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吉熱斯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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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本能,瑟尼納把車拐向了右邊。

     “見鬼!”他馬上就罵了起來,“我弄錯了。

    ” 他放慢車速。

    後面追趕的汽車的大燈猛地沖了上來,接着是巨大的爆炸聲。

    瑟尼納毫不猶豫地把車拐進了玉米地,玉米那生長不良的杆子掃着車頂。

    戴姆勒車好像在海裡被風浪搖晃的小船,颠簸得很厲害。

    但是駕車的技術令匈牙利人佩服、驚訝,後面的車燈不見了。

    在莊稼地的盡頭,車子又回到了大路上,而且速度也加到了極限。

     “已經甩掉他們啦。

    ”蒙古喬狂喜地說。

     “糟糕!”瑟尼納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他剛剛發現這是一條死路。

    他踩死刹車,戴姆勒開始之字形地橫着行駛,貼着一條溝邊停下了。

     一陣尖細的鈴聲在巡道員的小房子旁邊響了起來,人們聽到一輛負載過重的火車的沉悶的喘息聲。

    蒙古喬跑上去,開始在推那沉重的欄杆。

     “太晚了。

    ”大公鎮定地說,“他們追上來了。

    ”大燈的光柱劃破夜空,照出正在穿過鐵道,用力地抵住第二道欄杆的蒙古喬的身影。

    瑟尼納,後面被匈牙利人追趕着,決心駛上道昨。

    他看到一閃,在他的右側一個被蒸汽包圍着的大機車的黑影出現在眼前。

    一個重重的撞擊使他伏到了方向盤上,但是憑着他的堅強意志,他踩了油門。

    戴姆勒車鑽進了剛剛被蒙古喬打開的狹窄通道。

    接着瑟尼納的視覺變得模糊了。

    他聽到身後一聲轟響,他剛剛來得及刹住車就昏過去了。

     他幾乎是馬上就恢複了知覺。

    陣陣針刺般的疼痛鑽心。

     “别動,老闆。

    ” 這是蒙古喬的聲音。

     瑟尼納又完全恢複了自信。

     “他們抓住我們啦,嗯?……很嚴重吧?” “沒有。

    一顆子彈隻是擦皮而過,就在鎖骨上面一點。

    算是走運……但是出了不少血。

    靜靜地呆着,我來給您包紮一下。

    ” “匈牙利人呢?” “已經成了肉泥。

    機車正好掃到他們。

    ” “全部?” “毫無疑問。

    大公去看過了。

    我想抓住他,可是……” 在他們後面大約兩百米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在動着。

    瑟尼納把身子探出車外,做了一個鬼臉。

    一列裝貨的火車已經停了下來,一些燈籠在正在吐着蒸汽的火車頭周圍照來照去。

    大公跑過來,跑到戴姆勒車旁。

     “真難看。

    ”他說,“但是他們再也不會加害于我們了。

    ” “快上車。

    ”瑟尼納說。

     “您不太難受吧?”大公問道。

     “有點灼熱感。

    我得有一個星期吊着膀子呆着了。

    不過這并非我的第一次戰鬥洗禮……埃米爾,幫我換一下位置,也給我們看一看在警署是怎麼開車的!” 蒙古喬抓住方向盤,半個小時過後,他們停在了佩拉什火車站。

    大公跳下車,走近瑟尼納。

     “我再重複一遍,”他說,“我永遠無法償還清的……但我是您的朋友……永恒的。

    ” “謝謝。

    ”瑟尼納低聲說,他感到自己越來越虛弱了。

    “……坦然地上路吧。

    按我們約定的,在三點半鐘給我挂電話……我會燒掉所有的信件……祝您好運!” 他看着邁着堅毅的步伐漸漸遠去了的年輕人的背影。

     “在他這個年紀,”他說,“……又是大公,……我會幹出一番事業來的!” 他把臉貼到蒙古喬的手臂上,含混不清地說道: “可是,眼下,最好還是讓我睡一覺吧……” 當瑟尼納恢複知覺時,他已經呆在了城堡中自己的房間裡了。

    他想坐起來,結果痛得大叫起來。

    蒙古喬跑了過來。

    瑟尼納眨着眼睛。

    他的手在撕扯着使他的上臂無法動彈的厚繃帶。

     “好極了,埃米爾。

    你還具有護士的本領。

    ” “您不要動,老闆。

    您失了很多的血。

    ” “哈!我又不是一個羸弱的人。

    最好的證明是我很餓……讓我在這兒挨餓。

    在這兒捉弄我……那麼不是的?……我連吃早飯的權利都沒有啦?……什麼?……别跟我說太早了。

    ” “可是,老闆……您知道幾點鐘了嗎?” “不知道。

    ” “差二十分三點啦!” 瑟尼納抓住蒙古喬的手腕。

     “什麼?” “差二十三點呀!” “是下午?” “是的……當然是的……您睡着了:我們沒敢把您弄醒。

    ” “混蛋!……啊!這都是你幹的,真是糟糕透了……” “可是……” “住嘴……五十分鐘用來找信!……但是你并不懂,笨蛋,我還不知道從哪兒找起呢……五十分鐘!……我不是上帝。

    埃米爾……把衣服遞給我。

    ” 他起身,來到壁爐前。

    他頭昏得很厲害。

    蒙古喬想出去,瑟尼納叫住了他。

     “嘿!……我沒有時間吃飯了。

    ” “但是喝一杯咖啡吧,老闆。

    ” “等一會兒吧……現在,你帶我去食物貯藏室,要是我頂不住,你就把我抱進去……睡衣……謝謝……那個匈牙利人在貯藏室裡呆了半個小時……不會再多……我要想出他在這半個小時之内所幹的,……這就是問題的全部……當我知道他是如何逃出去的時候,我也就會知道信是怎麼消失的啦。

    ” “您站不住。

    ” “我不需要站着,但是呆在裡面還是可以的……” 他用食指敲了敲額頭。

     “來吧,埃米爾。

    幫我一把。

    ” 他用那隻健康的手臂摟着蒙古喬的脖子,然後兩個人慢慢走到門口,再一步一步地走下樓來。

     “埃米爾,”瑟尼納接着說,“你真是一個好人。

    你不應該讓我這麼大睡……你的心腸太軟了……但你是好人……我願意你留在我身邊……你的事務所,這隻是小孩遊戲……我要教你處理真正的事務……它們會帶來成百萬的收入的……” “老闆,您有點發燒。

    ” “這是發現的激