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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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已近在跟前。

     李玉麟不敢以絕世身法飛馳,以免驚世駭俗,他以尋常的步履,直向那座古老、宏偉的城池行去。

     一邊走、-邊想,“通州”丁回回方面,為什麼飛鴿傳書,通知京裡尋找郝大魁,查詢李家事? 是為求證郝大魁是不是他李玉麟要找的郝老三,還是為找到郝大魁滅口?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想知道答案,隻有先找到了那個甫來京的郝大魁。

     京城地面上,昔日鐵霸王手下的弟兄們,必然知道郝大魁在什麼地方,也就是說,想找郝大魁,必得先找到他們。

     那麼,他們在什麼地方呢? 那隻傳書的信鴿知道。

     但是那隻信鴿無巧不巧已經死在了“神力小王爺”察铎的雕翎箭之下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那位“神力小王爺”截殺了那隻信鴿,使得傳書為之中斷,很可能他李玉麟永遠找不到那個郝大魁,這唯一的線索也從此而斷。

     而且,信鴿沒被截殺,絕不會知道它是“通州”丁回回方面放出,傳書京裡,通知找郝大魁。

     就算知道,鳥在空中,人在地面,也絕無法跟蹤它去查知京城地面,昔日鐵霸王手下弟兄的所在。

     那麼,目下找尋昔日鐵霸王手下弟兄所在的唯-辦法,就是依樣畫葫蘆,像在“通州” 一樣,借助于“窮家幫”。

     就這麼想着,李玉麟進了“北京城”。

     剛進城的時候,他還沒察覺,但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就覺出不對來了。

     一路所經,居然沒看見一個要飯花子。

     無論哪個城鎮,絕不可能沒有要飯花子,特别是京城重地,特别是進出所必經的城門口一帶。

     或許,這一帶沒有,别處有。

     或許,再走走就能看見。

     盡管李玉麟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不停的走着。

     不大工夫,“天橋”都到了,還是沒看見一個要飯的。

     李玉麟越來越覺得不對。

     他沒再往前走,轉身進了眼前一家茶館。

     這家茶館客人不多,座兒上隻有兩三成,時候不對,想茶館兒滿座隻有早上。

     北京城的茶館兒不隻賣茶,葷素吃喝,連酒席都有,各行各業一大早全聚集在這兒,筆筆買賣,一天的生計一清早全在這兒談了。

     京裡的人喝茶,講究-點全是自帶茶葉,當然,茶館兒裡也不是沒有茶葉。

     李玉麟要了一壺香片,喝茶是假,打聽事兒是真,無奈這壺茶錢白花了,包打聽、百事通的茶館兒夥計,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了。

     妙的是,不是李玉麟提起,他還沒留意呢! 如今是留了意了,可是夥計他也并沒有放在心上,本來嘛!花子不見了,關他什麼痛癢,都不見了正好,省得擾人。

     所以,一壺茶喝不到一口,李玉鱗就會了帳,出了茶館兒。

     “天橋”近在跟前,誰不知道“天橋”是個諸技百藝雜陳,而且卧虎藏龍的地方。

    到“天橋”應該是沒有打聽不出來的事兒。

     李玉麟他拐個彎兒,直奔“天橋”。

     剛到“天橋”,忽聽一個話聲傳了過來:“哈!你小子什麼時候混整了,改行不要飯了?” 李玉麟心裡一動,急忙循聲望去。

     他看見了,不遠處一個棚子前,兩個人。

     一個十八九,穿一身黑綢褲褂兒,挺白淨個小夥子,一個四十多,肥頭胖耳,-付生意人打扮。

     小夥子正要進棚子,中年人剛從棚子裡出來,-進一出,棚外照了面兒,中年人正抓着小夥子胳膊。

     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夥子臉都白了,一聲:“你認錯人了!” 胳膊一掙一沉,輕輕掙脫了中年人的手,棚子也不進了,轉身一溜煙,擠進人堆不見了。

     中年人怔了怔,喃喃道:“我認錯了人?你小子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出,混整了有什麼怕人知道的,怎麼回事兒啊這是?” 他不明白的搖搖頭,走了。

     顯然,他并沒有怎麼在意。

     可是在意的另有人在,李玉麟認準了小夥子去的方向,邁步追了過去。

     “天橋”真是諸技百藝雜陳,棚子一個挨一個,每座棚子裡都有玩意兒,也都是絕活兒。

     李玉麟意不在此,也沒有心情去聽去看,快步走着,一雙銳利目光直射往前面熙往攘往的人群中找尋。

     到底讓他找到了,那小夥子輕巧靈敏的在人叢裡左躲右閃往前走,還不時相當技巧的回頭看。

     沒看見讓他該躲的,自然步履也就慢了下來。

     他不慢下來,李玉麟就快追上他了,這一慢下來,李玉麟當然就更快追上他了,兩三步,李玉麟已經到了他身後。

     李玉麟沒動聲色,因為人多。

     跟在小夥子身後往前走,看看人少了點兒,李玉麟伸手搭上了小夥子肩頭。

     小夥子機警,身手也相當不錯。

     一驚之下,塌肩扭腰回頭,想甩掉肩上李玉麟的手。

    可惜的是,他沒能如願,李玉麟的手還在他的肩上。

     這回,他不但驚而且急,右手握拳,同時擡起了右膝,打算上下一起來,對李玉麟發出襲擊。

     李玉麟五指微-用力,同時道:“兄弟,别動粗,我沒有惡意。

    ” 小夥子可不會聽他的話,但是“肩井穴”上一痛,半邊身子立即酸軟無力,卻不能不聽他的。

     手垂了下來,膝蓋也放下了,突然之間,人顯得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