瑜眼快,發現旁邊有一個石窟,連忙不顧一切地拉着白守德和俏郎君鑽了進去。

     這洞乃是個石洞。

    所以陸瑜鑽了進去三幾丈之後,也就入下了心來,停住腳步,喘息休息。

     白守德回頭一看,雪人又已手進來掏摸,便吓得的拉住陸瑜說道:“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我們還是趕快找路走吧!” 陸瑜一看洞後隐隐有光,也就沒再說什麼,仗劍上前,帶着白守德和郎君,再向洞裡走去。

     那知才走了一二丈遠近,便又聞到了一陣奇腥之味,中人俗嘔。

     陸瑜連忙停腳說道:“這是什麼味道,怎的這等難聞?” 一言未畢,眼前白影閃閃,業已蜿蜒而來,竟是一條粗逾三尺的白鱗大蟒,雙眼恍如一對明燈,蟒信幾丈長許,别說是人了,就量大象遇上了它,也非被吞下不可。

     陸瑜等看清楚白蟒,竟比初遇雪人之際,還要駭怕,一齊向後直退。

     那蟒雖然來勢奇,但陸瑜等退後一二丈遠近時,便又看到了雪人的那隻巨掌,仍在那裡掏摸不休。

     這一下,前在巨蟒,後有雪人,兩頭通路俱絕。

    不是被雪人撕碎,便非膏蛇吻不可,真的應上一句俗話:“鄉下人挑糞桃子,前後都是‘死’了。

    ” 到了這種情形之下,陸瑜雖主說機警絕倫,也是無法可想了。

    隻睜大了眼睛,死盯住白蟒,凝呆呆地一步步仍向後退,一直退到雪人指前,退路已絕,便緊握住白守德和俏郎君的手背壁緊貼而立一隻剩下束手待斃的份兒。

     但是俗語得:“狗急跳牆,人急智生”。

     陸瑜到了這種生死關頭,估量形勢,也就想出了一個死裡求生的方法來,對白守德和俏郎君說道:“你們趕快收攝心神,不要驚慌,我現在有一個死裡求生之主了。

    ” 白守德忙問所以? 陸瑜指着白蟒說道:“白蟒雖兇,行去不快,現在洞寬四尺,它已占去大産地,當然極難轉身。

    所以我們隻要能夠讓開蟒吻,到了它的頭後,也就可以有活命的希望了。

    ” 白守德道:“我們怎能讓得過呢?” 俏郎君到底年輕心活,接口說道:“那蟒來勢不快,我們可乘其不意,飛躍過去。

    ” 白守德這才想通,連忙作勢。

     陸瑜又囑咐:道:“生死存亡,在此一跳,便不能不拿捏準了,尤其是跳過去了之後,不能就此落地,而必須腳踏蟒身,向前飛奔,否則的話,那蟒身蠕動之時,依然會被壓死。

    ” 白守德連連點頭。

     三人再也不去顧那身後雪人的大手了,并肩當洞而立,運足功力,目注白蟒,作好架式,在白蟒到了身前丈許之際,陸瑜喝了一聲:“跳!” 三人同時腳下一點,脫弦之箭也似的飛身而起,對着白蟒,從白蟒頭上,飛躍而過。

    一在這一跳之,便顯出了三個人的功力來了,俏郎君跳得最遠,落腳之處,已在三丈開外。

     陸瑜則落在哨郎君身後一二尺遠近。

     隻有白守德,才過蟒頭,身已下落,并且腳下也沒能踏穩蟒背,一滑之下,便驚呼一聲,滾落下地。

     陸瑜和郎君俏正在向前奔跑,這一聲驚呼入耳,連忙回頭。

    一那知就在這時,白蟒陡然看到眼前的目的物一動,也就發起了睥氣,“呱呱”幾聲怪叫,蟒頭猛向前仲,并且張口就咬。

     這一伸一咬,沒咬得住陸瑜等三個,卻咬住了雪人的那隻大手。

     雪人生就銅筋銅骨,那怕被咬,五指一攏,反而扣住了蟒腮,向外便拉。

     白蟒一痛,身體也就抽縮起來,因此陸瑜和俏郎君,也就站不住腳了。

     所幸陸瑜臨危不亂,顧不得再去看白守德,連忙搶前一步,抓住俏郎君,一提氣,便上了洞頂,發出“壁虎功”倒貼在洞頂上。

    然後定了定神,再去找白守德。

     但隻看到蟒身在洞中翻翻滾滾,那裡還能夠再看到白守德的影子。

     陸瑜心下一慘,認為白守德必已喪命無疑。

     再縱目向洞外看時,便看到十幾個雪人,已在暴吼如雷地一個個抱住白蟒,向洞外死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